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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筝吓一跳,赶紧把门窗关紧,又示意陆善沅说话注意些:“这话可不能传出去,那可是皇上,你从前不知他身份跟他吵闹几句也就罢了。现在既知道了自然要尊敬为好,切不可任性妄为。” 陆善沅无奈地点点头。道理她都懂,但一想到封汲她就尊敬不起来。 什么嘛,出个宫能把自己腿摔断的男人,一点儿也不像她心中想的皇上那般高大伟岸。倒是那臭脾气挺像个九五至尊,挑剔得要命。 阮筝就劝她:“你也别总说他不好,他对你还是挺好的。换了旁人这么顶撞他试试。” “换了是你顶撞他,只怕他也会笑呵呵的。阮jiejie我听说皇上曾有意立你为后?” “都听谁胡说的,没有的事。”阮筝一口否决,“从前太后见我乖觉夸过几句罢了,那些人就以讹传讹。皇上要真有这意思能把我赐给王爷?” “那倒是。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苦了阮jiejie你了。” “那……倒也不至于。” “你不觉得嫁给王爷挺叫人担心的吗。万一哪天得罪了他,他会不会像上阵杀敌一样……” 阮筝不由笑出声来:“这叫什么话,王爷上阵杀的是敌国的兵士,我嫁过去是做他的王妃,哪里就喊打喊杀了。他再怎么不解风情,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嫡妻那般。” “那可不一定,我祖母就说过,说我父亲从前与我母亲总是打打杀杀动手动脚。” “那她必定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阮筝暗道陆善沅真就还是个孩子,对男女之事一窃不通。见她一脸天真烂漫地望着自己,阮筝轻叹一声俯到她耳边,轻声同她解释了一番。 陆善沅一听果真羞红了脸,喃喃道:“他、他们怎么这般不要脸。” “这怎么是不要脸,若非如此哪来的你呢?” “所以阮jiejie你嫁给王爷后也会同他、同他……” 阮筝立马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不光是我,天底下但凡成了亲的女子皆是如此,就是你也是一样。难不成你还想嫁人后与夫君天天一同禀烛夜谈,或是拿块帕子比谁绣的花样更好看不成?” 陆善沅没想过成亲后的事情,但这会儿听阮筝一说思索了片刻后点头:“我就是这般想的,难不成不对吗?我夫君若是个读书人,我自然要盯着他日夜苦读,日后也好考取个功名。他若是个靠家里荫封个一官半职的,那也得勤勉上进才行。绣花虽不必,但家中大小事宜总也要谈谈的。” “那谈完那些事情后呢,你俩不睡一张床不盖一床被,不想要生个一儿半女?” 陆善沅羞红了脸:“我、我没想那么多。” “那你现下便可以想起来了,过了多久你母亲定会为你相看人家,你终究也是要嫁人的。” 陆善沅被阮筝说得有些晕糊,但又觉得有几分道理。一想到她也要嫁人,嫁给一个不知是圆是扁的男人,她就心慌得厉害。 心里像是填满了什么,可是说不出也装不下,竟成了她心头的一块病。 那日从富平侯府回家后,陆善沅就像被阮筝传染了一般,也变得无精打采起来。她胞兄陆嘉元见状自然好奇,忍不住打听了一番。 只是他前脚刚从meimei这儿打听到了一些事情,后脚就跑去找了封瀛。 那一日封瀛正在府上同刘长墨下棋,见他进来也不招呼,只叫韩逸替他拿把椅子坐下。 陆嘉元哪里是坐得住的人,连连摆手谢过韩逸,自个儿就在书房内乱逛起来。封瀛见状便道:“你今日来是不是有事同我说?瞧你这坐不住的样子。” “自然是有事儿。” 陆嘉元替他关上门窗,又看了眼刘长墨,一副想让他走的样子。封瀛却道:“要说便说,有什么事是他听不得的。” 刘长墨也是一副我偏要坐这儿听的架势。陆嘉元便道:“好,那你封子越可别后悔。” 说完他长袍一撩坐到了一旁,开始喝起了茶来,边喝边道:“我听我meimei说,你那个未婚妻阮姑娘,怕是对这桩婚事有所顾忌。” 这话一出封瀛随即扔下了手中的白子,望了过来:“此话怎讲?”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meimei说了,阮姑娘几日不见瘦得都没人形了,可见定是赐婚之事给了她极大的压力。” 封瀛只觉这人满嘴胡说八道。 他与阮筝的婚事本就是你情我愿,谈不上强迫二字。皇上赐婚不过是锦上添花,且赐婚前他已得了对方允准,绝非仗势欺人。阮筝怎么可能因为这桩婚事就一夜消瘦成那样。 “可是你meimei听错了?” “听错了或许有可能,但人瘦了这一点儿我meimei总不会眼瞎吧。其实想想也正常,一听说要嫁给你,哪家姑娘不得吓得几天几夜睡不好啊。毕竟你这个凶名在外,虽说长得好看但姑娘们还是会害怕。万一哪天惹了你,说不定全家都被你给杀了。” 刘长墨实在听不下去,抬手轻笑道:“你又胡说,子越哪里是这样的人。” “我们自然知道他不是,可姑娘们未必知道。姑娘们本就胆子小,一听说自己要嫁给个杀神,还不得吓得整日躲在屋里哭。那个阮姑娘娇滴滴的漂亮模样,胆子能有多大。” 封瀛心想那她胆子可一点儿不比你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