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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个地方的美食代表了一个地方的文化,当真是真知灼见。雾城靠海,百姓大多以海为生,吃的东西多为海货,可正因为如此,雾城也格外的闭塞。 岳城背靠一望无际的江南平原,物资富庶、气候温润,百姓安居乐业,吃得多是些精细的米粮,这里的人把米这一样东西,能做出百十种不同的花样来,当真是令人拍案叫绝。 还有那些别具一格的亭台,与永州相比,不仅更加的精巧,还多了些诗书雅致,随便一间亭台的柱子上,都能看到即兴泼墨的佳作。 文人气息也很是浓厚,路上随便遇见的小儿口中也能吟出三两句童诗来,这股子好学之风着实让谢如琢打从心底里的敬佩。 还有岳城养出来的人,也如画上的一般,秀气儒雅。 谢如琢盯着街角那个一袭白衣的俊俏书生很久了,那书生唇红齿白,肌肤如玉,瞧着比谢如琢还要秀气三分,他在街角那里摆了个书画摊子,洋洋洒洒作画间,端得是一股风流肆意。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赏心悦目,谢如琢突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是不是也如他的人一样清朗,推了推海贝道:“姑娘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海贝的注意力还在旁边的一家糖葫芦店里,强行被拉了回来,还有些不在状态:“见、见什么世面?” 谢如琢靠在她的肩膀上,用下巴指了指街角那个书生,同她咬耳朵:“等会过去了,你装作行家评评一下他的画作,让我听听他的声音。” 海贝对自己的画技一向十分有信心,二话不说点头答应。然而到了画摊儿前,看见那白衣公子斯文又白净的脸时,自己却蓦的一怂,刚刚还斗志昂扬的,转眼就就变成了一个小结巴。 可巧那个白面书生也是个性子羞涩的,见海贝一个姑娘家这般与他对画,眼睛竟不敢瞧她,全程两人就盯着一幅“寒江垂钓图”你来我往,奇迹般的是,竟也将这幅画说了个子丑寅卯来。 末了,那白衣公子还将画送给了海贝,谢如琢看得啧啧称奇。 回去的路上,海贝脸红得像个煮熟的虾,竟然还记得谢如琢交给她的任务:“姑娘,您听着那位公子的声音觉得有什么特别吗?” “人特别,声音倒无什么特别。”谢如琢想了想道。 海贝“哦”了一声,“姑娘怎么想起来听人家的声音了,害得我刚刚出了好大一次丑。” 谢如琢嘻嘻一笑,捏了捏她仍旧红通通的脸:“不出丑怎么知道咱们海贝竟然喜欢这个类型的男子,你家姑娘记住了,以后给你找婆家就按这个标准来。” 海贝脸更红了:“分明是姑娘你让我去的,这会儿倒来打趣我来了,下次再也不帮你干这种事了。” 谢如琢连忙哄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说完,她又补充道:“以后也不会再这么唐突了。” 她只是想看看,当再一次遇见一位清风朗月的俊俏公子时,那个声音比之贺清思的,会不会让她感到更加念念不忘。 事实告诉她,不会。 那个除夕夜的晚上,第一次听到贺清思的声音时,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惊艳,应该很难有第二次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晚了,谢如琢让海贝送了些街上买的特产给季文舒,去的时候,季文舒正在同小厮说着话,见海贝来了,立刻停了下来。 海贝吃食递给了小厮,季文舒拿过来尝了一口,不得不感叹还是谢如琢的舌头灵:“这岳城我也来过许多次了,怎么就没发现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替我谢谢你们家姑娘。” 海贝走后,小厮一脸为难:“公子,这个法子不好吧,要是被谢姑娘发现咱们偷她的东西,那得多难为情啊。” 季文舒拿扇子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没好气道:“谁让你去偷了。” 见小厮一脸不开窍的样子,他没忍住又敲了一下:“你说说你跟着你家公子这么久,怎么还是个榆木疙瘩脑袋。我只是让你偷偷把她车底下的银子找个地方藏起来,好让她打道回府,然后咱们再顺理成章的把人给贺三送过去。” 小厮觉得更难了:“那日我听见海贝姑娘说,她们没带银子,带的都是银票。而且这银票都在陈九手上保管着。” 陈九是祝源给谢如琢安排的护卫,成日里抱着一把骇人的大刀,方脸看起来面无表情,成日里话都不说一句,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眼睛却是如鹰一般类利,谁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总之就是,不好惹而且难搞。 季文舒啧了一声:“你说这贺三也真是的,充州那么多喜欢他的姑娘,他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谢如琢这个滑不溜手的,心眼比我还多。” 小厮难得说句公道话:“公子,谢姑娘这不叫心眼多,这叫您儿口中常说的‘防患于未然’” 季文舒:“我看你小子是皮痒了,连你家公子都敢编排了。” 小厮是季文舒的心腹,也不怕,反倒嘿嘿一笑:“要我说公子也不必着急,谢姑娘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玩好肯定是没那么轻易回去的。与其您这样殚精竭虑的,还不如再等等。” 季文舒看他一眼,不确定的问道:“等她启程的时候?” 小厮点头:“等谢姑娘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完,安心返程的时候,再作打算也不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