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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宽道:“师弟啊,知你莫若我,若是你今日能继续闭关,心无杂念,那算我错怪你了,倘若你静不下来,你就应当知晓你的心,出了问题。” 江进未没想到秦宽居然将自己一局,他自然认为秦宽误解了他。 秦宽俯身过来垂下脸,凑到他耳畔,气息灼热,他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对江进未道:“我赌你,迟早要陷进她的温柔乡。” 江进未后颈、半张玉面被他这一句搅得发热。 秦宽,你今日不正常! 秦宽摇晃着走在洞口停下,背对着江进未道:“你我皆知生死有命,你想替她逆天改命,这份情委实太重。” 江进未望着他的背影,遽然如此陌生,前所未有!他的背影在光影里不是越走越小,反而越渐高大、伟岸,压得江进未突然喘不过气来。 他看着手里握着的泥象,暗淡失色,但是她的脸庞无比乖柔........ 秦宽附耳那句此刻方如天劫一般,把猝不及防的江进未震得心神不定,他想到了通史镜中的画面,兀自倔强深信自己非常清醒,未曾迷失。 王灏与褚若兰窥得他们的谈话后,悄然离去。在他们的对话中,秦宽似乎此次出关修为更上一层楼,他几句话便把江进未逼入抉择,王灏见之甚是欣慰。 仙源门花园里。 昨夜大风刮过,今日蓝天气爽。树木花草被刮得萎靡不振。一则消息在仙源门府邸仆人丫鬟中传开。 打理花园的俏丫鬟对身旁的姐妹附耳低语,“听说昨夜四夫人从老家冒着风雨赶回来了,昨夜值班西厢房的人忙得团团转。” 被附耳的丫鬟眼珠子滴溜溜在四周转一圈,确定无人,她方道:“我一个老乡昨夜正巧调到西厢房值班,原本以为四夫人回老家照顾上堂,西厢房的活自是轻松,没想到轮值一去,嘿,四夫人偏偏为她回来似的。” 这时奉茶路过的两个丫鬟,也跨步过来细听,“听说啊,四夫人染了怪病,昨夜便请了好几位名医,据说她这病怪得很,不准任何人靠近。” 奉茶丫鬟忧心道:“会不会是传染的瘟疫啊?” 另一个年龄大点,看上去就有经验的那种侍女道:“哎呀,你要死啦!敢在府里说这种话,目前当家做主的都没发声,你找死不成?大家自个心知肚明,没事把脚和嘴都管住了。” “姑娘们,你们在聊什么了?” 苏云逸落脚无声,在丫鬟背后突然温声问道,吓得几个小丫鬟连忙恭恭敬敬,低眉敛眸,不敢作声。 苏云逸握着玉扇,道:“姑娘们,怎么不聊了,九爷我也想听听。” 府中丫鬟仆人对苏云逸见得少,但都知道九爷就是大小姐口中的“九美人、九哥”,他两从小玩到大,就是竹马之交,一个个丫鬟听闻后吓得簇簇跪地。 “我们知错了。” 苏云逸嘴角一牵,“这个月工钱减半,改则罢,不改则丢掉饭碗。”说完,苏云逸就朝西厢房走去。 其中一个丫鬟带着哭腔嘟嘴道:“大早上的,八卦一下就是半月工钱,呜呜呜呜。” 几人悻悻散去。 乐灵玑走在烟雾林中,碎发在脸庞荡漾,风拂过她的裙角,迎面走来一个男孩,越来越近,渐渐清晰,乐灵玑拖着沉重的步伐上前,温声道:“你回来了。” 然而,男孩痴痴地看着她,伸出的手想拉住乐灵玑,乐灵玑也想拽住他,他却骤然消失,空中飘来一句:“我在寻你,你到底在哪里?” 乐灵玑慌忙四周寻找,不争气的身体快要散架,跌倒在地,她爬在地上几度开口,却失了声,几经艰难声若游丝:“我在这里啊........” 她闭上了眼,仿佛罩着厚重蝴蝶咒的脸上蓦地温暖无比,她微微睁眼,朦胧中,像是师尊,他掌心抚来温暖如春。 可是,当是快要死掉了,都嗅不到师尊身上的香气,乐灵玑眼角热泪滚落,染湿了鬓角,她低喃:“师尊........灵儿我.........” 转而忽闻:“姑娘,见到你真高兴。” “不要怕,有我在,你再也不会疼了。” 奔跑在雨中的乐灵玑突然发现身边的蓝舟墨不见了,如何寻也寻不到。 那道光下蓝舟墨和她穿着囍服,笼罩在光里的蓝舟墨逐渐垂下脸,渐渐地靠近她的唇,可是,她却推了他一把,他矗立在岸上。 而她,坠落黑暗的万丈深渊。 蓝舟墨说他是走在黑暗里的野子,他完全身在黑暗,可是,乐灵玑此刻才真正明白,自己是在光亮里的黑暗生存者——另类、不合时宜。 是谁给了她生命,又弃之不理。 这也许都不重要了,因为一切都将逝去,她想把自己化成一道风,大江山河便是家,看遍世间浮华沧桑。 .............. 躺在舒适华丽的大软床上,乐灵玑整夜都在梦魇,身体虚弱,热泪不止。 少阳明当晚回来便向他父亲复命,直接告诉他乐灵玑坠入地煞谷地,性命不保,其余跑掉的人由小石追回。诸葛长老动了一下轮椅上的风铃。 半响,淡淡道:“她若是死了,可就不好玩了,再安排人找找。顺道带人前去地煞谷把损坏的地方修缮完好。” 少阳明微蹙眉垂首,道:“是。” 诸葛长老道:“此次任务损失过大,你是主要负责人,下去领罚五十长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