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男主总想扒我马甲 第58节
衣烬斓阴沉的面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 虽说折损这么多新秀, 朝音阁免不了要向阁外门派大肆补偿,但好在并未牵扯太多其他种族,不至于对《烬渊之盟》产生不利影响。 “禹洲, 想容,你们尽快整理出伤亡者名册,按照朝音阁最高礼仪,派遣使者前往阁外门派,进行告慰赔偿。” 他低咳几声,转身面向蔺楚疏:“楚疏,魔心石的来源可有眉目?” 蔺楚疏蹙眉摇头: “赛前墨刑司反复巡视幻境,确认结界并无破损,内部也不存在任何沾染魔心石的妖兽或者物事。如今唯一的可能,便是藉由参试者带入。” 这句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露试参试者主要的活动路径,无非是宿所、膳房、幻境和演武场,分由璇玑、玉坤、墨刑和上阳四司负责。 既然幻境本身并不存在问题,魔心石之祸便与其他三司脱不开干系。 岑禹洲和夏侯鲲的脸色立刻变了。 恰好此时殷想容还不咸不淡地添了一句: “平日里宿所都经过了严格核验,每名考生出入时,都有专员检查登记,宿所环境每日都会巡逻三次,不可能有人携带魔心石出没。” 夏侯鲲一时语塞。 也无怪乎他心底惴惴,毕竟相对于宿所和玄鉴幻境而言,演武场的任务无疑轻松得多,当初他一力接下,也是存了偷闲的私心。 这样一来,他也更不会多费工夫,加强演武场的戒备。 正当夏侯鲲焦灼于如何给出交待时,身边的岑禹洲忽然凉凉开口:“我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劳烦蔺长老为我解答。” 见蔺楚疏并未出言拒绝,他索性直接问道: “朝露试前,我与殷长老一同前往墨刑司检验幻境,那时蔺长老并不在场;后来我与夏侯长老经过墨刑司时,又撞见蔺长老在赛前进入幻境。” “应当检验时你不在场,赛前万事俱备,你却深夜进入。” 他眸色渐深,“此事和魔心石联系到一处,很难让人不多虑……不知长老能否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也是也,岑兄……岑长老所言句句属实,我能为他作证。” 夏侯鲲见机会来临,立刻将祸水东引。 蔺楚疏墨眉沉沉下压。 他当然听得出两人满满的恶意,却并想不通这些指责的来由。 就算平日里长老会多有不睦,可魔心石对三族来说皆是浩劫。 但凡有半分心系苍生的宏愿,便不该在此时内讧。 “两位长老究竟何意,不妨直言。” 他墨眸眯起,广袖无风自动,腾腾杀意如水银泻地般铺陈开来。 “眼下真相未明,魔心石又危害甚广,当务之急是查出其来源,并迅速设立针对性的防御工事。” 岑禹洲似乎并不打算就此为蔺楚疏扣上罪名,忽然话锋一转。 略带揶揄的目光投向首座上沉默依旧的衣烬斓,他轻笑道: “往日阁主曾言,蔺长老有攻克魔心石的妙法,不知以如今形势之严峻,能否向我们述明情况?” 虽说对于长老会而言,蔺楚疏的力量能够克制魔心石,也并不算一桩秘密。 但克制的方法以及强度,加之如何作用,他们则不得而知。 衣烬斓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此刻根本算不上揭晓蔺楚疏能力真相的合适时机。 他本想岔开这个话题。 可当他与座下某一道视线对上时,清明的意识却忽然模糊起来。 “楚疏他……” 体内仿佛有某种力量牵引着他,不仅神思朦胧,甚至连出口的话语都不受自己控制。 “他体内精血,生来便与魔心石的气息相克。辅以灵力催动,不仅能化解魔心石的力量,甚至能设立屏障,将其驱逐在外。” 他不仅说出了蔺楚疏能力的来源,更是明示了运用之法。 蔺楚疏霍然抬眸,眼底一片深黑。 衣烬斓说得没错,通过大量灵力催动,他的血液确实能够达到抗衡魔心石的功效。 但这是以足够的血液浓度为前提的。 换言之,若要使结界的覆盖范围遍及一间卧房,需要耗去他全身精血的小一成。 那么遍及整个朝音阁的结界,则几乎要消耗他全身上下的十分之八以上。 加之,衣烬斓明知他天劫临近,这样消耗他的血脉,无疑会导致渡劫失败。 