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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存殊目光轻轻划过沈沛霖再次落在我身上,说道:“你要注意休息,小月,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嗯,我知道,存殊哥。”我应道。 沈沛霖没在意白存殊的态度,他见我的点滴打完了便弯身关了输液调节器,然后离开去护士站叫护士。 护士过来帮我拔针,她看了看我身边围站着三个人,开了个玩笑说:“你这阵仗还挺大跟小孩打针似的。” 我被逗笑。 沈沛霖也笑了,他和护士说:“她怕来医院的样子是跟孩子一样。” “所以刚才是你们绑她来的?”护士笑替我拔了针让我按住扎针处。 “差不多吧。”沈沛霖一面答护士的话一面按了按我的肩膀让我先别起身,“你先坐一会,血止住了再走。” “我是给金箍棒那么粗的针扎了吗?”我觉得他也是夸张。 “不着急。”沈沛霖笑了笑。 白存殊依旧牵着李艾嘉的手,李艾嘉显得平静多了,她说:“洗月,你看上去还很虚弱,回去早点休息。” “嗯,谢谢你,艾嘉,你和存殊哥先回去吧,我们再等会。”我说道。 白存殊没有回答,他只是专注看着我,十分认真。李艾嘉很轻拉了拉他的手,他也没有移开目光只是微微转过身对我说:“走了。” 我点点头,他这才离去,脚步稳健沉着,他还牵着李艾嘉的手,她则紧紧跟着他。 “李艾嘉和你说了什么?”沈沛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把目光看向他说道:“没说什么,她说她很怕失去存殊哥,还说她也得过胃肠功能紊乱的病,和存殊哥在一起之后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怕她很容易就崩溃了。” “毕竟还很年轻,她才二十岁出头。”沈沛霖给了这么一个回答。 我不由皱了皱眉:“和年纪有关系吗?”觉得有点好笑。我揭开消毒棉看了看针孔,发现已经不再流血便把消毒棉丢进了垃圾桶准备离开。 站着的沈沛霖忽然蹲下了身,他蹲在我面前伸手拿过我的手,深深叹了口气,笑容消失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我问他。 “没,没有想说什么。”沈沛霖摇头否认,嘴巴却诚实,“我想说是和年纪没有关系,你如果有什么痛苦和压力也可以释放出来。” 我没说话。 “我知道你很难过,洗月。”沈沛霖又说道。 “还好吧,难过又不难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笑了笑,也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沈沛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我有时候虽然挺厌世的,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经历是最糟糕的,珍惜和感恩某些温暖的片刻也都是真心的。 十月初,我和沈沛霖照计划结了婚,那天我们举行了一个户外草坪婚礼,仪式简单隆重。 ☆、第五十五章 我当新娘的那天可以说很有趣,有很多人和事在我眼前晃,那些人事来自不同的立场和生活水平,简直是生活的大融合。而那些人事在婚礼当天被营造出来的喜气掩盖着,在婚礼结束后的几个月都还要需要我和沈沛霖去慢慢消化解决。 婚礼结束的那天晚上,我和沈沛霖的新房就在举行婚礼的七星级酒店套房里。 那晚很热闹,沈沛霖的一群兄弟好友都聚在套房会客厅里打麻将闹洞房,直到凌晨才离去。 我在会客厅陪了会,沈沛霖怕我累就让我进去休息了,他有个朋友想起哄闹我,他笑开玩笑说适可而止,不然他会翻脸。于是大家都去闹他了,笑话他怕老婆。 我回房锁了房门洗了澡换上睡衣就睡了,半夜窗外下起了雨,半睡半醒间,我隐约听到会客厅里还在搓麻将。再一个眯眼醒来,屋外变得十分安静,沈沛霖轻轻敲了敲门试探问我:“洗月,你睡了没有?” 我爬起来开门,只见沈沛霖面色疲倦笑靠着门框,他晚上喝了不少酒,打麻将的时候也还在喝,满身的酒味。 “我就想看看你睡了没有?”沈沛霖解释自己的行为,他的样子看上去像正常人实则很反常了。 “我已经睡了一觉了,你也去睡觉吧,澡就先不要洗了,直接睡。”套房里有两间房,另一间是次卧。 “嗯,你今天穿婚纱真好看,但是你病了快一个月看起来太瘦了。”沈沛霖很认真说道。 “沛霖,你喝醉了。”我说道。 “我没有喝醉,你爸晚上喝了不少,他和我说你小时候怕黑。他说你这个人很孤独,总是独来独往,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叫我以后早点下班回家陪你一起孤独。”沈沛霖絮絮叨叨。 我没说话,想起今天我爸牵我走红毯,我没哭,他一直抬衣袖擦眼泪的样子。同时我想起在我化新娘妆的时候,他还在给他的客户孔武打电话让他不要再一天拖一天要赶紧汇钱,因为我马上要出嫁了,他给我的嫁妆卡里一定要到账八十万才吉利。我很少听到我爸大声说话,那一刻他真的发火了。我坐在化妆室里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他在外面压低声音和人发火,怕他难堪。后来我化完妆,事情也解决了。 沈沛霖见我不说话,他小声问:“洗月,你今天是不是有不高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双眼睛无辜小心看着我。 这一刻,我十分确定沈沛霖彻底醉了,只是我没想到他会醉,而且醉了会这样。我有点惊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