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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缪止盯着朝他笑意盈盈的人,没好气道,“你怎么知道我进京。” 来人正是顺天府尹韩明齐。 与云亲王府、景白安一样,有从龙之功,还与故去的雪央少主是挚友。 “多年不见,梁太...梁老的性子依旧没变。”韩明齐丝毫没将缪止的不耐放在心上,反而露出了一种熟稔之感,仿若多年旧友重逢。 缪止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哧道,“你倒是变的老成了许多。” 听出了缪止的言外之意,韩明齐也没生气,只笑道,“天子脚下,自然万事都要谨慎,这都是这些年磨练而成的。” 缪止哼了声,“还活着就不错了。” “说吧,我那徒儿在何处?” 知道他近日进京的只有杜若,他曾与杜若说起过京中的往事,自然提过韩明齐的名字,想来,应是杜若找到了他府上。 “不知梁老问的是哪一位徒弟?” 缪止蹙眉看向他,“你知道的还挺多。” 不过,杜若要求他救人,自然要如实将菀菀的身份告知,他知道倒也也不足为奇。 韩明齐,“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杜若在你府上?”缪止。 韩明齐摇头,“杜姑娘在景府。” 缪止一怔,“景府?” 他在京时可没听过什么景府。 韩明齐跟着一愣,但还是道,“锦衣卫指挥使景白安大人府上。” “梁老竟不知?” 缪止瞪着他,“我该知道什么。” 他记得杜若救的那个锦衣卫是姓秦来者,怎么却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府上? 韩明齐了解缪止的性子,自然知道他这是真的不知,遂更诧异了,“年初锦衣会指挥使景大人,与北镇抚司千户秦大人奉旨南行,追回被祁周盗走的边防图,途中二位大人遇险,分别被梁老的两位徒弟所救,梁老竟不知此事?” 缪止,“...” 他只知道那个姓秦的落到了蝉衣谷,砸坏了大徒弟的几株药,却不知小徒弟什么时候又救了个姓景的。 这些锦衣卫是专程往他徒弟身边凑? “那个景什么的...真是我小徒儿救的?”缪止蹙眉。 韩明齐颔首,“是,如今京城都传开了,景大人被祁周人追杀,受了重伤失去记忆,是被苏府大姑娘,也就是梁老的小徒所救。” 这些传言还是他亲手放出去的。 “还有,梁老与两位徒弟曾为几城免去一场瘟疫,义诊无数的事迹,也已经传开了。” 缪止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良久后,他神色稍霁,“你做的?”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若无有心人故意为之,断然传不到京城来,当然他也明白,这么做,是为了造势救他那小徒儿。 韩明齐摇头后又点头。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多年不见,变得婆婆mama了。” 韩明齐有从龙之功,亦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如今放眼京城没人敢同他这般说话,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恼意,只会让他回想起那段过往。 那时他们就是这般相处的。 除了雪央少主,就没见他梁淮对谁好言好语过。 “这些传言,是景大人让我做的。”韩明齐,“也是景大人让我来迎梁老。” 他早就在城外布了眼线,但凡见梁老进京,就会有人快马加鞭回城禀报,所以他才能刚好在城门口拦下梁老。 缪止瞪大眼,若有所思的摸了摸白胡子,“这么说来,这个景大人是想救我那小徒儿。” 说罢,又急急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那小徒儿被关在何处,你快些想办法带我去见见。” 韩明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就带梁老去。” 不久后,缪止看着景府的牌匾瞪着韩明齐,然不等他开口,韩明齐便道,“苏大姑娘就在景府。” 缪止,“...” “梁老有所不知,就在苏大姑娘进大理寺的次日,景大人便带着锦衣卫去大理寺劫狱,将梁老的小徒儿抢回了景府,还因此挨了一顿板子,被禁足在府中。” 缪止闻言倒着实惊了一番,等回过味来才觉不对,“就挨了一顿板子了事?” 犯这么大的事,就打一顿禁足就完了? 也没有把他那小徒儿带回大理寺去? 韩明齐笑了笑没再多言,只做了个请的姿势,“梁老进去便知了,我还有要务在身,就不进去了。” 缪止瞥他一眼,扯了扯白胡子,背着手大步进了景府。 这个景大人,有几分意思。 - 来福客栈。 齐沐负手立在窗前,脸色阴沉。 又是景白安! 他怎么也没想到,小楹儿家的姑娘,如今竟在景府! 怪不得他当初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原来是失忆被苏大姑娘救了,在知州府留了一段时日。 “大人。”暗卫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间。 齐沐回头看了眼暗卫,“何事?” 暗卫将手中的书信恭敬的递上去,“这是都城刚来的情报。” 齐沐接过来缓缓打开,而后眼里的郁色更浓。 议和! 他深吸一口气,砰地将书信拍在桌上。 他费尽心思潜伏云宋多年,眼下却说要议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