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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子赶紧后撤半步,才又继续。 “他的名字叫萧鸣枫,是枫莱国际传闻中的四公子——即使从未被公开承认过。他死的那年,已经快要四十岁,据传闻,他并非主动要了这套房子,而是被枫莱国际当时的掌门人藏在了这里——因为他有些独特的爱好,或者说,癖好,不易公之于众。” “他一生离群索居。但你们已经见过前面两间屋子了,无论是众多乐器和服装,还是那些舞台的观众席,显然并非为了一人生活设计。可据周围的人说,他从未邀请过什么人来这里。” “据悉,萧鸣枫本在十几岁时,曾在意大利留学,专业是芭蕾。而后不知因什么原因回国,一直留在了这里。” “他的长相也随着警方的调查结束而封存,无从查找。周围人说,经常看到一个长头发的人,从这栋屋子的窗边掠过。想来可能是他。” “但,真的是‘他’么?” 幸子读完,打了个寒颤,把资料卡塞进了何畏手里:“这都是啥啊,我我我,我没看懂……” 何畏又反复看了几遍,也是觉得一头雾水,“可能要结合其他几层的信息才能看懂吧,目前只知道那位萧鸣枫在这里去世……” 叶隐棠点点头:“嗯,长期住在一个地方的人心里很容易出现问题,可能做出些异于常人的举动,比如前面那两间屋子的装扮和装潢。至于那些所谓传闻,也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只是普罗大众对于重重迷雾之下的豪门之人的故事产生的过度遐想罢了。归根结底,还是要相信科学。” 何畏比着大拇指表示赞同:“没错!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要再想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了!” “好……”幸子听二人这么说,这才安下心来,扶着心口:“既然完成了任务,虽然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对,今天就先这样吧!” 一想到可以收工,三人瞬间放松下来。 叶隐棠先走出了房间,何畏本是第二个,但他还没迈出步去,忽然僵住了。 因为。 他突然听到了音乐声。 正是昨晚那不成型地曲调——可今天却听得异常清晰,先是轻柔的序曲,然后一个个强烈的颤音立刻刺入何畏的耳膜。 何畏瞬间断定,这绝不什么二胡,而是小提琴。 年代久远的小提琴。 而他之所以现在能听清,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离音源极近—— 就是从第一个房间里传出的声响。 他刚想对叶隐棠说出这一切,可还不等他走出房间,门便“嘭”得一声关上了。 紧接着,这间屋子里的白炽灯蓦然亮起,继而开始疯狂闪烁。 幸子瞬间吓破了胆,不住地尖叫,顺着墙蹲了下去。 何畏也急了,奋力撞着门,可它仿佛被什么东西焊上了一样,纹丝不动。 “何畏,里面什么情况?”叶隐棠在门口喊着,“我看不到。” “我也不知道。”何畏知道叶隐棠指的是自己的天眼看不到,于是慌乱之中定了定神,也打开了自己的天眼,可回头查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我这里看上去,似乎也……” 话音未落,只见房间里疯狂闪动的灯光停了,却发出了比白炽灯照明极限更亮的光线,把狭窄的房间照得如同白昼,几乎刺痛了何畏的眼睛。 可他必须逼着自己睁开眼睛,因为他见到,房间的正中间,幸子正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怎么了?”何畏冲上前去,让幸子半靠着自己,“你哪里不舒服?” 幸子想说话,但临到嘴边文字却变成了一阵痛苦且含混不清的呜咽,她只能指指自己的脚。 何畏见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了,直接上手将她的鞋子脱下。 只见她足尖位置的白袜已经殷红一片。 何畏记得这正是她在上个房间掉入舞台的脚。于是赶紧脱下她的袜子。只见一个木刺斜斜地楔进了她的脚趾指甲中,淙淙的鲜血正在往外涌。 情急之下,他来不及思索这是什么时候插进去的,幸子又为何现在才觉察痛苦。只能赶紧上手,想要把那木刺拔出来。 但很快,何畏只见那木刺似乎正在慢慢变大,如同喝饱了血液的蚂蟥一般膨胀。何畏揉了揉眼,才确认自己所见非假。 无论他怎么努力,那木刺就仿佛长在了幸子的脚上一样,很快,幸子的血流停止了,再下一秒,那木刺忽而不见了。 何畏一脸懵地看着瞬息间变化,再诧异望向幸子,她也停止了哀嚎,恢复了平静。 只是神色间比往常冰冷了十分不止。 面如死灰。 然后,幸子奋力挣开了何畏的保护,除去自己另外一边的鞋子,足尖点地。 何畏不敢想象那指甲见木刺撞击地板的疼痛,几乎想要闭上眼睛。 但幸子却十分平静,甚至用足尖轻轻磕了磕地板,发出“哒哒”两声。 何畏这才注意到,那木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整块木头,包裹住了幸子的脚趾间,就像芭蕾舞鞋前的垫木一样。 很快,幸子便随着屋外传入的小提琴声,点头、鞠躬、抬腿、旋转…… 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清醒之下,她的动作堪称优美。 只不过她的双手呆滞地举向上空,仿佛在把扶着空气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