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枝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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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珥表示了对这份遗产的惊讶,也表明她跟沈思源已故父亲之间清清白白,沈先生只是单纯欣赏她的作品。 沈思源冷冷坏笑,把曾珥逼到退无可退的桌边,垂眼看她一身法式红裙。 眼神直白轻浮地打量她脖颈的肌肤,最后停在遮蔽的、起伏的地方。 “大艺术家,我爸欣赏你哪儿啊?也让我欣赏欣赏。” 小妈这恶称不是沈少爷自己作出来的? 徐格见人急眼,更来劲了,“一炮泯恩仇,可以啊兄弟。” “差不多得了。” 沈思源当初还因为对曾珥的恶感,直接连坐和曾珥同校的孟听枝,觉着艺术院出来的女人爱慕虚荣,能装会演,那时候瞧孟听枝闷闷的,他只觉得是做作手段。 后来程濯几次把人带出来,他也没说过半句好话。 他只知道程濯挺宠那位,但今天是亲眼所见。 那会儿孟听枝还没回来,一个朋友拿了几瓶酒,从西厨位置过来,夸张笑着,“我靠,你们猜我在岛台上看到什么?一堆马卡龙厨具,堆在一块像个玩具屋,我差点以为进了儿童乐园。” 程濯在龟缸边拆着一个快递。 之前里头放着浮岛,但是龟太小,经常因为爬不上,爬上去又滑下来累得半死,孟听枝心疼小龟,买了新的树脂晒台。 听人说厨房的玩具屋,他一心给龟安置新的活动地,头也没回地直接说:“不要碰孟听枝的东西。” 都知道程濯很宠美院那位,但不知道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孟听枝跟她那位同校学姐差别还是很大的,程濯也不是沈思源。 乔落这晚都心不在焉,时不时翻开手机,像在等谁的消息,她今天风风光光包揽三项奖,自然不缺道贺,但频频点开新消息,眉头都不曾舒开。 久等的那一条始终不来。 孟听枝被程濯教了一会儿台球,实在没慧根,只好作罢,在安静的窗边找到龟缸,她从柜子里拿出饲料。 乔落也走过来,对喂饲料的兴趣很大。 可能之前已经有人喂过,一点玉米碎撒进去,两只龟都不赏光。 “程濯从来都不养宠物的,他爷爷那儿养了两只猫一只鸟,他都很烦。” 孟听枝说:“养龟挺方便,而且也不闹。” 乔落捻了捻手指上的碎末,“不是嫌闹腾,他不喜欢跟这些小动物产生联系,要负责任,一直养一个什么东西,对他来说非常难。” 乔落随口说着,看两只龟在假水草里追爬,被逗笑了,“这只小的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老往人家身上爬。” 孟听枝查过百度,是正常现象,小乌龟养在一起,喜欢互相爬背,但这两只体型差明显,一直都是小龟爬大龟。 她用程濯的话回答:“小的粘人。” 女孩子都是共同性的,飒气如乔落也不例外,例如见到小宠物就爱问叫什么名字。 孟听枝指着,“只大的叫玉树临风。” 乔落指另一只,胸有成竹,“那这个小的就叫貌美如花?” 孟听枝摇摇头,托腮软笑,“不是。” “叫慢吞吞。” “程濯起的。” 乔落撇撇嘴,整张脸的表情都在嫌弃,看着小龟的目光里都是同情,大叹程公子不会起名字。 “什么啊?慢吞吞?什么鬼名字啊?给乌龟起名叫慢吞吞?那给狗起什么?汪汪叫?程濯是真变了,指不定就是徐格带low的。” 想起之前一夜,他告诉她这个小龟名字的场景,孟听枝说:“他觉得自己起的很好,他非常喜欢。” 他不仅自己喜欢,还要人夸呢。 那晚他答应一定会来看她的毕业典礼,孟听枝高兴得不行,心情大好,手臂环着他脖颈,笑靥如花地夸了,一本正经地说:“慢吞吞这个名字真好,程老师真棒。” 程濯说:“照着你起的。” 孟听枝皱皱眉问:“怎么就是照着我了?我什么样啊?” 窗外,夜雨渐歇。 室内香芒色的地灯铺在角落。 他轻抵着她的鼻尖说:“孟听枝是贪心的贼,是温柔的乌龟。” 第33章 削桃子 话可以草草听,罪名要细数…… 这帮人是不熬通宵不罢休。 孟听枝睡一觉醒了, 楼下还没散,苏城冬夜四点多,她穿白色长袖睡裙, 披着淡紫的羊绒勾花披肩, 迎着麻将声下楼。 这会楼下人已经很少了, 贺孝峥是孟听枝上楼睡后才过来的, 碰了面,点头致意就算打过招呼。 他摸牌的动作跟薛妙简直如出一辙, 标志性地拖牌到跟前,食指捋过牌面的凹处,不用看就了然地将不要的牌翻出去。 整个娱乐室乌烟瘴气, 孟听枝一走进去就呛起来,程濯闻声回头看她一眼,“睡醒了?” 