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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地上就睡地上,反正她野外的草地都睡过,这豪华客栈铺了地毯的地板有什么不能睡的。 “能不能给个被子啊?” “去拿你的。” “真是无情,你每天晚上都练功啊?累不累啊?这么刻苦干嘛?” “你话太多了,”寒聆玉说:“打坐是感知天地,静心凝气,怎么会累?难道你从不打坐?” 最后一句反问时,寒聆玉霍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有神的凤目朝着林向晚看了过来。 林向晚是个半路穿过来的死鬼,这几年尽顾着吃喝玩乐了,哪里修炼过,但这话没法儿和寒聆玉解释。 “我去抱被子。”林向晚后悔自己非得嘴贱问他,反倒引火烧身,赶紧找了个借口逃避了这个问题。 等林向晚折腾了几趟铺好床垫枕头被子,躺进了地上自己的窝时,寒聆玉也已经躺下了。 寒聆玉没有盖被子,就单纯地躺在了那里,并且躺得十分端正,林向晚听他的呼吸声,悠长平静,像是熟睡了一样,心想睡眠质量还挺好,这么快就睡着了。 林向晚自己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模样,翻来覆去却睡不着。她换了无数个姿势,都没有半分睡意,人在失眠的时候,看到身边有一觉好眠的人往往会心生嫉妒,林向晚也不例外。 她骨碌一下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寒聆玉床边看他睡觉。寒聆玉的双目紧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林向晚心想一个男人的睫毛怎么能这么又长又密的,于是无聊地想低头仔细数数寒聆玉的睫毛有多少根。 林向晚一低头,寒聆玉同时睁开了眼睛。 “啊!”林向晚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寒聆玉的眼底十分清明,不像是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 “你在装睡啊?吓死我了。”林向晚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地说。 “我没装睡,还有,你半夜走过来难道不应该是我害怕吗?” “这……”林向晚心虚地钻回自己的被窝。 “食不言寝不语,别说话了,睡觉。”寒聆玉一抬手,屋子里亮着的蜡烛全都被熄灭了。 不知道是熄了所有的灯,还是放空大脑的原因,林向晚躺在地上没多久,就真的进入了黑甜梦乡。 第二天早上,众人皆到大厅用餐,寒聆玉现在假扮的是林向晚的夫郎,自然不能再缺席餐桌,只得坐在她身边替她布菜。 “我听说,昨天城里来了个富商,四处洒金,就住在这个客栈里。” “我也听说了,她身边还陪着个恍如天神的俊美男子,据说是她的外室,过几天要在泉安城办婚礼呢!” “要死喽!咱们这儿怎么能办婚礼啊,怎么都没人提醒她一声呢?” “管她呢,对这种有钱的女人来说,男人不过是玩物,没了再买一个就是了。” “是啊,她随随便便在陌生的地方娶夫郎,不就说明她也不怎么看重那男的嘛!” “可惜了又一个好男儿要落入虎口了。” “可惜什么?现在的男人都是宁愿嫁给有钱人做小郎,也不愿嫁给你我这等人品好的良配做正夫,真是世风日下啊!” 说话的人,是泉安城的几个穷酸书生,坐在偏僻的角落里,点了一桌小菜在“指点江山”。她们坐的位子离林向晚一桌很远,在人声嘈杂的大厅里,若是普通人人本是听不见的,可她们都是修士,耳力过人,自然是把那些人的话一字不漏的收入了耳中。 林向晚听了心有感慨:果然无论什么时代,人民群众都是仇富的。 “小师叔,看来大家都知道婚礼的消息了。”乐山想着的则是正事。 寒聆玉没什么表示,突然开口问:“什么是外室?” 众弟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给小师叔解释“外室”是个什么意思。 林向晚听了寒聆玉的真诚发问,颇为感动。这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龙男”啊?我一定得玷污玷污他的思想和耳朵。 “外室呢,就是女人娶了郎君还想要别的男人,又不敢让家里的郎君知道,就偷偷在外面娶的男人,无名无分就是外室。” 红钰:你完了。 乐山:林道友在说什么? 其他弟子:小师叔不会发飙吧? 林向晚说完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了,寒聆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原来如此。”寒聆玉做了然状点点头,“啪”地一下把正在给林向晚布菜的筷子扣在桌子上起身就走。 “哎?”林向晚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 她一边追一边想抬手给自己个耳光以示诚恳,但手抬起来实在是狠不下心打自己,轻轻地擦过脸颊后,林向晚叹了口气还是放弃了。 “那些人都是胡说的,你这么好看,以后嫁人肯定是正君啊,谁娶了你舍得让你当外室啊?比如我要是娶了你,那肯定是要星星不给摘月亮啊……”林向晚没有哄男人的经验,只好凭感觉行事。 追上了二楼走廊拐角,走在前面的寒聆玉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道:“你跟上来干嘛?” “你,你没生气啊?” “我今天不想出去陪你演戏了,你自己去吧。”说罢寒聆玉推门回了自己房间,徒留一头黑线的林向晚在门口风中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