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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的模样很认真,他做什么都很认真,下颌线流畅,眉骨清晰,白色衬衫上面有几滴红色印记,好像是刚刚抄火锅底料的时候飞溅上去的。 厨房青色的大理石台面上,一双骨节匀称的手快速翻动,莫名有种让人心安的,又难以移开目光的感觉。 谢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摘菜,切菜,他拿了一个土豆,认真地切着。 圆圆的土豆放在菜板上,谢淮摆了又摆,好像在研究哪个角度下刀更好。 “我信你了,班长,你根本不会做饭。” 谢淮深黑的眼睛在看到江栩的一霎那,神情微亮,手里的刀失去了平衡,切偏了的刀锋扫到了手指。 修长的指尖割破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意外发生之后,江栩没反应过来,脚步像扎了根,没有移动分毫。 相比而言,谢淮比较冷静,他从旁边抽取纸巾,按住受伤的手指。 江栩的脸色发白,心突突地跳,他反应了一会儿之后,走到谢淮旁边。 他拉起谢淮的手指查看,已经换了两张纸巾,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淌。 他眉心折了一道深痕:“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意外,你家有创可贴吗?” “有,我去找找。你跟我过来。”上次他受伤的时候,顾俊松跟谢淮给他买了伤药,纱布碘伏,棉签。 谢淮坐在沙发上,江栩把东西找出来,手指的血已经止住了,他打开纸巾。 一道鲜红的口子明晃晃地刺着江栩的眼睛,心没由来地一抽。 他把受伤的手指拉近,可以看到伤口不大,有一厘米。 小口子还在往外流血,温热的,带着清甜的青竹香气,如青烟雨雾,恰山间清泉。 清冽的香气往往能让江栩难以自拔。 他喉咙滑动了下,很容易想起上次在拳击馆谢淮肩膀裂开,出血的模样。 谢淮看他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目光有点炙热,好笑地问他:“怎么,看到我的血,你又渴了?” 江栩鼻翼煽动,轻轻嗅了下他的手指。 江栩把他手指拉高,血液汇集了一会儿,成了一个小小的血珠儿,自然而然地流下来。 江栩慢慢地扬起头,脖颈仰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血滴刚好落到他的唇瓣。 他明亮璀璨的眸子看着谢淮,舌头挑了下,把那滴血勾进嘴唇。 那个眼神,有贪恋,有沉醉,看的谢淮无端生起了一股火,心脏扑通扑通的,好像要昭告着什么。 谢淮望着江栩,声音低低地问:“味道怎么样?” “还想要。”江栩说的是实话,这两天他正处于情热期,平时喷了大量的阻隔剂,别人才闻不到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他靠着那天在拳馆,亲吻谢淮伤口里面的血,得到了谢淮的信息素,安抚体内□□的情热。 他对谢淮信息素的喜爱已经到了难以自控的地步。 刚刚那种行为,现在回想让人脸红心热的,但这种事,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学自通。 血液里信息素的浓度是汗液的十倍,比拥抱来得快,跟唾液差不多浓度。 盯着谢淮的指尖,江栩有些意犹未尽,他压下想要他信息素的欲念,帮他用碘伏消毒,棉签扫过伤口,谢淮手指颤了下。 江栩转而又扫了伤口几下。 谢淮忍不住了:“可以了,包扎吧。” “你以后要注意,知道吗?”江栩很认真地给他包扎伤口,灯光晕染下的他,连眼睫也泛着淡淡的光泽,唇角还残留着一点点血迹,嫣红的像一朵花瓣。 一点点缠好纱布,江栩注视着谢淮的手。 谢淮的指节很长,没受伤的手上因为经常写字,手指侧面凸出了一点儿。 “你歇着吧,我去把剩下的工作做完。”江栩往厨房走。 “你会?” “不会。你指导我。” 大部分工作已经完成了,只要把锅支上,把摘好的青菜全部端上来,齐活。 江栩切的土豆片,粗粗细细的放在一个盘子里。 谢淮“噗”一声笑了:“土豆家族全来了,儿子,爸爸,爷爷。”胖的胖,小的小。 “你怎么想起来要往里面放土豆片的?”江栩问。 “你喜欢,不是吗?”谢淮记得上次一起吃火锅,江栩锅里面除了虾滑,就是一堆土豆片。 这么细节的事谢淮也记得,江栩不得不佩服学霸的记忆里:“你记性真好。” 不是他的记性特别好,而是只要是江栩的事,谢淮会不知不觉地上心,这种事他不会解释给江栩听,他应了一声:“嗯,我记忆力不错。” 江栩被桌子上一盘青色的虾滑吸引了,做的很漂亮,仔细看过去连一条黑色的虾线也没找到。 难怪谢淮在厨房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想想也知道做虾滑比较费时间,要挑虾线,把虾仁剁碎,还要简单调味腌制。 谢淮做了满满两盘,他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尝一尝。” 不管是外貌,还是下进火锅里面的形态,虾滑做得很成功,进入红油火锅中滚了几圈以后,虾滑很快变得红通通的,看上去垂涎欲滴。 谢淮夹起一只虾丸,眉眼带笑:“来,你尝尝。”他举着筷子,等着江栩端着盘子过来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