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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这是秦景笙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可是,很奇怪,此刻的宋雅致并没有太多的怒火,她不似从前那样直接对着对方冷嘲热讽,反而淡淡定定,等着这个男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秦景笙觉得,他大概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不知道昨晚怎么会一气之下说出那样过分的话,只能在她转身离开后,满目懊悔,只能在她漫无目的乱走的时候,开着车小心翼翼跟在她的身后。 看着她进了宾馆,看着她将近中午才刚刚出现,秦景笙一瞬间犹豫了。尽管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清楚,这个小姑娘脾气出奇的倔,吃软不吃硬,所以,昨晚的她一定是气到极致,才会说出“离婚”这样的字眼。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当他听到这两个字眼的时候,他反而平静了,他甚至开始自责自己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才会发这么大的火气,才会朝着宋雅致说着这么恶毒的话。 是因为宋雅致昨天的协议?还是因为她昨晚见到秦羽澜时的表情?又或者是,当他看到,她又去了“镜花水月”时的恨铁不成钢? 其实,想了一整晚,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一刻胸中的怒火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只知道,当他看到她正灌着酒的模样,心底是nongnong的郁闷和愤怒。 “对不起,昨晚我不是故意的。”话一说完,秦景笙就后悔了,他大概又错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了宋雅致的轻嗤,“不是故意的吗?秦景笙,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不是故意的,往往才是最真心的真心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实话告诉你,我无法当作昨晚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我忘不了,所以,即便你是真的因此为我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也无法抵消你昨晚说的话。还有,你可能还是不了解我,我真正在乎的并不是你说的话有多狠,而是你话中到底有多少真心。我在乎的只是你为了小诺姐可以丝毫不问缘由的指责我,这样的你,我无法接受。” 秦景笙笑了,阳光很大,天气很热,他一抬头几乎就能看到宋雅致额头的点点汗珠,“可是芽芽,你为什么不解释呢?你可以告诉我,不是吗?但是,你没有,你任由我误解你,然后与我硬碰硬,最后只是两败俱伤,或者说,芽芽,其实你对我并没有多少信任,是吗?” 宋雅致突然间觉得自己真的不该停下脚步,不该顶着这么大的太阳与秦景笙讨论这些,她有些烦躁,肚子的饥饿感让她只想快点速战速决,于是,她说:“秦景笙,你问我为什么没有向你解释?明明是你的错,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明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又为什么要扯到我对你信不信任,是你对我不信任才对,不是吗?是我在你的印象中是个整夜流连酒吧买醉的问题女孩,是不是?” “秦景笙,是你一直觉得我天天在酒吧买醉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所以你才会下意识以为是我带着小诺姐去的酒吧,是我拉着小诺姐喝酒。秦景笙,其实,你还是没有发现我们之间的问题到底在哪里。好吧,可能也许我也不对,但是,真的,如果你真的觉得过不下去了,我们就离婚吧,这是我第三次提起这个字眼,可是,我是认真的,没有任何赌气的成分在。” 阳光下的姑娘眼神坚定,秦景笙想,这真的是个漂亮的姑娘,只是,脾气也是漂亮的很。他苦笑,到底还是想哄着她,“可是,我不想离婚,怎么办呢?” ************************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一点,宋雅致又一次顶着众人的目光去了经理的办公室,出乎宋雅致意料之外的是,经理并没有她想象中给她摆脸色。他依旧对着她笑道:“身体好点了?” 很温和的语气,带着关心,她不知道经理是否看穿了她的小把戏,也不知道经理话中的真心有多少,但是,不可否认的,她心虚了,尤其是经理还用这样的语气问她的时候。 “嗯,好多了,经理,对不起,没有及时请假。”睁着眼睛说瞎话,宋雅致觉得,自己大抵还是功夫没有修炼到位。她不敢直视经理的眼睛,只能低头想着早已背诵好的说辞,只希望经理就此放过她,尽管,她其实心里明白,自从入职以来,她已经请了好几次假了。 经理托了托眼镜,想对宋雅致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例行说了句,“没事就好,回去上班吧。” 就这么简单,传闻中坎假狂魔的经理就这么一次次准了她的假,不管是当场请假还是后来补上。这与宋雅致无意中听到的同事的议论大相径庭,她有些诧异的望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经理,在得到他询问的眼神后,忙转身离开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隔壁位子的小袁探头问道:“小宋,经理准假了?” “恩,准了。”宋雅致不愿多说些什么,工作一个月以来,她与同事们的关系不远不近,好几次,她总是能无意中听到同事们对她的议论。无非是穿了什么衣服,背了什么包,什么我行我素,独来独往,又或者,是在猜测她与经理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经理似乎总是对待她特别优待。 整个人事部几乎都是女人,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和是非,当有一天,宋雅致自己成为了八卦的中心,她便再也对八卦笑不起来。 她自认不追求奢侈品,但同事们每天的议论总是让她心烦,于是,她只能慢慢疏远,不主动,不靠近,就这么隔着远远的距离,做普通的同事,即便,在大家眼中,或许,她永远是不合群的那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