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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养娃种树 第76节

    宁津忙打岔:“房子不贵,就是不卖也行,吃饭吃饭,吃了饭我还要带爹回镇上。”

    他看了眼三姐,她竟然没生气,这要是换成他用这个语气跟苏老幺说话,早被打的上不了炕了。

    吃了饭,宁津跟苏老头一起往镇上走,苏老头问:“小五,你现在开大车赚钱吗?”

    “咋了?爹你放心,给你看病的钱足足的,我家现在虽然只有我一个人赚钱,但也就我一个人花钱,小愉跟小远平安都由学校养着,家里不缺钱。”他以为老头又要拿卖羊的钱给他。

    “别耍花腔,你私下干的那活儿瞒得住别人还能瞒过我这个老头子?从老幺跟你结婚,你家那吃的用的,就是再加两个人工作,那发的rou票油票也不够扑腾半个月的。”苏老头夹了小女婿一眼,继续追问:“私下夹带私货赚的钱多?”

    宁津手放嘴边咳笑了两声,装傻道:“爹,我赚的钱都上交了,可没干坏事。”

    “老子还能抢你钱了咋滴?”苏老头气笑了,非要问个明白:“一个月能赚多少?”

    男人暗叹了一口气,如实说:“前两年是一个月能赚两三百,从今年开始,做小生意的多了,南北进货的人也多,我除了工资一个月能赚五百多。爹,这事是不合法的,你可别让我带哪个外甥或是外甥女婿一起跑车,年轻人性子浮,喝个酒吹个牛就能秃噜出去,那我可是得蹲监狱的,我不干。”

    “你倒是看错我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我一个老头子可不瞎cao心年轻人的心。”边走路边说话挺累人,苏老头走不动了,要坐下歇一歇。

    他捡了个树枝在地上划,皱着眉头沉思了会儿,开口说:“小五,钱是赚不完的,人是最紧要的。我算了算,老幺没去上大学之前,你俩最少能存下一个月的工资,就拿五十算,这么些年下来也有个四五千,再加上你这三年赚的,一共也有个一万四五,这还是最少的,你俩手里的肯定比这多。”

    宁津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有多少,我是发了工资就上交,用多用少都问小愉要,存钱也都是在她名下,我没cao心过。”

    “老子又没问你要钱,你看你急着撇清的样子。”苏老头瞪眼,手里的树枝冲他扔去。

    宁津缩头躲开,笑着解释:“我是澄清不是撇清,你说的我是真不知道,老爹,你要是算账也该给苏老幺算去。”

    苏老头瞪着他不说话,老幺的手段他见识过,说钱在她手里捏着也不可能是假的,但要是说钱都在她手里他也不信。更何况小女婿干私活儿,钱多钱少还不是凭他一张嘴,他就是再叫苦喊穷也糊弄不了他这个老头子,都是男人,那二两油的心思谁不知道谁?

    “我不是在跟你算账,我是觉得钱赚的够用就行了,你们家四个人分两地,等老幺毕业了搞不好就是分三地,你要不换个工作?跟媳妇孩子到一个地儿赚钱去。”他说出他的真实目的,他怕小女儿两口子分开的时间久了再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好好的一个家再给毁了 。

    “那不行,现在一个月能赚我过去一年的工资,人家都在赚钱,我咋能辞职跑了,而且现在东西也贵,南方有卖电视机的,那是个好东西,但价钱也贵,我要是就拿厂里发的死工资,两三年才能买得起。”宁津拉老头起来,“赶路吧。”

    “这我得批评你,太贪心了,好东西多的很,你能都给买回家?你说的那电视机,我听都没听过,过去那地主家百来亩地,在家坐着还有吃不完的粮食,我要是像你一样想的多,那我天天想的都是发财,做梦都是捡金子。”

    “你咋不说话?”他拿拐杖戳他。

    “爹批评的对?”

