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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愤愤不平:“我就说了嘛,那十三阎是人都能闯的吗?哎!”他一甩袖袍,又开始烦躁的来回走动。 魑神色凝重:“三天已过,想必没有胜算,阵法是陌上君所设,如今也只有让他尸首沉没于其中。” 乐灵玑立于门框中央,听闻此言,脚下一软,抬手扶住一旁的门框,双眸却寒光凛冽,言语轻冷道:“你们当真是魑魅魍魉!” 四人齐刷刷看向乐灵玑。 一介柔弱女子而已,神色却如此冷厉,四人看了一眼,并不觉得她会带来任何惊喜,除了她的容貌以外。 赢魚扑哧扑哧飞到厅堂中央墙壁挂画上,欢喜道:“主人,就是这幅画。” 乐灵玑缓步踏进屋子,眸子里全是寒气逼人,“细节没时间再请教各位,请你们告诉我如何进入这幅画。” 魑神色怀疑道:“你?!” 魅轻蔑说道:“那小子进去的时候可比你现在强了不知多少倍,照样没出来,实话实说你进去了也是送死。” 赢魚飞到他们眼前,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他们,夸耀道:“你们休要瞧不起我主人,她一人可以抵你们魑魅魍魉四人!” 乐灵玑道:“不试如何知道?既然三天已过,你们就别再耽误时间了,让我进去。” 魍魉对视,魍沉声道:“覆雨翻云着一争,分明死地要求生。【1】” 乐灵玑也不客气回道:“不炼金丹不修仙,闲来就好渡舟墨,”她笃定的眼神看过来,“我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 魍神色微惊,又轻叹:“希望你能如你所说,让我们另眼相看。” 四人在乐灵玑羸弱的身形与决绝寒意中半信半疑,赢魚从没见过主人如此冷厉,它连忙催促魑魅魍魉说出方法。 四人终是合力施法念咒将她送进画中。乐灵玑在进去的一瞬,回首对四人冷声道:“你们伤过舟墨,我不需要你们另眼相看。” 魅瞪大眼睛,道:“诶,你这丫头不是省油的灯,还来卸磨杀驴这一招” 魑露出一丝笑容,道:“这丫头有点意思!” 四人深知除了妖帝陌上君可以在画中来去自如,百余年来从未有人进入过画中,里面什么详细境况不得而知。当年魑魅魍魉四人只是亲眼目睹陌上君将浮皊小姐的棺椁与魂魄藏于其中,再施阵法守护。 所以四人清楚明白阵难闯、人难见,也不知道乐灵玑进去之后,阵法是重启还是直接见到上一任闯阵者。若是重启那一定来不及,若是直接见到蓝舟墨还有一线生机。 乐灵玑进入画中,眼前一片冰山雪地,寒风凛冽,寻遍也没有发现熟悉的红色身影。若是一步一个脚印要找到何时?乐灵玑对赢魚轻问道:“赢魚,你能飞吗?” 赢魚知道主人此刻心急如焚,他变幻了身形,道:“主人,你快上来。” 在赢魚背上不知道是否因为挂念着蓝舟墨的生死,她俯瞰下方时都已经忘记惧高,视线一遍又一遍落在冰山雪荒之地,寻视那个熟悉的红色身影。 冰天雪地风如虎,难见红衣胜如火。 乐灵玑脸颊耳廓瞬间受冻,她蓦然想到耳廓上的千里传音,她指尖放在千里传音上,欣喜地试着喊道:“舟墨,你在哪里?舟墨?” 唤了半响也没有回应,难道他真的.......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对了,白子说过千里传音是需要口诀的,第一次使用时也没上心这么重要的事,乐灵玑仔细回想着。 乐灵玑也不知道口诀到底是哪一句,就重复地念着:“你试试?真行?还是能听到?........蓝二你到底在哪?冰天雪地的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你不能有事,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告诉你。 你的身世都还没有查清楚,而且我还想到一个重要线索,所以你不能有事,乐灵玑也不允许你有事!若是阎王爷敢抓你去阴曹地府,我便去阴曹地府,找阎王爷把你要回来,他若不给,我就搅乱他的地府,让他地府也不得安生...........” 乐灵玑念着念着眼眶就泛着潮红,声音变得哽咽,她却极力忍着,若是他不在了,一切过往皆成浮云,她几度开口,却失了声。 耳畔突然响起气弱游丝的呢喃:“乖,听话,地府搅不得。” 熟悉的声音传来,温柔的气息似乎也已经扑面而来,乐灵玑瞬间展颜而笑,喑哑道:“舟墨,你在哪里?” 蓝舟墨历经十二阎,沧海转瞬变桑田,想要赢自己何其艰难。 此刻他伤痕累累爬在寒冷的雪地上,他白色里衣上沾着自己的斑斑血迹,沿着血迹到达他伸直的手臂,他看到自己手背上被乐灵玑咬的牙印,恍恍惚惚看到乐灵玑正远远朝他走来,她的笑容笼罩在雪山下模糊不清。 她温柔的声音传来:“二郎.......”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像是梦中的授业恩师,他白花花的发须,是他教会了自己有形剑诀,随着寒风飘扬,他神色严厉,肃然道:“臭小子!快起来!” 蓝舟墨挣扎着想爬起来,身体如磐石无法动弹,蓝舟墨追问道:“你是谁?........不要走........” 恍然睁眼,发现身上压着无数死尸,他们的鲜血淋漓,浸泡了自己整个身体,他想逃掉,欲伸手抓住什么,才发现满手鲜血,冰凉刺骨,滴滴答答落在白色的雪地上。 很快,染红了他身边的雪地,这个场景就像水洇了红色块,红色化开,浓雾四下弥散,转眼间所有白色都变红了,视同血色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