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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 第85节

    段意英顿时就遭不住了。

    “咳,这把剑煞气很重的,所以才不让你碰。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去打铁铺子里挑一把就是了。”

    段意英说的打铁铺子自然不是普通的打铁铺子。

    阮觅跟在她身后穿过火炉,走进了暗室,里面墙上挂着整整齐齐一排的宝剑。每一把剑,从头到尾都无声透露着——“我很贵”“我很厉害”。

    阮觅这样不懂剑的人都看得走不动路了。

    不光美,还很厉害的样子。

    美且强的事物对人类的吸引力就是这么的足。

    最后在段意英的帮助下,阮觅才艰难地从数十把剑里挑出来一把最合适的。付账的时候段意英豪气地说记在她账上,阮觅没答应。

    “这是要送人的东西,自然是我自己来付钱,等下回我看中什么了,你再来给我付钱便是了。”

    段意英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便没有强求。

    同段意英曹雪冉道别后,阮觅很迅速地抱着装有长剑的匣子就去了三喜胡同。

    ————

    殷如意最近这阵子过得还算安稳,除了少数几个人听说他得了案首后一直过来套近乎的人,别的倒是和从前一样。只是他每日都会不经意一般看着门口,没看到人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有时候郑小七过来这边闲逛,瞅见殷如意瞥向门口的眼神,便大大咧咧地问:“十一哥,你看啥啊?”

    每当这时,殷如意淡淡扫他一眼,郑小七顿时就捂住嘴不敢说话了,但是下回还敢。

    九月悄无声息到来。

    巷子门口随意摆着的几盆菊花,在秋日里,从墨绿的大叶片里绽开一片片黄的白的颜色。

    于是路过的人便能闻道菊花独有的泛着苦味的冷香。

    下午日头渐渐西斜,人站在树荫下或是屋内也不觉得热了,反而有寒意从后背窜起,让你忍不住抖上三抖。

    殷如意拿着书,指尖在越发凉的空气里颤了颤。心没有放在书上,反而像是与那片土地融为一体,当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他第一个听见,并抬头看过去。

    身着素黄衣裙的少女抱着长匣子出现在院门口,她生着一双瞳仁黑亮的眼,眼尾上扬,典雅而古韵。

    她不像时下女子那般婷婷袅袅,走路时步子迈得很快,干脆利落得很。

    人还没进到屋里,便面无表情喊道:“殷如意。”

    这一声喊,直接把殷如意喊醒了。他从慌乱回过神来,脸上犹带着一抹难以置信,好像是在问自己怎么会看人看得入神了?

    “快来猜猜这是什么?”阮觅托起匣子,颇有些得意,“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

    她鲜少有这样鲜活的模样,殷如意知道她手里拿着的是给自己的贺礼。

    明明前些日子一直在想为何这人迟迟不来,但现在人来了,还带着专门给他的贺礼,殷如意就开始别扭了。

    人一别扭,就容易说错话。

    他不自在地偏过头,就是不去看阮觅手上的匣子,声音因为不好意思压得很低,“有什么好猜的……”

    兴冲冲跑过来的阮觅:???

    得了,我走,是我不配。

    她抱着长匣子转身就走,还好郑小七立马捧场,“欸!阮jiejie等等,等等。让我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吧!我可好奇了。”

    阮觅只侧过半个身体,瞥了眼殷如意,然后当着他的面冷笑一声,很大方地把匣子往郑小七手里一放,“看吧。”

    匣子刚入手,那重量沉得郑小七差点没抱稳。他震惊地看着阮觅,而后又想起来当初她站在墙头举着石头恐吓他们的事情,顿时觉得合理了。

    这么一点重量,还不够他阮jiejie活动筋骨的呢!

    这边郑小七很快乐地打开匣子,殷如意却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自己惹阮觅生气了。他想看那匣子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一边又想着要怎么给阮觅道歉。

    即使他并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匣子打开。

    郑小七:“哇!!!”

