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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元兰沉默了好一阵,应该是被惊吓到了,他说了句:“好,叔叔等你。”过分镇定。 挂了电话,我发现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说事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次来到白家,大门大开着在等我,显然白元兰吩咐过了。 我直接开车进去,一把倒车停进了罩着车罩的甲壳虫旁边。可能是我的停车姿势太帅了,等我低头解了安全带熄了火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车前站着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定睛看清来人是清秀佳人贺春时。我们很多年没有联系没有见面了,可互相打量比较这事似乎就没改变和生疏。 贺春时把自己打扮得像樱花柔美秀丽,她的黑发如瀑布,浅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是丝般柔滑的衬衫和及膝A字裙,她踩着高跟鞋一双小腿纤细优美但健康,美丽的线条隐隐透着力量。她整个人就是如此,她是个偏娇小的女人,眼神却很犀利充满了洞悉。 我输了,我真没想到贺春时也是今天来拜年,她往年都是初三就去了。如果知道她也来,今天我也会不怕冷,换上我昂贵的羊绒大衣或者喀什米尔毛衣,我也会穿裙子而不是套了件藏青色的羽绒服穿了条牛仔裤和运动鞋就出来了,里面还穿着秋衣秋裤。更气人的是她虽然没背包,但腋下夹着几卷纸,一看就是设计图纸,她的柔美里有干练有不俗的能力,这让我差点心态失衡。 冷静了两秒,隔着车前挡风玻璃,我对多年未见的贺春时笑了笑,然后镇定翻下镜子开始补妆。这两天我的下巴一直在冒生疼的痘痘,一颗颗冒此起彼伏仿佛青春期,我便时不时拿出遮瑕膏来挡一挡。此刻见到贺春时,我感觉自己的痘痘真是火辣辣的。 我补好妆背好包下了车,一面去后座拿茶叶一面先笑和贺春时打招呼:“春时,好久不见,你是刚到还是要走了?” 贺春时对我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热情和难得,连装一下都没有,她只是打量着我好像我和她毫无交情。 而她听到我和她说话,只是点头说:“刚到。” 我闻言笑了笑没再找话和她寒暄,而我不说了,她却要开口:“白家没有人会停这个车位,我看到这么多空位偏有人把车停这,我就猜到是你。我知道你回来了。” “这个白家总共啊就两个人,没人停不奇怪。”我不以为然笑道。 可能我这么一开口让贺春时找回了从前对我的厌恶感,她就很自然一如从前皱了皱眉头有些生气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我没马上应她这话,拿出茶叶关上车门斜了她一眼:“我觉得这句话算是夸奖。” 我穿着运动鞋脚步快,贺春时的高跟鞋声紧紧跟在我身后,听着有些急促,急促到不耐烦,但她一言不发。 直到走到门口她才问了我一句:“你老公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你什么时候对别人的事情这么好奇了?你以前不是说多管闲事的人最讨厌了吗?”我按了门铃。 “存殊哥今天早上要去纽约,你知道吗?”贺春时答非所问。 “没听说。” “你应该下午来。”贺春时说道,语气里带着告诫。 “谢谢关心,不过我们上次见过面了,场面感人气氛热烈。庆姨应该有告诉你吧?存殊哥非要留我在家里过夜,我太忙了只能拒绝。”我笑说道。 “你不用和我胡说八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和存殊哥的关系。存殊哥对你很宽容了,他没有追究你妈做的事情,作为一个有羞耻感有良心的人,你不应该再回白家来。”贺春时的语气充满了气愤。 我以前因为贺春时说类似的话跟她打了一架,现在她还要说而我却没有打架的冲动了,她刚才说我没有变是错误的,分明是她没有变。她一看就是顺风顺水好些年。 我平静告诉贺春时:“我就来看看白叔叔,他生病我很担心。还有,我今年被公司调来金洲工作,我想我还会再来看白叔叔。不如我们加个微信好友,以后每次我来前给你发个信息,我们错开来白家的时间。”说这话时我忍不住好笑,但我不是笑自己说的话,只是想到贺春时那么讨厌程明影为什么不讨厌白元兰,毕竟有第三者出轨这事不是一个人能办成的。 “你被调来金洲?那你老公呢?”贺春时没接我的话,自顾自从未有过的八卦。 换我没回答她,因为面前的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白存殊,张庆往年初三就会回来工作,一般接待客人都是她的工作。白存殊很少会下来开门,所以他有点来者不善。 白存殊的目光深幽看着我,沉声问我:“你怎么来了?” “拜年啊。”我说道,“我给白叔叔打过电话了。” 说罢我要进去,他抬手拦住了我却和贺春时说:“春时,你先进去。” 贺春时抱着图纸从我身边挤过去,还说:“谢谢存殊哥。” 我有些懵搞不懂这个cao作,问他:“你拦我干嘛?我是白叔叔的客人。” 白存殊听我这么说干脆回身关上了门,把我和他都关在了门外,他说:“我有话和你说。” 外头冷风一吹,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点想笑,下意识打量了他的今天穿着的灰色羊绒毛衣和长裤猜想他不怕冷也没带钥匙。他对带钥匙这事没什么好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