    “少敷衍我,我知道你不往心里去,但你要注意,你是个丈夫是个爹,你得顾家,你这常年不着家,小心我老闺女给我换个老女婿。”苏老头气扭扭地威胁他,实际上他担心小五子管不住胯/下的二两rou,一时糊涂再做了对不住他老闺女的事。

    男人猛然有钱了就发飘,往日清明的脑子也像是灌了泥浆,家不当回事了,捧在手里疼大的孩子也成了可有可无的萝卜白菜。

    宁津沉默,他在想是不是今年苏愉没回来,导致老头担心她心不在家里了,这么一想他还挺感动,看来老丈人对他十分满意,都开始背着闺女提点女婿了。

    “爹你放心,小愉没外心,更何况我两个娃都还绑在她身上,她到哪去给你换老女婿?你把心搁肚子里,你老女婿肯定只能是我。”

    苏老头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他,算了,他还是给老幺说吧,写信都比跟他说话来的畅快。

    然而宁津已经把感动都刻在心里了,从离家到晋城,他待苏老头比亲爹还亲,就连老大夫见了都咂嘴,“老哥啊,你有福气,这女婿比儿子还孝顺呐。”

    “是,孝顺。”苏老头享受了一路的贴身照顾,打消了提点老幺的心思,就凭小五这毫不嫌弃的态度,他也不可能再去找个老丈人。

    “爸,我是哪点不如人让你发出这样的感慨?”一个面容沉着的男人进来,仅看脸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把门口的宁津衬成了糙汉。

    “这是我儿子,我让他来给你把脉。”老大夫走到一边,说:“年纪大了,在家里也关了十来年,想出去走走,以后你再来把脉就由我儿子来,他是我一手教大的,医术不用担心。”

    “挺好挺好,有传承就好,你这一手好医术要是没传下来可是亏了。”苏老头说。

    “老祖宗的东西断了传承的多不胜数,我这点本事算不了什么。”

    这是事实,也是遗憾,苏老头没接话,这要是说起来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还是少提,免得气的夜里喘不过气。

    待苏老头把了脉,中年大夫给他扎上针,宁津坐过去说:“大夫,你给我也号个脉,看有没有问题,顺便也给我把骨头活动活动,我是开大车的,肩颈难受的时候心里发躁,什么事都不想做。”

    苏老头听闻瞅了他一眼,“不听老人言。”

    宁津笑了一下没接话,一两万听着是多,但他有俩儿子,这要是毕业就要结婚,他可不要给准备房子跟三大件还有彩礼。而且苏愉马上要工作赚钱了,他总不能辞职了换个轻松工作吃软饭吧,他是四十三又不是六十三。

    “隔的太远了,要是在一个县,我每次跑车回来了都来按一按。”之前被捏的时候疼得他恨不得翻床逃出门,现在缓过那股劲了,浑身轻松,像是年轻了四五岁。

    “我给你扎两针,你颈椎不太好,工作要是换不了你就经常晃晃头,头贴着肩膀转,多活动活动。”

    女婿跟岳丈对着坐,身上都扎着晃眼的银针。

    “小五,你还是要听我之前说的,人比钱要紧,现在的你就像是红呲白脸拼命吸烟的我,可别走上我的老路,天天药罐子不离手。”苏老头继续啰嗦。

    “我知道,我多活动活动。”宁津梗着头不敢动,生怕脖子后面插着的针移位了,他想了又想,松口说:“我再干个四五年就不干了。”

    还是要给老幺写信,他反正是劝不动了。苏老头瞅着这犟牛,心想:都说我犟,这儿还有个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这犟牛性子也有传承了。

    *

    “苏愉,这下半年你们就要出去工作了,但这是学校安排,可商量非强制,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是想着你之前的论文报告还没完成,那就扩充样本数量,你选个适合你做试验的地方,我给你报上去。”

    “我想去东北防护林的防护林区,要是可以,我也想去护牧林区看看,我选择做样本的树种都是以长久种下去为前提的,不是那种长成材了砍了制纸或是用于其他用途。”苏愉说:“还有,老师,我这个论文应该是有阶段性的,是连续的,我现在选择的树种多是在我们这边常见的树种,以后我去了别的地方,还会选择树种继续补充。”

    “这个没问题的,你随意,只要指向正确,多多益善。”顾老师抽出钢笔在表上填写,嘱咐说:”防护林区和护牧林区地势复杂,算是深山老林了,你去那边了,进山要有同学和护林员跟着,别独自随意进山。”

