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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樱来不及欣赏其间的美景,身后跟了一群家仆打扮的人在穷追不舍。 虽然出场会有些狼狈,她想,但是她想见他。 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是她记得爷爷说过,他母亲离世早,一路上朝着最偏宅的院子跑去。 偏宅的院门没有关,她一把推开,陈旧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院子里空落落的,秋千,圆石桌上的古诗卷还敞开着,风一吹,花瓣落了满页,上面题的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身后的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慌不择路,沿着石子小路绕了过去,一把推开竹屋的门。 里面偌大宽敞,点着兰花纸灯,隐隐约约有花瓣混着着水汽的香味,湿漉漉的,她试探着往里走,湿气越来越重,混合着药草香味。 她耳朵尖,听到了低低的人语声。 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是他。 她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里门。 水雾汽蒸腾了满室,里面竟然是偌大的温泉池,池边开满了大朵大朵粉白、鹅黄、苏蓝的不知名花朵。 男人赤着上身,倚在温泉池壁,露出颀长如玉的身姿,黑发乌黑松软,肩宽腰窄,修美挺拔,宛如砌着冷雪的青竹,又似雾中雪松。 听到开门的声响,他抬眼看了过来。 小姑娘穿着及地的白色婚纱长裙,跑得气喘吁吁,杏眼乌黑的看着他,脸颊泛红,额前的发丝蓬松,头上的珍珠公主冠已经斜歪到了一边。 这是梦吗? 她拎着裙摆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俯身,跪在池边,小手攀上他的肩膀,托着他的下巴,柔软的唇瓣在他蹭在他的唇瓣上,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吻了上来。 婚纱的裙摆飘荡在温泉池的水面上,与他的裤脚缠绵悱恻。 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薄薄一层,撒在她洁白的婚纱上,她娇软香甜的气息充斥在鼻尖,仿佛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生涩小心的往后退了退,却被男人探出的手掌轻柔的搂住后脑,反客为主,撬开唇瓣,薄凉带着雪松清香的男性气息探了进来,舌尖纠缠。 她脸颊染上一抹绯色,小手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下来,眼眸湿漉漉的,睫毛轻扫在他的鼻梁处。 里门又一次被推开,管家带着一帮人轰隆隆的闯了进来,看到里面这一幕,瞠目结舌。 管家一挥手,硬生生的脚步刹车。 男人唇瓣依旧舍不得离开,他将小姑娘搂进怀里,闭着的黑眸倏然睁开,锋芒毕露的眼神毫不客气的看过来。 锐利的目光让老管家打了个冷战,连忙带着身后轰轰烈烈拿着棍子,带着家伙的人后退,恭恭敬敬地赔着笑退了出去,还不忘帮他们关上门。 怀里的小家伙不老实,小声呜咽着像从他怀里退出来,却被他控制着腰肢,像是饿了许久未开荤的饿狼,好不容易碰到猎物主动送上门来。 她的小手摸索着到他的胸膛处,轻轻锤了一下。 被她这可爱的举动逗乐了,他低低地笑声溢出,好心的放开她。 小家伙一得到解脱就忙不迭地想站起来远离他,却被他轻柔地带着整个人跌进水里,唯一的支撑就是他揽在腰间的手掌,她只能紧紧的回抱着他。 “沈宥!”小姑娘急了,叫他的名字,却莫名的透着一股娇嗔的味道。 “别怕,不深。”他搂着她的腰身,让她伸出小脚丫小心的探了探池底,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 踩得理直气壮。 “让你欺负我。”陶樱嘴里嘟嘟囔囔着,小脑袋转了转,和对面一排身着西装拿着笔记本黑衣人面面相觑。 陶樱:“......” 陶樱:“?” 陶樱:“!!!” 所以,她刚刚是在怎样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闯了进来。 沈宥的角度可以看到小姑娘的脸蛋一下子红了,嫩嫩的月牙一样的耳朵尖红得简直可以滴出血来,可爱的让人想要咬一口。 小姑娘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里,看着可爱乖巧的小样子,水下的小脚丫狠狠踹了他一下。 “先都出去吧,米亚,把这季度的报告整理一下。”他忍着笑。 一行人陆陆续续往外走,虽然表面上都安安分分,风平浪静,但内心熊熊的八卦之火已经快将这房子点着了。 陶樱还将脑袋扎在男人怀里,没有半分要抬起来的迹象。 “好了,他们都走了。”他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来,鼻尖擦过男人的胸膛,她乌黑的杏眼带着水汽,两只小手摸索着,顺着他的手臂抬起男人的右手。 小姑娘像抱着什么绝世珍宝一样死死将他的右手护在怀里,小口小口的吹起气,下一秒,眼睛就落了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当时,”她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是不是......特别疼?” 他该多疼,多绝望。 沈宥抬起空着那只手,指腹轻轻替她擦去眼泪。 “不疼的。” 怕她担心,他语气软了下来,细细慢慢地哄。 “骗人,你就是故意的离开我,怕我愧疚,我都知道了。”她抱着他的手死死不放,末了,像想起什么似得,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你还说,我算不上你的女朋友,你那个时候还说这种话气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