如此道理,那人身为阁主自然明了,之前的种种回避也是因此。 为何偏要在这个关口挑明? 岑禹洲等人当然不会放过:“那么按照阁主的意思,我们或许能借用蔺长老的血脉之力,暂保朝音阁的周全?” “一派胡言!” 一旁听席的殷想容根本忍不下去,猛地拍桌站起, “大难当前,蔺长老乃至墨刑司,本就是朝音阁的重要战力,怎能轻易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可是殷长老,赛前你我前去核验幻境时,蔺长老的确不在场,是也不是?” “此后他也和墨刑司弟子未经允许,暗中潜入幻境,至于是否趁机在其中置入了魔心石,在座恐怕无人能够确定吧?” 岑禹洲终于不再掩饰,直截了当地亮出了毒牙。 而面对他的挑衅,衣烬斓简直沉默得过分。 他作为朝音阁主,理当在此时保持公正,却极为反常的一言不发。 蔺楚疏和殷想容试图从他眼神中读出些什么,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事态的发展,实在是诡异得不同寻常。 但斧钺已经悬于颈上,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那么岑长老缘何认为,我会对朝音阁不利?” 蔺楚疏不避不让地迎上岑禹洲的目光,冷笑道, “抵抗魔心石的代价是我的血脉和灵力,我便是再求功心切,也不可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事实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守卫朝音阁的安全。” 岑禹洲似乎不愿再与他纠结此事,反而挂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 “岑长老说得在理,不论幕后主使是谁,他的目标必然是朝露试。” “如今三界最为出类拔萃的修真英才都集中在朝音阁,正是一举重创的好时机。”夏侯鲲在一旁补充道。 上首端坐的衣烬斓忽然面露痛苦之色。 他原本苍白的两颊陡然泛起不正常的晕红,额角青筋绷起,似乎正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清明和迷惘在他眼神中激烈交汇。 可没过多久,那种朦胧的灰霾就再次卷土重来。 “楚疏,既然事态如此紧急,恐怕也只能连累你,为了三界利益暂做牺牲。” 他一字一顿地道, “三个时辰后,乃昼夜交替,灵力最为丰沛之时。届时由三位长老为你护法,助你以鲜血为基,构建防御法阵。” 血色逐渐从殷想容的脸上褪去。 她没想到衣烬斓竟然当真会为了朝音阁的安危,置蔺楚疏于不顾。 也没料到,他对那人的信任居然脆弱至斯。 不过是两次巡查的异常,便足以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身上。 那么,过往的那些出生入死、披肝沥胆…… 不都沦为了一场笑话? “请阁主三思!” 她凤眸通红,快步来到蔺楚疏身侧,躬身便要行大礼。 蔺楚疏却一把挽住了她的手臂。 “阿楚,你放开我……”殷想容心中酸涩,二人共事多年,彼此的辛苦和付出都看在眼里。 面对如此卸磨杀驴的行径,说不心寒,不愤懑,着实不可能。 但这一刻,蔺楚疏的情绪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事态的发展虽然极为反常,却并非无迹可寻。 或许自己之前的预感并没有错,对秋声缈的交待,也不失为一场未雨绸缪。 只是,倘若一切真如自己所料,他能够留在周长明身边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阁主之命,楚疏自当遵循。” 他一撩雪衣下摆,单膝跪地: “还请您明示,这方血御之阵,该如何设置?” 作者有话要说: 淦,培训居然收手机,还得持续一整天…… 我还能继续在夹缝中求生存更新吗 汪汪大哭,做个作者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