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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屋主夫妇对他们都是很和气的,今天却沉默地看着他们,半晌面无表情地叹一口气转身一前一后出了门。 丑丫躲在屋里,只是从房门口偷看他们一眼,就迅速返回屋里又关上了门。 白乐枝其实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他们昨晚破坏了“丧礼”,村民是不是对他们很生气?他们真的会见死不救? 屋里此时传来孟思敏和桑宁的尖叫,他们慌忙赶回屋里,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从李泽俊的伤口里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像受了惊似的蜂拥地逃窜出来,吓得桑宁和孟思敏站在炕上迅速闪开。 孟思敏手里还拿着沾了碘酒的药棉,慌乱地解释:“我,我只是想帮他消消毒……” 她只要一想到刚刚的画面就头皮发麻,她只是把药棉伸进了溃烂的伤口里,那些只有小米粒大小的黑色虫子就涌了出来。 跑出来的黑色小虫很快就散尽了,不知钻进了墙缝还是地里,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们保持着僵立的姿势站在原地,甚至不敢再上前去查看李泽俊。 这时丑丫出现在门口,迅速在门口放下一小碗黑黑的草灰,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跑开了。 杨丰旭微默片刻拿起那碗草灰,“这是给他用的吗……?” “应该是吧……” 他们已经惶惑地从屋主一家的态度感觉到,昨晚因为高学夫那一捣乱,他们恐怕是真的闯了祸。虽然他们也很冤,但在村人看来不管是高学夫还是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本来就是一起的。 现在丑丫还肯帮忙就算不错了,虽然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责惩,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是这东西应该怎么用?” “直接撒到伤口上就好吧?好像有听说老辈人有人受了伤会往伤口敷草灰的。” 杨丰旭端着碗小心地靠近李泽俊,抓起一撮草灰,闻到里面似乎散发出一股残余的刺鼻气味儿,有点像是茱萸,香椿,那种植物自带的浓烈味道。 他捻着草灰撒进李泽俊的伤口,伤口上的皮rou像是被无声烧灼似的泛起一点黑沫,深处那细微的蠕动也停止下来。 一见有效果,孟思敏干脆一把从杨丰旭手里拿过碗,把里面的小半碗草灰全部填进李泽俊的伤口里,拿胶布贴上防止洒出来。 做完静默片刻,又突然拉开自己衣服的拉链用力把衣服扯下来—— “思敏你干嘛!?” 白乐枝和桑宁惊了,男生还在屋里呢,她怎么突然就开始脱衣服?? 孟思敏根本不管那么多,运动衫里面穿的是短袖背心,她露出两条胳膊给白乐枝看,“快帮我看看身上有没有伤??” 白乐枝立刻明白了,她和孟思敏昨晚虽然没有被那个干尸捏成的大鬼伤到,但也被小鬼咬了几口。两个人立刻都脱了衣服,杨丰旭转过脸去,桑宁则帮她们检查过身上的每一处伤口。 幸好她们身上那些尖细的牙印虽然有些红肿,甚至渗出脓水,但还没有李泽俊那么可怕。 只是伤口附近的皮肤都隐隐麻木,感觉不到痛。为了以防万一她们还是把碗里剩下的一点草灰刮出来,抹到每一处伤口上。 刚做完这一切,院子里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来了许多人。 随即毫不意外的,下任村长——或者现在该叫新任村长,他那苍老嘶哑的声音就又响起来——“学生娃,你们出来。” 来了。 他们都知道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所以对于村长那不友好的语气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孟思敏气得拍醒了高学夫,“你这个死书呆快起来!叫你不听阻拦去破坏人家的丧礼!现在人家上门兴师问罪了!要出去也得你先出去!” 高学夫那一下也是撞得不轻,昏昏沉沉的醒了,好容易才搞明白了现状。 他扶着头皱眉寻思了半天,“我们会被动私刑吗……” “你还好意思说!要动私刑我们也先把你交出去!”孟思敏说着气话,恨不得干脆他们自己内部先动一场私刑敲开高学夫那个榆木脑袋算了! 但高学夫根本没在听她的话,他说完自己却又摇了摇头否定了,“不会……他们应该没那么大胆,我们不是简单迷路在这里孤立无援的一群学生。我们有带队老师,而且还跟他们说过已经联系了人来接我们。如果我们出事了他们根本就没法交代。” 说着他已经扶着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去跟他们谈。” 白乐枝已经发现苗头不对一把拉住他问,“你要跟他们怎么谈?” “就说如果他们敢对我们怎么样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查他们的所谓丧礼。” “……” “……” 大家面面相觑一眼,一致认为不能让高学夫再出去火上浇油了! 于是孟思敏给杨丰旭打了个眼色,他突然伸手反剪住高学夫的胳膊,孟思敏立刻拿了床单来,两个人把高学夫一缠,扔到了床上。 “你还是别出去捣乱了!在屋里好好呆着不许出声!” 他们已经在屋里耽搁很久了,院子里的人也并没有催。 只是一走出屋门就看到院里院外站了满满的人,个个面无表情却又虎视眈眈,那一道道冷漠的视线就如同无声的仇怨。 看到这些目光的一瞬间他们就知道这下是真的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