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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金色阳光洒在花域上,平坦的原野上各处盛开的花田收拢了芬芳,花朝在田垄上走着,心脏却突然一痛,脚下一软跪到了地上。 她找不到楚玄,她去问了百药,问了藤月,都没有人看见他。 他们一直在一起,楚玄对她寸步不离,只是短暂的分开一会,花朝感觉再也见不到他了似的,悲从心起。 “溪元!”奶声奶气的呼喊从背后跑过来。 花朝转过身去,看到了小跑过来的元辰,一身红衣活泼可爱,他上来扶起花朝,又悄咪咪的拉她低下身来,在她耳边小声道:“青云上仙身边的仙女jiejie让我告诉你,赶紧去一趟诛仙台。” “诛仙台?”花朝疑惑,青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元辰点点头,补充说:“仙女jiejie说要你悄悄的过去,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青云身边的人特地来花域给她传信,还挑了最没有心机的元辰传话,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好,我现在就过去。”花朝拍拍身上的尘土,不忘摸摸元辰的头,嘱咐他,“这件事元辰不能告诉其他人哦。” 元辰乖巧的嗯了一声,花朝起身赶往诛仙台。 诛仙台位置比较偏僻,在无妄海的正上方,与其他的仙岛相比高度更低,花朝飞了一会儿才看得到它。随着距离的拉近,一股熟悉的气息逐渐浓厚起来。 这个味道她只闻到过两次,都是在楚玄的狼窝里,是他平日里隐藏起来的妖气。楚玄在诛仙台!他怎么会到那里去?他素日隐藏气味,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释放妖气? 快到诛仙台上方,花朝又察觉到了不对劲,那股浓厚的妖气分明是从诛仙台中央散发出来的,此刻却渐渐消散了。并非是气味被风吹走,而是妖气本身在消失。 落在诛仙台上,花朝看见大师兄和他的两个手下在处理什么,铁链上隐约散发的血腥味让花朝生理性不适,急慌慌走上去,看见台上的景象,整个人都愣住了。 猩红的血液覆盖了整个台面,用来锁人的铁链粘了一些焦黑,是被天雷打过后烧毁的皮肤,楚玄的气息在台上萦绕不去,血渍中还粘连着几根弯曲的头发。他曾经被捆在这里受刑,承受着痛苦,却没有用挽卿告诉她让她来救他。 诛仙台上空空荡荡,受过刑罚的楚玄不知所踪,花朝抓着公衍的衣袖求问:“师兄,楚玄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受罚?他现在在哪儿?” 公衍低头看她,眼中半分疼惜半分余怒,“不要再提他了,从今天开始,把他忘了吧。” “为什么,白天在琉璃池边我说了那些,你们不是没有反对吗?为什么要背着我处罚他?”花朝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担心楚玄现在的处境,心揪似的疼,眼泪像珍珠一样掉下来,哀求公衍,“大师兄,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儿,他是妖,受过天雷可能只剩半条命了,求求你告诉我吧!”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公衍严肃的脸却不见一丝心软,暂时禀退了手下,对花朝说:“如果他只是一个妖,剃去妖骨后毫无威胁,给你留在身边做个奴宠也不是不行。” “剃骨?”花朝止住了啜泣,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出来,“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身份,他为什么要剔除妖骨,那他的修为岂不是……” 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何他的妖气慢慢的在消散,此刻已经稀薄到连她都闻不到了。 “你心思单纯,怎能驾驭一个修为高深的妖兽。”公衍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妖魔心思歹毒又狡黠,剃去妖骨后,他果然露出了真面目。” 他是魔族。 是借着妖兽的身体生出来的魔种,即便修的妖道,凝聚妖丹,但他的身体里依旧流淌着魔族的血液。当妖骨碎裂,妖丹消失,他身为魔的本体才露出来。 公衍字句清晰的向她说出了真相,“师尊对你寄予厚望,你不要为了一个魔物让他老人家失望。” 他是天生的魔族,并非是因为一念之差堕入魔道。从一开始,她就想错了。 花朝颤抖着跪在地上,双手垂落下来,嘴唇哆嗦着,许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不是这样的……” “师妹,你应该知道,妖如果潜心修炼还有可能成仙,但是魔族,即便再心善也无法成人成仙,况且魔族生性残忍,你又怎么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呢。” “不……”花朝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努力撑着身子站起来,“师兄,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我要去见他!”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了。”公衍施法将诛仙台上的血迹扫清,空气中的妖气消散殆尽,“仙与妖相恋已经是不光彩,仙与魔生出情意更是辱没天界之名,若被其他人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觉得以你的身板,能受得了几道天雷。你先冷静冷静吧。” 说罢,丢下花朝独自离去。 望着公衍远去的身影,花朝心底生出深深的绝望,大师兄唯一的准则就是天界律法和师尊,除此之外一概不认。他不会告诉她楚玄在哪里,也永远不会承认她跟楚玄的爱情。 是她太天真,还以为是将自己的幸福分享给师兄们,没想到为楚玄惹来杀身之祸。天条律规之下,她与楚玄,永远不可能被人承认。 他在哪儿?身边的血腥气还未散干,花朝环视四周,毫无头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