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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黑化仙尊 第20节

    他要是知道有漏洞,这套剑法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了。江少辞为难了很久,最终还是打开水镜,默然看浮影晃动。

    这是他第一次,以对立面的角度看自己的剑法。南宫玄每使出一招,江少辞就在心里问自己,这一招目的是什么,弱点在哪里,如何破解。

    夜幕漆黑寂静,月光穿过窗栅,落在地上,静静移动。江少辞看着半空中不断晃动的影子,眼神渐渐放空。他虽然还盯着投影,可是脑海中的影像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他看到那个少年握着太阿剑,在青云峰浩渺云雾中挥,砍,劈,刺,挑。他的剑招越来越流畅圆和,渐渐有了自己的风格。

    在江子谕之前,他出生在一个凡间小王国中。他的父亲是一名将军,别人家的孩子玩拨浪鼓,而江少辞玩剑。他从小接触打打杀杀,儿时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子承父业,成为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大将军。

    后来,昆仑宗来凡间收徒,见他有修仙资质,就要将他带走。那时候江少辞才六岁,就算他自小胆子虎,但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敢离开父母,和一群奇怪的陌生人离开。可是他的父母无动于衷地站着,生怕他吵闹惹恼了仙师。江少辞跌跌撞撞从收徒队伍中跑出来,往父母身边扑去,但是他的母亲慌忙把他推开,高大威严的父亲扫了他一眼,就让江少辞再不敢动弹。

    最后,是拉扯他长大的奶娘将他抱回队伍。奶娘在他后背用力一推,这一推,便是仙凡永别,亲缘殊途。

    其实后来江少辞还回将军府看过,他的父亲靠着江家出了一个“仙童”,在朝中揽权居功,玩弄权术,再不是他想象中保家卫国大将军的模样;母亲又生了新的弟弟meimei,因为她曾生出江少辞这么一个“出息”的孩子,后宅再无人能动摇母亲的超然位置,她依然保养得益,可是眼角眉梢流露出骄奢跋扈,那是江少辞小时候最厌恶的官太太模样。

    江少辞才知道,原来,岁月是这么可怕的东西。会不知不觉,将所有人雕刻成曾经最鄙视的样子。

    江少辞没有惊动将军府的人,无声而来,悄然而去。又过了四年,江少辞被发现叛魔,送上屠魔台。后废除修为,打断全身经脉,封印于海底。

    谁都不知道,那次一别,竟然就是永诀。

    再一眨眼,一万载时光悠悠而过。

    江少辞无需看投影,自己就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南宫玄的一举一动。和《乾坤天机诀》不同,《凌虚剑诀》是他在巅峰时期写出来的剑诀,每一招都蕴含着千万种变势,是他入道以来投入最多,也最满意的成果。但是,凌虚剑诀真的没有弱点吗?

    曾经那个无所不能、名满天下的江子谕,就真的不可战胜吗?

    江少辞自从苏醒以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再没有用过剑。明明牧云归就在使剑,可是他用匕首,用短刀,用魔骨,但就是不肯握剑。

    他最开始觉得是因为剑骨断裂,经脉俱毁,所以他不能握剑。后来经脉在魔气下渐渐修复,他又觉得太阿剑不在身边,用惯了宝剑,如何能看得上凡品。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是他不想用,还是不敢用?

    他究竟是谁,江子谕,还是江少辞?剥离那些炫目的天才光环,他还剩下些什么。

    牧云归一夜无梦,第二天晨光熹微,窗外准时传来傀儡人鸭子一样的声音:“今日启元四千二十年五月初八……”

    牧云归睁开眼睛,没有赖床,利落地起身。她穿好衣服,拉开房门,意外地在院子中看到了江少辞。

    他背对着阳光,手里握着一根树枝,在半空中比比划划。他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看起来和往常一般无二,但牧云归莫名觉得,今日的他不一样了。

    牧云归看了一会,问:“你昨天一夜没睡?”