    光是听那声音就能听得出来郑小七的惊叹,殷如意终于忍不住了,臭着脸走过去,看见匣中长剑,愣住了。

    匣子漆黑,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寒光四溢的剑。

    像极了幼时看的《砍雕英雄传》上主角仗剑四方的那把剑。

    殷如意眼睛顿时就亮了,他没有伸手去拿剑,而是转过头立马干脆利落道歉。

    “抱歉。”

    两个字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阮觅:……

    她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

    殷如意那双常年冷漠还带着不良少年桀骜气息的眼,此时亮亮地注视着阮觅,好像阮觅不说话他就这样一直看下去,也不敢做出别的动作,规矩得很。

    于是阮觅试探着点点头,“……没事。”

    殷如意立马得了赦令一般,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窜到匣子面前,然后又放慢动作小心翼翼起来。他将长剑拿出来,指尖搭在剑锋上抚摸,那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分别十多年的好友,炽热,珍惜。

    阮觅瞧着他那样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觉得有些好笑。

    她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说要走。郑小七有些可惜,“阮jiejie你才刚来啊。”

    “回去还有些事儿,过几日再来看你。”阮觅笑着摆摆手,走了。

    殷如意刚才还心神全放在剑上,这会儿却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了。捧着剑放也不是,继续看又没那个心思。

    于是干脆拿着剑送阮觅出去。

    看阮觅上车后,他还干巴巴说了句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体贴话。

    “路上小心。”

    阮觅摆摆手算是应了,马车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回去时,郑小七已经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本神异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见殷如意回来,还乐呵呵地同他开玩笑。

    “十一哥你怎么又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啊?笑一笑十年少,听说现在姑娘家已经不喜欢你这种臭脸的人了,现在都喜欢那种小意温柔能疼人的。你说是不是因为你每次都不会说话,惹了阮jiejie不高兴,所以她才走得这么……”

    郑小七的声音在头顶搭了一只大手后戛然而止。

    他惊恐地看着殷如意,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然后室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鬼哭狼嚎。

    被揍了一顿后,郑小七颤颤巍巍捡起自己的神异小说,为了不碍殷如意的眼还躲到角落里看去了。但很快,他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看到书上的干将莫邪剑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连跑跑去找殷如意。

    “十一哥十一哥,你看!这书上说,干将莫邪是对剑,一把雌剑一把雄剑,拿着这两把剑的人最后都会在一起。所以当一个人心悦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送他对剑中的一把。你说,有没有可能阮jiejie送给你的这把剑,其实就是对剑中的一把啊?”

    殷如意擦拭剑匣的动作一顿。

    眼睛慢慢睁大。

    他把阮觅当作好兄弟,没想到阮觅竟然……

    想着想着,殷如意耳朵就红了。

    他刚刚还搭在剑匣上的手突然就像是被烫伤了一样,骤然收回,还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若是、若是她心意真的是那般,那他该怎么办?

    要是那人是旁的什么不相干的人的话,他肯定是要拒绝的。可是阮觅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

    对了,她是自己的好兄弟,同旁人就是不一样的。

    殷如意慌乱地说服自己。

    但很快他又回到原先的问题了。

    若是真的……那般……

    他是应该当作不知道,还是委婉些拒绝?拒绝她,她会哭的吧?那该怎么办?

    殷如意越想越慌,高冷的表情都裂得稀碎。

    只有郑小七还抱着他的小说嘀嘀咕咕,并且忧心忡忡。

    “啊,原来我看错了。送剑也不一定就是送对剑。现在许多人送剑就是想和对方割袍断义的意思。十一哥,你说会不会因为你经常惹阮jiejie生气,所以她今日特地送了把剑来警告你啊?”

    想和对方割袍断义……

    割袍断义……

    断义……

    殷如意在云间飘飘浮浮的心刹那间落在地上,摔得稀烂。

    什么对剑,什么割袍断义,他通通咽下这口血,掀起眼皮子,声音难得温和,嘴角带笑。

    “郑小七。”

    “啊啊啊啊啊啊啊!!!十一哥我错了!!!”

    ————

    阮觅急着回去,自然是今早出门的时候,阮母特地交代她今日早些回来,明日要早起去明华寺烧香。

    虽然阮觅并不懂为什么寻常日子也要去明华寺烧香,可鳞京就是这样,世族贵夫人们一开心,就要去明华寺上香。心里不舒服,也要去明华寺上香。

    频繁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或者说去明华寺上香已经变成她们的一种习惯了。

    所以阮觅也没问为什么。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阮觅就跟着阮母上了马车。

    她穿着身不算出彩的青色衣裳,头上发髻里多簪了几支金钗,看起来有些俗气。

    阮母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昨儿晚上翠莺有些不舒服,阮觅便强行让她看了大夫,喝了药就睡过去了。

    今儿早上的时候,人还睡着。阮觅便悄摸摸在酥春的帮助下梳了头,然后自己挑了几支最喜欢的金灿灿的钗子往头上簪。她照镜子的时候自我感觉还挺好的。所以就算阮母用那样一言难尽的神情看着她,阮觅也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