    苏愉点头,就是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往深山老林里闯。

    申请表上交了就只等学校通知出发时间了,苏愉接到老爹让宁津转交的信,当着他面打开,“爹是告你状的,说你不听老人言,拿身体拼钱。”

    “我就知道是这回事,这次回去他老是劝我辞了工作来这边跟你们住,我也没给他说户口不允许啥的,老爹也是一片好心,拿我当亲儿子待了。”

    “对了,你有没有问你老师,你毕业后分配工作是怎么样的?是在这边还是分回去?”他想了想,不用她答,继续说:“应该是这边,我们那边又没有林区。”

    “也可能是西北沙漠啊,那边的情势更严峻。”苏愉若有所思道。

    宁津忽的抬头瞅向她,他对她的情绪十分敏感,“你想去西北?”他几乎肯定地猜测。

    “有点。”苏愉点头承认,她往外瞅瞅,看门开着,来人了她能第一时间发现,低声说:“西北更需要植树人是真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想离小远平安远点,暂时不想跟他俩在一个城市。”

    男人不可思议地盯着她,问:“你们吵架闹意见了?”

    “没有,好的不能再好了,就是太好了我才想离开。”苏愉掰着手指给他说:“他俩黏人、恋家、做事会先问我的意见,这不行啊,马上都是二十岁的大人了,毕业就能结婚了,精神不独立,哪能撑起一个家?”

    “长大了就好了,就这哪至于你去西北沙漠。”宁津劝她说:“等他俩毕业了有工作了就不在家了,自然而然的就有能当家了。”

    “短短一年两年不中用,而且我也想去西北。”好吧,她说出心里话,“我这专业就是要到处跑,我想去西北沙漠,想去黄土高原,我想干实事,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而不只是书面化的论文或是坐办公室喝养老茶。”

    宁津这时候竟然想到了老丈人,真不愧是亲父女,隔着千山万水都能感应到女儿的心思,老头说对了,苏老幺心野了。

    “那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再开车往西北跑去见你吧。还是你也不想见我了?让我也精神独立?”

    好怨妇的口气,苏愉咬唇憋笑,“没有,你可是我男人,我扔掉谁也不可能丢掉你,你要是想去西北就去西北,不想去我就回来看你,像你这几年来看我一样。在沙漠里工作肯定时间自由,我会来看两个儿子,更会来看你。”

    “你少拿“你是我男人”敷衍我,这句话你给我说的没有十遍也有五遍了,都是在你有为难人的要求的时候提的。”男人控诉。

    “难道你不是我男人?怎么叫敷衍你了?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又没其他男人,正正当当的话被你说成敷衍你。”

    “你别歪话题,你是大学生,咬文嚼字我比不过你。”

    “那你想如何?”苏愉问他。

    “一定要去?”宁津问。

    苏愉摇头,“这只是我的意向,工作是看国家分配,分到哪里在哪里,我即使不去西北,也不可能回家,到时候还是异地。”

    宁津沉默,良久,开口说:“算了,等分配吧,国家分配工作这等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

    第113章 113   忽远忽近的原因

    学校的批复申请的时间是七月初过去, 在九月中旬回来,再晚防护林下雪就回不来了。

    苏愉趁宁津来的时候组织了一场为自己要去开展工作的送别宴,让二丫把大丫和小虎都带来, 这也是两人第二次过来。

    目前小虎在大队小学上学, 学校的同学都是周围好几个村的, 不知道小虎家里的情况,又听闻他是从中部地区搬过来,对他挺好奇的, 态度也友善,小虎也适应良好, 这次过来说话就有本地人的方言味儿了。

    “大丫现在在做什么?”切rou的时候,苏愉问剥蒜的大丫。

    “在城东头的一家饭馆里洗盘子洗碗, 有时候客人多了我也帮着洗菜切菜。”大丫笑眯眯地说:“婶子,你看我胖没胖?我在饭馆里天天吃饱饭, 还有rou, 村里人都说我吃胖了, 也好看了。”

    “是胖了,你们之前太瘦了, 胖点好看。”

    “那个饭馆是我给补课孩子的堂婶开的,老板娘性子很和气, 还让小虎放学了过来一起吃饭。”二丫说:“虽然是开饭馆的剩饭剩菜多,但人家要不开口, 小虎只能放学回去了自己做饭吃。”

