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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筝见她生气心里就高兴,却还得强压笑意小心试探:“那meimei不会因此怪我吧?” “怎么会呢,jiejie既伤了手,还是早些歇息去吧。” 两姐妹在那里装模作样地寒暄了片刻,各自转身回屋去。阮茱走出一段后,才悄声问自己身边的丫鬟杜仲:“jiejie当真弄伤了手?” 杜仲思虑片刻后道:“好像是这样的。早些时候老太太那边的令仪堂传出消息,说大小姐替老太太熬药不小心打碎了药壶,弄脏了衣裙不说,连手都给烫着了。幸亏白苏jiejie出手快,要不然大小姐怕是连脸都要被烫坏了。” 阮茱抿唇不语沉默了许久,一直到跨进自己的院门才悄声说了句:“那可太可惜了。” 杜仲跟在她身后低头快走,突然间只觉得一阵凉意爬上脖颈。好端端的,二小姐那话怎么让人寒毛直竖呢。 - 阮筝回房后累得跌坐在榻里,待喝了青黛端来的一碗杏仁茶后才缓过劲儿来。 白天赶路晚上演戏,可当真是把她累坏了。尤其是刚才跟阮茱的较量。她从前对这个meimei爱护有加,一直拿她当娇花宠着。没成想这是个内里夹心的玩意儿,亏她这么多年掏心掏肺,当真是喂了狗了。 就凭她今天当着父亲的面说的那些话,阮筝就不可能帮她。 原先她故意弄伤自己手的时候还有那么点愧疚,现下当真是一分也没有了。只是青黛到底心疼她,忙不迭地拿来药膏替她上药。 “姑娘对自己也太狠了,药壶那么烫,姑娘也真是下得去手。这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好?” 阮筝一面嘴上说着不会,心里到底也有点打鼓,只能忍着疼让青黛使劲儿多上点儿药,结果搞得自己眼泪汪汪。 青黛见状赶忙凑过来和阮筝说些闲话,以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姑娘,这回三皇子妃办的赏春宴怕是请了不少人,那一日您打算穿什么,奴婢先去准备起来。记得上回绣衣局送来的几套春装里有一套绣着并蒂莲,奴婢瞧着极美,可要穿那一套?” 阮筝从前是最爱出风头的,她天生长得美,在京城的贵女圈里算得上艳压群芳。从来这种场合比美都是拔得头筹。 人都爱听人夸,她也不例外,所以这种场合她去得多准备得也精细,通常都要提前好些日子配各种衣裳头面,有时候还要自己调胭脂的颜色。 但这一回阮筝却兴趣缺缺,一点儿没有赴宴的喜悦。她心知三皇子下场不好,算算日子离他倒霉也没多少时日了。现在上赶着去凑热闹攀关系,谁知道以后摄政王回来清算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跟着倒霉。 一想到摄政王封瀛那个浑身透着阴鸷的家伙,阮筝就不寒而栗。与梦里的他一对比,他身边的内侍都变得眉目顺眼了起来。 虽然那人拿了她的私印不还,他就还是个死太监无疑。 想到这热闹不凑也罢,阮筝便道:“寻个由头说我不去了,我这几日也是累坏了。” 青黛一愣:“姑娘想寻什么由头?三皇子妃遍请京城女眷,不去怕是不好。” 阮筝心想去了才是大大的不好,便抬起那只烫得发红的左手晃了晃:“就说我烫伤了手出不了门便是了。” 对向来从头发丝精致到脚趾头的阮筝来说,这倒也可以算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两人正商议着此事,白苏又从外头走了进来。又是和上回差不多的神情,表面镇定眼里却藏着“有事”二字。而不同于上次只护着掌心,这一回她是紧紧攥住了袖笼。 青黛依样画葫芦去了门口站岗,独留白苏在屋里伺候。待门一关上白苏便拿出了袖笼里的东西。 “姑娘,这回鸽子不仅带来的字条,还有个荷包。奴婢看过了,内里是一块玉玦。” 阮筝接过荷包取出来一看,发现是一块龙形云纹玦,当下不由一愣。这东西乃是男子之物,一看便知不是送给自己的。再去翻看字条,果然上面写着赏春宴的字样,且还特意提到了一个名字:杨蕊心。 这是什么意思,阮筝疑惑地望着白苏:“这杨姑娘是什么人,听着不像是咱们京城的人。” 白苏平日里在外走动,知道的还比阮筝多一些:“这姑娘的名字奴婢没听过,但奴婢前几日听人说起过,川陕总督姓杨,杨大人膝下或许有女?奴婢那天在街上听人感叹川陕总督近来进京述职排场不小,招摇过市很是惹眼呢。” 要不是这位杨大人实在高调,白苏一个小小的丫鬟也不会知道他这么位大人物。 阮筝拿着玉玦细细想着白苏的话,只觉得她分析得有几分道理。可她摸不透的是那一位的意图,她这是让自己去参加三皇子妃办的赏春宴,然后将玉玦送给杨小姐? 谁给他的勇气让他生出这样的想法的,虽说他是慎亲王近身内侍,可也不该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想法。杨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封疆大吏的爱女,岂会跟他一个内侍有所牵扯。 他这是瘌蛤蟆想吃天鹅rou,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可阮筝一想起他那张冷峻又颇具威严的脸,只觉此人不是那种莽撞之人。那他让自己送这玉玦是有别的用意? 阮筝一时间想不通其中的关窍,搞得一夜都未睡好。 - 三皇子妃的赏春宴就定在三日后。阮筝既收到了字条便不得不赴约,于是也只能打起精神让白苏和青黛为自己精心装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