    江少辞没回答,静静点了下头。手里依然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树枝,和阳光里的浮尘过不去。

    牧云归默默看着他,他一夜不睡就为了帮她想剑招,牧云归确实很感动,但江少辞这副追着灰尘怼的样子,看起来脑子多少有些问题。

    牧云归没有打扰他,静悄悄走了。

    今日是晋级赛最后一天,胜组晋级的两人已经确定了,现在只剩失败组在竞争最后一个晋升名额。傍晚时分,夕阳照晚,一只纸鹤翩然飞来。牧云归打开纸鹤,看到了争霸赛最终名单。

    东方漓,牧云归,西门喆,南宫昊,以及刚好压线出局的南宫玄。

    牧云归对这个名单毫不意外。除了她,另外四人都是四大家族的嫡亲子女。名单里本该还有一个北郭家的嫡子北郭鹏,奈何北郭鹏运气不济,撞上了南宫玄,被男主光环炮灰掉了。

    牧云归只看了一眼就将纸条烧毁。和她的猜想所差不远,牧云归对另外几人基本都有了解,对方对她也是同样。毕竟岛上就这么些人,同龄人更是数的过来,时间长了,大家对彼此的修为水平、攻击手段都有数。

    唯独除了南宫玄。从前的南宫玄牧云归是了解的,但现在这个,恐怕没人摸得透。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名单里实力没什么悬疑,内部关系倒颇有看头。西门家和南宫家不对付良久,而东方家和南宫家结盟,素来同气连枝。其中,东方漓和南宫玄是未婚夫妻,南宫昊是南宫玄的四弟。南宫玄本来是私生子,如果他没有冒出来,南宫家的三少爷,也就是东方漓的未婚夫,本来该是南宫昊。

    现在所有人凑到一个名单里,接下来的比赛有得热闹了。

    晋级赛结束后休息五天,然后就开始最后的赛程——争霸赛。第四天晌午,阳光最明媚的时候,牧云归收到了抽签结果。

    说是抽签,其实是内定的。五人间两两都要对战,看似没有差别,但对战的先后却大有讲究。牧云归瞧了眼自己的赛程,果不其然,又是最差的。

    开始三天连着有比赛,中间突然断档,一直拖到最后一天才能结束最后一场比赛。这是最折磨人的打法,果然又安排给她。

    牧云归第一场对西门喆,第二场对南宫昊,这两场都没什么问题,之前的牧云归也足以打败这两个纨绔子弟,更不必说现在的她经历了外海历练,早已今非昔比。反倒是剩下两场比较棘手。

    牧云归第三场比赛对战东方漓,最后一场对南宫玄。这两个人都古古怪怪,恐怕是场硬仗。

    争霸赛和小组赛的规则类似,施行最终积分制。但小组赛赢了加分,输了不扣分,争霸赛却相反,赢了积一分,输了扣一分。如果运气不好,最终排行榜上很可能会出现负四分。

    那可就输的太丢人了。所以到了争霸赛阶段,只要能保住正分就已经是胜利。天绝岛历史上还出现过一次选手全部战平,五个人以零分并列第一的奇观。

    牧云归在准备最后的决赛,天绝岛其他地方也不平静。东方汐愤怒地将茶盏扫落在地,怒骂道:“废物!我让你们跟踪牧云归,这都半个月了,你们竟然还没找到宝物?”

    热水混着碎瓷片迸射开来,地上的人低头,硬生生忍住没躲。他小心翼翼说道:“家主息怒!属下真的全天守着,一刻不敢放松。但那两人就像有隐身术一样,一靠近后山就消失了。属下找了很久,几乎将地皮都掀穿,实在没找到他们在哪儿。”

    “后山?”东方汐皱眉,本能觉得不对劲,“他们去后山做什么?”

    “不知道。他们每天大清早就出门,一直往结界边缘走去,随后就突然消失了。属下盯了好几天,都是如此。”

    “结界……”东方汐呢喃着这两个字,眉尖紧紧颦着。结界并没有阻拦功能,连续几天都在结界附近消失,会不会,他们出去了?

    东方汐光想着就觉得疯狂,那可是外海,空气里全是魔气,他们怎么敢?东方汐坐回家主椅上,想了一会,沉声问:“后来他们是怎么回来的?”

    “属下一直守在树林里,有一次偶然看到那两人经过。那时候天都黑了,他们两人空手回来,路上有说有笑,看起来非常轻松。”

    东方汐慢慢眯起眼睛,青春正好的少年少女,悄悄去树林里,空手而去空手而归,一待一整天,还能在干什么?

