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页
江栩单手按在谢淮的曲着的长腿上,扬了扬手里的笔帽:“捡到了,班长,你这腿太长了。” 空间狭小,捡东西还挺不容易的,江栩站起来,感觉有点热,他抬手为自己扇风。 早晨,蝉鸣声声鸣个不停,玉兰花的清香飘进屋子里,大朵的白花俏生生地印在窗户上。 白色的花瓣上沾满了露水,中间的一小块黄色花蕊颤颤巍巍的。 江栩吸了吸鼻子,玉兰的香气,还有谢淮身上淡淡的皂角味道。 “你用什么洗衣服?”皂角的味道跟江栩洗衣液的味道不一样。 正在做笔记的谢淮笔尖一顿:“你说什么?” “你身上的味道好闻,用的不是洗衣液?” “嗯,洗衣机洗不干净。” “你手洗?”江栩咬着笔头,说话含糊不清:“你说你这么洁癖,将来跟你对象亲个嘴,是不是还要先刷牙才行?” 谢淮看着江栩咬着笔头的嘴唇,淡淡的绯色,因为摩擦笔头,唇边有微红:“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咬笔头?” “我没咬,有道题不会,闹心。” “过来,我看看。”谢淮的手很漂亮,掌心厚实,手指匀长,他握着笔的样子很好看。 谢淮的侧脸眉骨清晰,干净英挺。 谢淮点了点卷子:“别看我,看题”。 听他讲解了一会儿果然有了些许思路,江栩:“你化学笔记还没借我呢。” “我正在整理,中午给你。” 谢淮整理笔记连书都不用翻,江栩没想到他原来在做笔记:“你没有吗?我以为你有笔记,才向你借的,你没有我问问李然,楚辞他们。” 谢淮原来的课上笔记,不仅字迹潦草,很多都是老师偶尔扩充的知识点,他根本没有一笔一划地记录基本知识。 “我整理一下,很快的。” 江栩湊过了过去,呼吸一下下从侧脖方向传过来,谢淮握笔的力气越来越大,低声说:“你不要盯着我,打断我的思路。” “那么多人盯着你,我看你给别人讲题思路挺顺畅的,怎么我看看就不行了?” “不一样。”谢淮眼睫颤了颤。 “怎么不一样?他们是人我也是人。” 谢淮的字风骨极佳,笔锋转笔堪称教科书,江栩再看看自己的字,嗯……天地之别。 一下课,江栩的电话又响了,上课响过一次,陌生号码,他没接,快递吗?他最近没买什么。 江栩坐在座位上,接了电话:“哪位?” “哥,是我。” 江栩的脸立刻阴了下去,面容仿佛阴雨天化不开的乌云:“滚你妈的。” 江栩挂了电话。 宣歌听到了点什么,转过头问:“谁给你打电话了?” “一个傻逼。” “江衍?” 江栩阴着脸没吭声。 “我草,他还有脸联系你,他是不是回国了?” “不知道。”江栩烦躁地把电话扔在一边,刚才他接的电话是国内的号码。 顾俊松中午才来上课,整个人垂头丧气的,江栩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过来:“儿子,你怎么了?” 顾俊松眼底有明显的黑眼圈:“我爸征信不良,被禁止做高铁跟飞机,他心脏不好想去看病还要坐私家车。” “怎么回事?具体说说。”江栩对他家的情况了解得不算多。 顾俊松喝了口咖啡,想着怎么说。事实上,他家这几年受到的冲击不小,房地产不景气,新盖的小区因为层高等一些问题迟迟没有竣工,拖欠了工人的工资好几个月了。 本来资金链没什么的,可老爸的小老婆忽然要离婚。当时结婚的时候,顾俊松已经上初一了,jiejie坚决不同意老爸跟那个女人。 这个节骨眼上,他姐赌气不肯往外拿钱。 顾俊松简单说明了情况。江栩问:“你爸现在哪儿呢?” “医院。” 江栩:“医药费?” “宣歌借我了,我在学校上学,他不愿意让我知道,昨天晚上我才知道消息。” 当务之急是先把工人的工资开了,恢复他爸爸的征信。 “你爸欠了多少钱?” “两千万。” 宣歌瞪大眼睛:“这么多钱啊?” “嗯。”他爸能打电话的都打了,最近两年经济不好,东拼西凑了一千万,“还差一千万,我一会儿再问问我姐,昨天我给她打电话到半夜,她说最多能拿五百万。” 心脏病不同于其它疾病,一旦发作特别急。“我爸以前一犯病就去香港,那边有个主治医生对他的病情很熟悉。可现在,亲戚朋友都不怎么接我的电话了。” 江栩:“你先别着急,一会放学去医院看看你爸,钱的事我帮你想想办法。” “爸爸……我……”顾俊松眼眶发热。 江栩的手指弹在他脑门:“傻样。” 江栩走出教室,去楼下打电话。 “昨天你说的前进一百分一百万算不算话?” 江震:“我说的话从来算话。” “能不能多给点,感觉提高一百分还挺难的?” “一百五万?” “二百吧,我努努力,你放放血。” 江震哈哈笑了两声:“臭小子,干嘛用钱?” “朋友遇到点事。距离月考还有一个月,你能不能提前预支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