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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本是国朝历代皇子公主读书之处,可因着近年来年年战乱,历朝君王被战事所累,再无心于儿女读书事。 如今长姐心诚公主远嫁,二姐心愿自幼年起便随皇祖母出宫带发修行,如今这宫中小辈,就剩了心水,所以平日压根无人到这里读书习字。 由此,藏书阁里愈发的清静,寻常除了洒扫的宫人外,再无其他人来往。 心水踏进藏书阁时,远远地只见高阁外秋千架依旧,往日幼年时与长姐在此处玩耍时的繁盛情形似乎犹在眼前。 可是如今,物是当年物,人是当年人,但却是满阶落红,荒芜一片。 多日没来,无人问津,没想到连宫人也不愿过来打扫了。 满目凄凉,心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湿意,为国朝,为长姐心诚。 她转顾秋千架,静坐于其上,微微闭眼,默默而安静地深呼吸了一口,想要以此来平息内心的凄凉,可愈是如此,却愈发心慌。 “阿颜,帮我回去拿药。”心水只觉胸闷得难以呼吸,于是对阿颜说道。 “可是公主一人在这里……”阿颜迟疑。 “无妨,大白天的,不用怕。”心水勉强挤出点笑容,想让阿颜放心。 “那我速去速回。”阿颜纠结道,一壁走,一壁回顾心水。 心水冲她点点头,心绪却飘向了远处。 听宫人们说,金国王子仓央错的兵马又一次越过了两.国边界,这一次比先前的越界还要猖狂。 他们烧杀抢虐无所不作,值钱的东西要抢,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也要抢,余下的男丁更被他们捉了回去充当苦力,为他们的兵马效劳。 除此之外,那仓央错更是大放厥词,说是要踏平国朝,给他和心诚的子孙重建一个天下。 皇帝爹爹因此震怒,可无奈于国库空虚,且又对他抱着一丝希望,故而每每总是想拉拢劝慰仓央错,希望他珍惜联姻不易,更要他多多爱怜心诚。 多么滑稽! 自己骨头挺不直,还幻想别人能包容自己的软弱? 心水微微叹息,皇帝爹爹担心自己皇位不稳,朝中众臣担心自己的官职俸禄不能保全,可是她只担心自己的长姐宋心诚,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心水正暗自感慨,忽而一阵风过,带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将心水的思绪彻底打断。 “今儿怎么找了这么个破旧的地方?”与此同时,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还不是都怨你,明知道白天人多眼杂,还要来找我,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一个女子回道。 这声音倒是熟悉,心水凝神一听,竟是皇后。 这会儿她来做什么?她又是和谁在说话?心水听了,心下狐疑。 心水寻声找去,这才发觉那声音竟是从藏书阁内传来的。 她从秋千上下来,放慢脚步,因着好奇,故而慢慢地,轻手轻脚地向藏书阁而去。 “国朝最尊敬的皇后,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魅力太大,令我着迷。我日思夜想,辗转反侧,没有你不能入眠,更食不下咽,就想着与你在一起恩恩爱爱,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享受鱼水之欢。”那男子继续说道。 “不要脸的东西。”藏书阁内皇后一声嗔骂。 可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却是男子放肆的大笑,“要脸做什么,我只要与你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命,我想要做你的裙下之臣,给你男.女之间真正的欢愉……让你不后悔做一个女人……” “呸,在我们这里,这叫做偷.人。”皇后娇喘连连。 “这还不简单,杀了狗皇帝,我们就不叫偷了,叫光明正大。”男人一壁用力,一壁说道。 “时候未到。”一阵桌椅的碰.撞声后,皇后沙哑着声音说道。 “但是我等不及了,我恨不得夜夜抱着你……” 阁内污言秽语,一句接着一句,心水听了,顿时火冒三丈。 她虽不满皇帝爹爹近来的作为,但那终归是她父皇。 她不允许别人欺他。 心水稳了稳心神,隔着微敞的窗户往阁内看去,日光下只见那两人正痴缠在一起,他和她身下,正是当年心诚的书桌。 那男人心水识得,正是当年代替仓央错前来向长姐心诚求亲的金国王叔仓央捷。 皇后与他? 心水大惊,多日来的迷惑瞬间解开,难怪皇后身上首饰多了,难怪她三番两次保傅铮, 原来如此,原来她早被金人收买了…… 不,不能让皇帝爹爹也被蒙了,心水想着,于是决定回去告诉皇帝爹爹。 可谁知,许是站久了,腿脚发麻,她刚一转身,便踢到了脚下石砖。 “谁?”屋内人反应很快。 心水大惊,转身慌忙外逃,可刚刚跨出一步,那藏书阁的门便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吆,有个更漂亮的……”仓央捷看着心水说道。 第39章 裂帛 古早狗血 狭路相逢。 仓央捷一壁系着身上衣衫, 一壁逼近着心水,目光促狭却难掩凶狠。 “广袤草原上有这样一句话,送上门来的rou, 没有不吃的道理,送上门来的敌人,更没有不杀的道理......虽然, 是一个小娇娇,细胳膊细腿儿的,本应该被抱在怀里令人好好怜惜垂爱的,但坏我好事, 我免不得就要来算算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