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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灵玑被暖暖的阳光照醒,微眯双眼,手放在眉上遮挡白晃晃的光亮。肩上有什么东西滑落,垂首看到一件带毛边的雪白色狐裘袍子。 她起身提起厚实的袍子,四处张望,连脚印也没有发现。她思索片刻,见赢魚还在睡懒觉,便将它缩小收入袖袍。披戴上某人送的白色袍子,如同量身定制,长短大小均合适。 她慢慢朝雪山深出走去。 积雪越来越厚,乐灵玑艰难地走着,脚下发出积雪“吱吱”的响声,突然脚下声音停了,眼前有一道长约三丈的深渊。上面的陈旧桥梁被积雪依稀压着。 赢魚年龄在灵兽来看还算比较小,一天狂奔下来就已经累得不行,只能先歇着了。一旦进入深山里神鬼莫测,祸福难料,自己灵力不济还得留作备敌,那就只能破釜沉舟撞胆一战。 晕高是她的致命弱点。 她双手抄拢袍子,心中默念;“往前看,看对面;往前看,看对面;.......” 胆战心惊,步履轻盈缓慢,眼看就要走上岸,耳后陡然传来“咯吱咯吱”声,桥梁中间陈旧绳索不堪重负撕开断裂,紧跟着一片一片木阶哗然坠崖。 乐灵玑本就心慌意乱,仰身惊呼一声划破寂静雪山。眼前一黑,腰上被人一带,随之而来那股好闻的味道,即熟悉又遥远。 眨眼已经远离深渊数丈之遥。 乐灵玑紧握他的衣衫,忍不住瑟瑟发抖,在他温热气息下好一会才缓回来。 “灵玑啊,你这一石二鸟用得妙,连我蓝舟墨也被你耍得团团转。”清冷的声音漫不经心飘落至耳廓。 乐灵玑原本与蓝舟墨商量好先削去吕复好、少阳明的好奇心,毕竟也在一起战了一场,直接说让他们各自回家别掺和也不妥,他们那天看似遇巧出现,可疑的地方实在太多,而且在降服九尾猫时少阳明露出的深沉敏锐并不简单,也正好试探试探他们,为此两人表面配合演了一场好戏,商量好第二天乐灵玑到了远处等候蓝舟墨一起出发,结果乐灵玑不顾身体不适,飞速先行离去。 “若不是手上系的蜻蜓眼琉璃珠指引,还真的很难料想你会跑到这来。”蓝舟墨松开她,漫不经心挪动两步,缓缓道来。 良久,他看着她披着的白狐袍子刚好合适,嘴角一抹笑意。她拢着毛边狐袭袍帽,加之她有意躲避,看不到她的双眼。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蓝舟墨道。 乐灵玑早已把手上的红丝带抛之脑后,她抬出右手撩开衣袖,看着季在手腕上的红丝带,“它叫蜻蜓眼琉璃珠?”她此时已经恢复心神轻声道,“二公子既然有宝贝在手,又何来灵玑一石二鸟之说,早一步晚一步罢了。”看到逍遥立于远处雪松下,全套黑色在雪山中尤为刺眼。 当晚两人虽说配合演戏,实则该说的不该说的两人都借此说了。 蓝舟墨也恨自己不争气,追着一个面目不在还时常尖酸刻薄、嫌弃自己的女子不肯罢手。抛开容貌不说,她身上总有这些或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牵引着他,欲罢不能。 欲罢不能,这病还得治。 “你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二公子我浪荡惯了。”蓝舟墨走前几步弯腰单膝跪地,四下扫视,“烟花之地,金樽清酒斗十千,温柔乡里娇莺恰恰啼,要不是你欠着我,我何至于到此。”他握了一把积雪起身,向远处望去,侧着身用力抛出手中积雪,如厉刃飞驰袭出。 乐灵玑眼神寂落,清冷道:“二公子阔气!欠你的牢记在心,二公子大可躺在温柔乡里候着,这里不适合你玩。”说完看也不看就往前走。 蓝舟墨听她语气比积雪还冷厉,救了她一个谢字也没有,他上前拽着她道:“去哪?这里到处都是阵眼。” 乐灵玑嫌恶的出拳格挡,蓝舟墨出乎意料。手腕翻转探出再次想拽上她,她收手后退两步,一副厌弃神色。蓝舟墨心高气傲又看不到她的神色,不甘心再度探去,一拽一躲,水到渠成两人动起手来。 逍遥站的位置对他们来说是雪山下方平地,他见两人动上手,便清闲的侧靠一株雪树,抬眼望去,眼神里出现难得诧异,对面打得太激烈。 乐灵玑因为脚下雪滑,仰面人翻,手自然反应往前捞,抓住蓝舟墨手腕,事发太突然,蓝舟墨下盘稍微放松,被力道拉入倒下。 待反应过来已经被乐灵玑及时借机将其整个人压制在雪地上,有了上次的经验,蓝舟墨的双手是被反扣压在他自己腰后雪地里,乐灵玑正好单膝用力跪压在他腰肌上,双手岔开轻松压制他的上臂。 “羸弱的是我!逞强的也是我!谁叫我就生了一条烂命,但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乐灵玑胸前起伏,眼神灼灼其劣。 乐灵玑的声音一直给人是婉转清柔,甜如浸蜜,让蓝舟墨倍感舒适。连她现在恼怒的时候都别有一番滋味。 蓝舟墨看着她的双眸,突然轻笑出声,空山玉碎,梨涡浅淡。雪山的阳光正巧撒在他脸上,雪白肌肤衬托出的眉眼格外令人深陷其中,他明亮清澈的双眸勾人又无邪,笑脸阳光明媚,雪山都快要被他融化了。这是乐灵玑第一次见他笑得那般自然纯粹。 “好欺负?!你有见过我这样欺负人的吗?”他的眼神告诉她目前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 乐灵玑看着他的笑,心中一紧,谁也看不到她的脸红,因为戴着面纱带着毛边帽子,连发烫的耳廓也掩饰得堪称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