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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今天的装束和打扮一般。 倒也没进屋子,只是在院中稍稍看得下去的石桌旁坐下,望着远方,全然不关心其他的事情。 等到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阵开门声,空气中的幽香丝丝缕缕的散开,偶有几分飘到了简珊附近。 简珊便是知道,许欢喜来了。 她转过头,看向姗姗来迟的许城主,口中犹豫着第一句招呼,最终还是化作了那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许欢喜大概也是没想到她能一上来便如此的直白,愣了一秒轻笑道:“小姐,何至于如此急迫?” 简珊放下了手中的帕子,微微昂起头:“许欢喜,你当知道,我不是急迫。” 许欢喜被这一句话微微堵住,她当然知道简珊不是急迫,而是...兴奋。 垂下眸子,许欢喜恢复了冰冷的常态,恍若洁白的雪一般,刚刚的笑颜不过是转瞬即逝的镜花水月:“小姐,东西都准备好了,人手也准备好了,只是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听见东西准备好了,简珊这一行的目的便是达成了大半,许欢喜说的其他的事情也就当是听不见了:“在这府中吗,我想去看看。” 见着许欢喜摇了摇头,简珊若有所思:“倒也正常,让我来猜猜,是在城西的庙下,还是城东的院中。” 简珊轻笑着,丝毫不在意自己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恐慌,甚至期待着许欢喜脸上露出惊慌模样。 但是看见许欢喜一副习以为常、无事发生的模样,心中那稍稍起来的性子没有得到满足。但转瞬一想,也是,这种把戏要是能够戏弄到许欢喜,她当初也不会选择许欢喜了。 “小姐,东西在城西的庙中。”说着让侍女送上了一副地图,简珊接过时瞥了一眼,城西的庙早已经被废弃,十天半月可能都没有一人到那。见地图上错综复杂的路线,她随口问了句:“通往的路不在庙中?” 许欢喜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姐,入口在城西的一处宅子中,日后会有人带小姐去。” “玺奴?” 简珊毫不意外的报出这个名字,从玺奴出现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简单了起来,许欢喜将玺奴送到她身边。一方面是为了救玺奴,另一方面便是玺奴对她有用了。 这份用处,让她甚至不得不护着玺奴。 简珊有些黑了脸,神色不明的说道:“许欢喜,一再的算计我,你真的不怕?” 许欢喜却仿佛被这一句话逗笑,轻笑着上前,看着装束过于简朴的简珊,退下了那些奴婢。一时间,院子中只剩下两个人。 简珊任由着许欢喜取下她的钗子,放下她的头发,轻微的闭上双眼,感受着那股幽从身后传来。 半刻钟后,简珊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钗子,是玉质地的,钗尾缀了颗樱桃大小的宝珠,她挑了挑眼,望向许欢喜。 许欢喜收下原本简珊带来的那只银钗,“小姐,唐突了。” “但凡提到他,你便是如此,如今连着最后一珠也给了我,你待如何?” 许欢喜温柔笑笑,曾有过的白雪悄然融化,轻轻说道:“欢喜知道,小姐比我更需要的。” 简珊哑言,她的确比许欢喜更需要。但是这世间的万物,并不是谁需要就是谁的。更何况这是能救人一命的宝物,许欢喜手上这也是最后一珠了。 玉钗上面缀的珠子,名为“青珠”。青珠是一种特殊的兽的心,经过数百天与上千株草药熬制而成的神药,可解百毒,延年益寿。 “许欢喜,还有一颗是不是被你喂给了玺奴?”简珊想着玺奴那恢复力过于强盛的身体,心中划过一丝懊悔,她早该想到的。 “谁能瞒得住小姐呢。”许欢喜承认的很快,语调之间还带着一丝骄傲。 简珊一时间顾不得脸上快要生出的黑线:“许欢喜,你是不是同我一般...有病。” 许欢喜稍稍蹲下来,仰望着简珊:“小姐,如何能够这般说呢,是小姐救了我,是欢喜有病。” “我救你是为了利用你,你是最方便的棋子。”简珊冷冷的说着,头上的钗子已经被她拔了下来,圆鼓鼓的青珠顶着她的手掌,微微的热意却要将她灼烧般。 “欢喜是一个,不看过程的人。小姐从那暗无天日的大牢中救了我,让我能够全了此生梦。便是为小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简珊嗤笑一声:“前段时间你可不是这番态度。”她可还是对那城墙之上的“咄咄逼人”记忆犹新。 “欢喜那是只是认为,小姐不该选择那条路。可如若小姐一定要选择这条路,欢喜自然是为小姐开路的。” 这一番话太过...简珊有些受不住了,不得开口讽刺道。 “许欢喜,我们只是交易关系,收起你这些虚假面孔。”简珊的耐性已经快要被磨没了,许欢喜今天出乎意料的奇怪。 她不想要,也不需要许欢喜为她做这么多。 不耐烦的将钗子扔回去,简珊准备抬手就走。就在那一刻,被许欢喜拉住了袖子。 她有些诧异的看过去,却见许欢喜脸上满是平淡:“小姐,别说气话,你知道你还需要我。” 简珊只觉得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克制有望在今天破戒,她放下了脸上的冷意,笑着望向了许欢喜:“许欢喜,交易便是交易,不要在其中掺杂情愫,任何意义上的情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