她“嗯”一声,去旁边把推窗开了一点,凛冽干净的风吹进来,跟室内浊暖的空气汇合,她走到程濯身后, 从后搭着他的肩。 “你们不困吗?” 程濯这一局做得很大,万字清一色,上红下黑,牌面整齐。 他捏着孟听枝搭在他肩上的手, 淡淡说:“困了, 但他们输得太多。” 徐格瞬间脸黑,立马告起状来。 “你听听!这是人话?再困也被这人气清醒了。” 贺孝峥敲敲牌桌,提醒道:“你先出牌。” 徐格打出一张牌,继续跟孟听枝说程濯这晚赌运多么凶残, 她下来看见的这已经是第二摊了。 怪不得沈思源不在。 孟听枝疑惑地眨眨眼:“你们把沈思源输走了?你们今天玩得很大吗?” 她有一本正经搞笑的本事,但并不自知,徐格烟都笑掉地上了,乐不可支地抖着肩,捡起来往旁边垃圾桶一丢。 徐格说:“可不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被他小妈带走了。” 孟听枝一偏头,跟程濯对视上,像在跟他确认真伪,她只信他。 程濯唇角微弯,被她瞪圆杏眼的样子取悦到,轻声说:“别理他,满嘴跑火车。” 徐格可不认。 “怎么就跑火车啦?沈思源不是跟着他小妈走的?那傻x早晚被人玩进去,自己几个段位拎不清,还跟我吵呢,他就护吧,老子等着看他笑话。” 乔落最爱干阴阳怪气损徐格的事,当时摸了牌就故作可惜地说:“徐格,你不去当月老真可惜了,鸳鸯谱到你手上,那是撕一张就少一桩孽缘。” 徐格跟她斗,猛吸一口烟,凶狠张狂地吐着,意味不明地说:“是吧,你跟纪枕星那页我一早撕了。” 乔落咬牙切齿:“给你三秒,撤回!” 徐格直接无视地冷哼。 两圈牌转下来,程濯胡了牌。 他那手好牌一摊开就刺激人,徐格和乔落也不斗嘴了,对视一眼,意外默契,只想着把人支走算了。 “濯哥哥,你困了就去睡吧,枝枝meimei来打也是一样的。” 乔落举双手同意。 “枝枝,你上!” 孟听枝笑着摇摇头,搂紧了程濯的脖子,“我太菜啦。” 徐格说:“谁敢嫌你菜啊,上啊。” 乔落更是哄着说:“你菜得可爱,快来!程濯你让啊,让枝枝打嘛!” 看他们一个两个眉飞色舞,程濯简直没眼多瞧,十分嫌弃地啧声:“看看你们的嘴脸,收敛一下。”说完看墙钟,大发慈悲地说:“到六点吧,六点就散,我也赢累了。” 徐格和乔落屏息凝视,目光里都是程濯不说人话的意思 孟听枝明天还要去艺术公社完成最后一部分墙绘,程濯叫她上楼睡觉,开了窗,这里烟味都重,她过来不到十分钟,趴他肩头闷闷咳了好几声。 小小的动静,完全叫程濯分了心。 孟听枝点点头,先去厨房给他们泡了醒神清目的茶,配了几例小点心当宵夜,才上楼去了。 贺孝峥一直话不多,等孟听枝走了,看着她离开的位置,浅嘬了一口热茶,静然敛眸说:“孟小姐真好,哪哪都好。” 贺孝峥自从担上程家未来女婿的名头,在商场如鱼得水,跟人来往虚与委蛇有,但却从来没有这样夸过一个女人,联想到他婚期将近,不难猜测他在感叹什么。 他夸孟听枝好,也不是羡慕程濯的意思。 哪哪都好的深意,是一种不易察觉的、犹有预兆的遗憾。 其他人的小瓷碟里配的都是附近一家面包房的点心,孟听枝知道程濯不喜欢吃甜食,他的热茶旁边是两块果rou粉白的桃子。 桃子是“肺之果”,这话也是孟听枝告诉程濯的,她总爱买桃子,自己不怎么吃,爱催程濯吃。 她说他抽烟,吃桃子好,她爸爸也抽烟,好多年戒不掉,比程濯抽得还凶,她mama一边骂一边削桃子。 她说话的时候也很认真地在削桃子。 程濯有点难想象她mama的样子,人情冷暖他感知的不多,市井妇人更是从没见识,凑到她身边说:“那你也骂骂我?” 她就笑,塞一块切好的桃子在他唇上,“还有人讨骂的呀?” 那时候还没入冬,桃子是真甜。 她仔细的,像有强迫症的让细窄的桃皮顺着小刀一点点延长不断,低眉顺眼地说:“我不会骂你的。” “人生来就有劣根性,甚至有的人会有些不体面不健康的爱好,也无伤大雅吧,只要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能理解这样不完美的你,陪着你,哪怕只有很少很少的爱,也足够了,我小时候觉得我爸爸很惨,我妈对他又打又骂,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那些牌友叔叔一样成为了生气抽闷烟,喝酒乱吹牛的中年人,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同情。” 说完,粉色的桃子皮削到头。 她用手指挽一下耳边的碎发,侧过头来,后知后觉地扑了下睫毛问:“我是不是话很多?就是会忽然之间,说些叽里咕噜不知道是什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