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每天都在夙敌的尾巴里醒来在线阅读 -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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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掏符书的时候,并不知道一双眼睛已经透过身后的门帘瞧了过来。

    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大符师”。

    在何必平走进来之前,眉栗正抱着狐狸躺在院子里睡觉。昨晚熬夜练习符文,直到把整间屋子都布满符文才安心睡觉,今早真是起不来。

    就连午饭都没吃,一直睡到下午还赖在靠椅上。

    直到何必平惊动了屋子里的符文走了进来,眉栗才指尖一动一下子清醒。

    她透过门帘,蹲在地上看那个奇奇怪怪的人从挎着的包里一直翻书出来。不会吧,这个人不会把这里当成垃圾堆了吧?

    眉栗打算下午开张,开张前得先把这个人移走,和他那堆垃圾一起移走。

    眉栗心下不悦,直接抄起符纸就是一个风符,符文力透纸背,狂躁的巨风朝着何必平的后背狠狠拍来,“哗啦啦”,顷刻间那堆整整齐齐的符书都被卷上房梁,然后一股脑全被裹挟着丢出了屋子。

    大街上像下书雨一样,

    几个路过的人被书脊“砰”得一声砸到,刚要叫骂,书页的内容就让他们瞬间变脸,纷纷一揣怀里抱着就跑。

    巨风中,何必平却毅然不倒。

    他周身亮起一盏两盏三盏……整整十盏护身符,那些护身符白光闪烁,将何必平牢牢护住。

    眉栗第一次遇上这种符二代,她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没等她愣几个时刻,就看到何必平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下一秒竟然抬腿朝她走过来。

    眉栗一点不怕,她的嘴角甚至牵出一抹小小的微笑。

    在国都里,单方挑衅打死不算犯法,这是眉栗记得最牢的法规。跟着法规走,总不会错的。

    她从衣领中掏出一叠符,右手指尖有金光莹莹闪烁,随着符篆快速的完成,金光越来越强,越来越盛,直到把眉栗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那傲慢的金光像一柄柄大锤狠狠敲打在何必平的护身符上,每敲打一下那护身符就多一处纹路密布的破损。眉栗的第一个符篆施完立刻又来了第二个,每一枚符篆都比前一枚力量更加狠厉霸道,第三枚竟呼啸着扑上去,直接让那护身符四分五裂,露出下面金紫色更深一层的护身符。

    眉栗前两个符篆只是在试探何必平护身符的强度,知道可以打个爽快,她顿时不再收束力量,从第四枚符篆开始,她就把昨天练习的符文一起加上了。

    何必平身上的护身符一个一个消耗殆尽,碎裂的符片化作灰烬。随着多个护身符的粉粹,他看上去就像被一层白雾笼罩,然而,那团白雾仍然在缓慢地向她走来!

    随着手中符篆的疯狂消耗,眉栗简直把何必平当成了陪练的沙包,她施出的符文一个比一个更强,何必平走的速度越来越慢,这个原本坚固的老房子即使是在几十个符文的隔离防护下也被轰得摇摇欲坠,开始震动。

    外面的人纷纷驻足看去,但什么也听不到,往店里看去也一片空洞,只能看到那房子摇啊摇,幸亏旁边没有共享一面墙的邻居,不然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何必平顶着巨大的阻力前进到眉栗一尺前距离的时候,他身上最后一枚护身符也在眉栗的“炮火”攻击下化为灰烬。

    眉栗这次额头上已经隐隐有汗,她兴奋地双手结符,合掌作刀,狠厉劈向何必平的头颅——

    “轰”,那符文没有撞到何必平,却越过他狠狠地撞在了房顶,眉栗之前刻下的防护符文“哗啦”一下全部粉碎,附在房顶上的十几枚符文瞬间化为齑粉。

    好在终于拦下了这一符的撞击,将房梁危险地保存下来。

    何必平身上的白雾慢慢消散,眉栗朝水平方向看去,却没看到他。

    人呢?还有瞬移符文不成?这,这是耍诈!

    她把目光往下移,终于看到了何必平。

    这个人给她跪下了。

    眉栗怒从心起,看到自己忙了大半夜的功夫就在这一下中全没了,那房顶跟大火烧过一样黑黢黢的,再也不复之前的华丽雕花原木色,原先附在上面的符印也碎了个干净。

    但一方认输,另一方不能将人打死。国都的另一条法文写道。

    她沉下脸:“滚滚滚!”

    继而扭头就走。没想到跪下来比自己站着还矮的男子抓住她的衣角,见她回头后“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喊道:“大师,救命啊!”

    眉栗在脑子里缓缓打出第二个问号。这个人不是来找打的啊。

    但她绝不松懈,一用力要把自己的袍角拽回来……对方捏的太死了,没拽回来。

    *

    小小一方桌子,眉栗坐在这头,何必平坐在那头。

    这个往日猖狂到没边,国都的狗都要绕着他走的符二代,此时乖乖坐在桌子一角,手放在膝盖上,像在家里听叔父的骂一样垂着头看脚。

    他身上的袍子被打的稀里哗啦挂在身上,时不时小心地抬眼看眉栗。

    “大师……我们家的情况就是这样。”他说着说着带上了哭腔:“求大师救救我叔父吧,我们必有重谢!”

    “你叔父是谁,跟我有关系吗?”眉栗两只腿在凳子上晃悠,毫不在意地问。

    “我叔父是五国师啊,大师你不知道……”他看了眼眉栗,险险吞下那个“吗”字:“……也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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