    “自己做饭也挺好的,又不是啥困难事,你跟大丫七八岁的时候已经在做一家老小的饭了,我家小远平安在八九岁的时候中午也是自己做饭。又不是富裕家庭,你俩一个在上学还在赚钱, 一个赚的钱还要去看病,别惯着孩子。”苏愉对二丫说:“你姐在饭馆吃饭那是正当的,是工作餐,再带上小虎,那就是人情,是你要还的。能不去就不去,家里买好了米面粮油让小虎自己做饭吃,大丫要是有一天嫁人了或是不在饭馆里打工了,那小虎吃饭咋办?趁他现在不叛逆,好习惯从小就给培养起来。”

    “那我以后就不让小虎去了,家里米面粮油我准备的有。”二丫受教,她人情世故懂得少,多亏有人愿意教她。

    这顿做的菜都是家乡的口味,二丫还好,小远平安还有大丫小虎吃的停不下筷子,平安揉着肚子说:“还是妈做的饭好吃,妈,你以后空闲了就招我们回来,你做一顿家乡菜给我们吃。”

    宁津停筷子看着蒙在鼓里的傻儿子,你妈躲你们都要躲进西北沙漠了,你再多说几句,她都要吓得不回来了。

    “行,以后空闲了我给你们做。”苏愉想到有两个月不见儿子,回来待不到三个月又要分配工作,她就格外好说话。

    饭后,小远平安洗碗,苏愉放小黑小花出去撒尿,看着两只狗她有些犯愁,她要是去了西北,狗肯定是带不走的,那就只能留给小远照顾。家离学校不远,林学专业的老师跟同学大多认识它俩,到时候可以给栓在林场边上。

    人还没走,她已经开始为离开做准备了,可见之前说她不确定能不能去西北的事也是胡诌的。

    “走,我们出去玩去,我们还没一起出去玩过。”小远擦着手走出来,提议说:“小虎还没去过动物园吧,我们先去动物园逛一圈,然后出来去买点东西。”他瞅向爸妈,嘿嘿道:“妈,我想买皮鞋穿,平安也想。”

    “买就买呗,买双鞋还把平安给捎上,我又不是没给你们钱,或是不许你们穿猪皮鞋。”苏愉给宁津示意,看到没,这么大孩子了,手里有钱,买鞋还要打报告。

    “我爸都没穿,你不是说穿“一脚蹬”臭脚嘛。”小远总觉得他还小,穿猪皮鞋都是结婚了的男人穿的,穿他脚上挺不自在的,但现在学校也有人穿,他就再想试试。

    “而且现在还有“三节头”皮鞋,你帮我去瞅瞅哪种适合我。”

    “行,那我们就先去买鞋。”苏愉进屋去拿包,对跟进来的男人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你现在还觉得是还在上学的原因?你十八九岁都在琢磨娶媳妇了吧?买双鞋还会寻求你奶的意见?”

    宁津捏了下鼻梁,说:“我又没咬死说是上学的原因,你看你一棒子恨不得把我按死在坑里。”

    “我可舍不得,你可是我男人……”

    在她男人的盯视下,她忍不住大笑,抱住他的腰往后仰,反驳说:“这次我可没提为难人的要求。”

    “你自己心里有数。”他哼了一声。

    院子里站了五个人,旁观屋里敞亮又畅意的笑,平安点了下脚,戏谑道:“再等等,给老两口点浓情蜜意的时间。”

    小远给了他一肘子,在外人面前也敢开爸妈的玩笑,欠揍。

    两人出来,平安看他老父亲脸上绷不住的笑,忍不住啧啧两声,老男人的春天啊。

    “能走了吗?”他问。

    “走,你们先出去关上门,我要给狗解绳子。”苏愉让他们都出去,没人在家她都是把狗给放下院子里,疯着玩的时候空间大些。

    “你出去,我来解。”宁津推她。

    平安忍不住了,牙都要酸掉了,“行了行了,都走,我来解,几秒钟的事还推来让去,有这时间都走出巷子了。”他像赶鸡一样,把院子里人都往出赶,满脸的嫌弃。

    “都记好了,以后平安要是帮他媳妇做事,咱们笑死他,让他现在牛气。”苏愉指着他,“我都给你记在小账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