    当然是偷偷练功!

    东方汐默然坐着,心中沉吟。牧笳果然给牧云归留了东西,多半是功法。她还真是好算计,知道岛上藏不住东西,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东西藏在结界外。

    可恨这么多年,他们都被牧云归骗过去了。牧云归那张清冷无辜的脸还真是能耐,果然,母亲是什么样,女儿就能学成什么样。

    至于那个凡人少年出去做什么……东方汐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个没修为的凡人而已,有什么可在意的。说不定他是出去帮牧云归盯梢了,毕竟牧云归长得好看,只要她摆出可怜模样撒撒娇,有的是愣头青为她赴汤蹈火。

    不过这对母女藏得再紧,还是被他们钓出来了,不枉他们特意安排这么多。牧云归到底年轻,随便准备场比赛,用牧笳的遗物钓一钓,就全抖出来了。

    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功法,只要东方家能拿到功法,牧云归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可恨牧笳把功法埋在结界外,东方汐想拿到东西,少不得要寻求南宫家的帮助。

    东方汐飞快思索着,她不耐烦挥手,属下如释重负,赶紧抱拳告退。属下轻手轻脚出来,反身关上门,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一回头,被后方的人影吓了一跳:“大小姐?”

    东方漓端庄站着,抬手对他嘘了一声,说:“我来找母亲说话,刚刚过来。母亲在里面吗?”

    刚刚过来?属下不信,但对方是家主爱女,他没有拆穿东方漓拙劣的谎言,说:“回禀大小姐,家主在里面。大小姐稍等,属下这就替您禀报。”

    “不必了。”东方漓轻轻抬手,说,“我自己进去就好。你回去吧。”

    属下不再坚持,行礼离开。等人走后,东方漓才放松了肩膀,在心里问系统:“系统,牧云归真的把秘籍藏在结界外了吗?”

    “重要剧情,请宿主自行探索。”

    东方漓翻了个白眼,愁道:“那可是外海,到处都是魔气,男主一个人都不敢闯,我才不出去送死。牧云归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又是秘笈又是法宝,搞得这么神秘?”

    “请宿主自行探索。”

    东方漓不满地哼哼:“什么都要我自己探索,那要你还有什么用?你这个系统未免太废物了。”

    “宿主,你与其抱怨我,不如想想接下来的比赛该怎么办。明日争霸赛开始,三天后,就是你和牧云归对决。你若想取代白月光的位置,就必须在南宫玄面前,公然击败牧云归。”

    东方漓沉默,若说以前她还有信心,但是自从牧云归打通天枢星后,仿佛突然开了挂,修为、打斗都大幅提升,进步快得不可思议。牧云归小组赛的留影东方漓看过好几次,越看越觉得心里发虚。

    系统仿佛察觉到东方漓的想法,轻笑一声,说:“宿主放心,我有办法。”

    ·

    牧云归前两天的比赛平稳收场,结果和她预料的差不多,南宫昊不足为虑,西门喆惊险一点,但还是顺利获胜。

    牧云归两战皆胜,成功积两分。今日,是她对战东方漓,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赛点,如果这一战拿下,牧云归就能稳住前二了。

    东方漓那里同样对这场比赛非常看重。争霸赛一共四场,东方漓原本的盘算是胜三场,最后一场输给南宫玄,以第二名风光收官。但是施行时却出了岔子,她对战西门喆时,竟然输了。

    形势一下变得对东方漓很不利,东方漓一正一负,变成零分,如果和牧云归这场不能拿下,那她就要以四战三负的成绩收尾,运气不好会掉到倒数第二。这可不是东方漓期待的结果。

    所以今天一战,东方漓只能获胜,无论为了剧情还是为了颜面,她都必须打败牧云归。

    牧云归和东方漓走上擂台,等待比赛开始。东方漓看着对面的人,悄悄在心里问:“系统,你的办法真的有用吗?”

    “放心,系统商城出品,绝对无忧。”

    “好,那就到了考验我的演技的时候。”

    牧云归站在对面,白衣胜雪,姿容清冷。她内心有些无语,东方漓大概不知道牧云归可以听到系统的声音,她们两人就当着牧云归的面讨论一会如何设套。牧云归觉得这哪里在考验东方漓的演技,分明在考验牧云归的。

    第29章 规则   一剑霜寒十四州。

    东方漓看了下兑换价格,咋舌:“怎么这么贵?”

