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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他们在一起整理素材时,统览所有的视频,发现只缺少与人文习俗有关的画面,而这一点今天的婚礼正好可以补足,他们之后的两天都不需要再出门奔波了,只需要一起剪视频就好。 不过贝纳德还希望有关婚礼的这部分时长占比能多一些,因为机会难得,所以他打算从一醒来就录像,将今天一整天的见闻都拍下来。 相机随着他出门时,镜头正好对着宋轩和陈奥文。 贝纳德向他们打招呼:“早啊,你们在这里等我吗?” 宋轩笑道:“才不是,他在帮我系袖口。” 刚说完袖口就系好了,三个人便转身一起下楼。 贝纳德走在两人身后,镜头对着台阶:“你们两个穿得好像啊,是约好的吗?” 陈奥文:“没有,不过这件衣服是我借给他的。” 贝纳德:“那就是你故意穿得和宋轩一样?” 宋轩听了,扭头与陈奥文对视。 陈奥文眉眼弯弯:“算是吧。” 到了楼下客厅里,三人简单吃过早餐果腹,和莉娜一起坐在格尔曼的车上,另外四个女孩上了塔夏的车,七人小队跟他们一家一同前往婚礼举办的地点。 婚礼的举办地是一处露天的大草坪,从门口处便有气球和鲜花扎成的立桩,沿着草坪内的小石子路一直铺设直司仪台边。 除了桌椅,草坪最中.央还辟出了一块空地,此刻正有伴郎和宾客们在这儿跳舞,背景音乐是旋律十分欢快的、不知名的歌曲。 格尔曼把他们七个安顿到一处圆桌边,然后就转身去找他的兄弟——毕竟这是他侄子的婚礼,格尔曼算是半个长辈,得去道贺帮忙。 圆桌边,女孩们对这个热闹的场面很感兴趣,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四处张望,宋轩兴致一般,便提出他和陈奥文可以在这里占位,其余人先出去周游一圈,然后再来做替换。 贝纳德和两个新加坡女孩走了,剩下的两个女孩倒是留在原地先观望,没过多久,格尔曼又折返回来。 刚才拿在手上的礼物已经不见,应该是已经交给了新郎,他此刻正抱着女儿莉娜,闲庭信步。 “怎么坐在这里?不去四处逛逛?”格尔曼问道。 陈奥文:“等仪式结束后再走动吧。” 格尔曼:“什么仪式?” 陈奥文指了指空地上的“群魔乱舞”。 格尔曼爽朗地笑了两声:“这不是什么仪式,我们这里的婚礼就是这样的,从上午十点开始直到深夜,一直重复喝酒、吃rou、跳舞。如果你想等跳舞结束,那今天都是不可能结束的。” 宋轩问道:“那如果新娘来了呢?” 格尔曼:“新娘也跟着一起跳。” 这种习俗倒是很新鲜。 宋轩又问:“新娘会不会害羞?” 格尔曼笑道:“不会,年轻的新娘最喜欢跳舞。” 坐在一旁的日本女孩宫本闻言第一次插话问道:“那个……不好意思,可以请问新娘有多年轻吗?” 格尔曼:“我们这里的姑娘一般都是二十二、二十三岁就出嫁了,今天我侄子迎娶的姑娘是二十一岁。” 桌边四个人都惊了一惊。 宋轩:“这么年轻?只比我大一岁。” 格尔曼哈哈笑:“那你明年就可以结婚了?” 坐在身边的陈奥文动作一顿,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比宋轩的反应还快地蜷了蜷:“二十一,还没到我们国家的结婚法定年龄。” 宋轩:“……” 格尔曼噢了一声:“对,国家不一样。” 旁边的宫本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继续问道:“那么结婚之后,妻子就待在家了吗?不工作吗?” “是啊。”格尔曼说,“女人持家,男人在外工作,很少有例外。” 宫本感叹地“啊”了一声:“和日本一样呢,不过我们国家结婚的年龄很晚,甚至不婚族也有很多。” 格尔曼应该是对这些有些了解的:“是啊,你们这几天在巴库到处走动,应该也知道我们是能源型国家,靠着资源生活的话,一般没有太大的生活压力,所以结婚年龄早,养家也相对轻松,虽然不会多么大富大贵,但是能够过上还不错的生活的。” 顿了会儿,他看向身边的女儿莉娜。 “不过,其实我也觉得,女人在家相夫教子是有些浪费的,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和你们组织合作,把家里的二楼清空出来,用来接待外来客,也是想让莉娜多了解一下,世界上其他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这样她才能决定,自己究竟想要活成什么样。” 如果一直在这个国家,那么她所见过的生活就永远只有一种可能,只有见过多种,她才有可能走出不同的道路来。 陈奥文问:“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格尔曼:“不确定,也许她长大后,还是会选择和这个国家里大部分的女人一样的路,因为环境对人的影响实在太大,而轻松的路总是太有诱惑力。” “如果嫁了人,背靠国家的资源和家业,轻轻松松就能过上还不错的生活,我想很难有动力和魄力去主动选择一条未知结果的道路,去开创和改变。” 格尔曼的这番话,被宋轩一直记到了晚上。 晚上婚礼在歌舞声中结束,宾客散场,宋轩随着格尔曼的车回到住宿的地方,洗完澡坐在房间的床上时,他的目光落在床边被他叠好的白衬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