    “这可是四阶冰蝉蛊的幼虫,进入人体后无形无迹,无法察觉,一旦成熟就能将寄体转为傀儡,任你驱使。这么好的东西别人想买都买不到,要不是你杀牧云归失败,我还不舍得拿出来。”

    东方漓听完系统的介绍,心念微动:“那是不是说,等冰蝉蛊成熟后,我可以指使牧云归将功法、宝物都交给我?”

    “当然可以。”系统回道,“冰蝉蛊的幼虫成熟需要一个月,正好赶在外界之人到来之前。只要cao作得当,完全可以先拿到牧云归的功法,再跟着剧情人物离开。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谁能知道功法在你手里?”

    东方漓被说动了,一个月后就是男主离岛剧情,她若是私吞了牧云归的功法,然后再跟着男主去仙界大陆修行,岂不是两全其美,名利双收?东方漓看着冰蝉蛊高昂的价格,咬了咬牙,买了。

    东方漓这段时间拼命做支线任务,再加上小组赛获得第一,系统奖励了很多积分。她手头刚刚富裕起来,这一次又耗空了。东方漓安慰自己,高投入才有高回报,只要能取代白月光,一切都值得。

    系统将冰蝉蛊传送给东方漓,友情提醒道:“宿主,冰蝉蛊幼虫很脆弱,稍微用力就会夭折,请你小心使用。”

    东方漓手心里已经出现一个白色的茧,她听到系统的话,连忙放轻力气:“好。”

    牧云归站在对面,同样在心里轻轻应了一声,原来,冰蝉蛊幼虫脆弱,经不起摔打。

    牧云归那日坠崖时突然觉醒了一个技能,莫名能听到东方漓和系统对话,而且每次她有感应,都是东方漓和系统欲要对她不利时。今日一上擂台,牧云归就听到东方漓和系统有商有量,认真讨论冰蝉蛊的用法。

    牧云归:“……”

    牧云归其实也演的很辛苦,努力维持表情不变。幸而牧云归一直就是清清冷冷、疏离淡漠的冰美人形象,面无表情也无人怀疑。

    裁判已经来了,比赛即将开始。而东方漓这时候突然热络起来,笑着和牧云归说:“牧师姐,马上就要比赛了。我好紧张,你一会可要手下留情。”

    牧云归冷淡扫了东方漓一眼:“师妹过谦,你能进争霸赛,实力自然不差。比赛自当倾尽全力,师妹安心出手就是。”

    东方漓却噘嘴,抱怨道:“我看了师姐前面的比赛,牧师姐好厉害啊,轻功、法术、剑法样样能行,连体修都能打败。牧师姐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习,还是做不到像师姐一样全面发展?要是我能像牧师姐一样厉害就好了。”

    东方漓一边说一边往牧云归身边走去,一副小师妹虚心求教的样子。牧云归想到东方漓身上有蛊虫,默默朝后退了一步:“东方师妹,比赛要开始了,你站这么近有违规则。”

    “一场比赛而已,我们是同门师姐妹,哪能因为一场比赛就疏远了。我只是想和师姐讨教剑法,输赢反而是其次。”东方漓看起来大大咧咧、心无城府,作势要来揽牧云归的胳膊。牧云归忽然拔剑,直接往东方漓身上刺去。东方漓吓了一跳,慌忙后退,脚不慎在台上滑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而牧云归的剑也刺到东方漓身旁。裁判和台下观众的脸色都变了,立刻有东方家的人站出来,怒喝道:“你做什么!比赛还没开始,你竟然偷袭?”

    “东方师妹都说了,输赢不重要,师姐妹情谊才重要,我怎么会偷袭?”牧云归拔剑,剑尖在东方漓衣袖边一挑,轻轻笑了笑,说,“师妹,你衣服上有虫子,我帮你刺死了。不用谢。”

    随着牧云归的动作,一只白胖胖的虫子从东方漓袖子里滚出来,台下的女弟子看到,嫌弃地后退一步:“好恶心,哪来的虫子?”

    其他观众也惊讶:“擂台不是每天都有人清扫吗,怎么会有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