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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好,风却很大,吹得路上行人低头快走。有经过长公主门前的人,略抬头看一眼,就看到一个暗紫衣裳的男子站在门前青石阶之上。这人极打眼,肤白,极俊。一般能站在长公主门口不被赶出去的都是贵人,平民不敢直视,更不敢多看。 侍从扶赵桓上马后,低声道:“爷,刚刚有人传话,晋老王爷让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赵桓捻着缰绳,“记得多派些人守着长公主府,有嫌疑人等靠近,一律戒备。” 侍从应是。 宗务司查事,没有人在上头压着,一般是有多慢查多慢。幼帝登基后,被内阁那群人把着,恐怕都不知道有宗务司这回事。他去查赵棠的事,不管做的多隐秘,要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赵棠昏睡不醒就算了,这醒来了,暗里的人会不会有所动作? 苏秋这事,当真是巧合? 这么一想,还真是麻烦。 ** 无极殿上,幼帝正坐在鎏金龙椅上,有些无精打采。 下头的大臣们又跟斗鸡一样,吵嚷个没完。避无可避,赵杭抬起袖子摸了摸鼻子,掩饰打哈欠的动作,双眼却忍不住看向那垂帘听政处。 曾经,是母后坐在那里。 空置了几年,是阿姐坐在那里。可她就坐了一回——她令宫人传话,得在府里歇几天缓缓劲。 他突然有些羡慕她,她那里还是挺清静的。 等大臣们都吵完,下朝后的赵杭像往常那样去了长公主府。 赵棠却在睡觉,躺在窗下的长榻上,呼吸平缓。 这样的赵棠,赵杭再熟悉不过。她被挟持过,赵杭细细看了看,没有受伤流血,只是脖子红了些。 春月在一旁轻声解释:“那是歹人掐的,已经用过药了。” 颜色那么浅,不至于严重。赵杭转念一想,昨儿阿姐也是早起,在宫里直留到午后才出宫,恐怕这身体还不适应。 赵棠睡得浅,赵杭一进来,她就醒了。听这动静,赵杭不是看看就走,而是趴在一旁,分明是要等她醒。 如此,赵棠不得不“醒来”:“陛下这是刚下朝?” 现在也是午后了,赵杭点头:“刚到不及一刻钟。阿姐,你可好些了?” 赵棠示意春月将她扶坐起:“差不多了。” 春月帮她垫好迎枕,为她梳理好头发。 赵杭便说起cao练禁卫军的事:“陈大人倒是快,昨夜刚说的事,今早人就安排上了。我从宫中出来时,往帘外瞧了瞧,禁卫军的人确实精神不少……阿姐,你觉得让那林教头加练,是好事吗?” “陛下心中已有结果,”禁卫军确实该整治了,“我跟陛下是一样的。” 赵杭的安危亦系在禁卫军身上。 “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张老师担忧陈大人有不轨之心,借此事在禁卫军中安插人,”幼帝顿了顿,看向赵棠,“陈大人既不是阿姐的琴奴,那应当是一心为我朝廷做事。我相信阿姐,也相信陈大人不会反。” 这是幼帝表达的信任。 可陈淮汜会不会反,跟她可没关系。 那是张培元的政敌,他偏要让她跟陈淮汜关联起来。 没什么好说的,赵棠也懒得与赵杭解释,只能微微笑着。 于是幼帝接着道:“阿姐可能不知,如今朝中的折子都是相同两批。一批送到宫中由我跟内阁一起处理,另一批却是送到陈大人府上。两批改好了,一些琐碎小事若是处理一样,就直接下发安排。不一样的会在朝上说……我跟张大人之意,是想让阿姐跟陈大人一起处理那批奏折。陈大人一人之力处理那些折子,是极忙碌的,有阿姐一起商量,想来会事半功倍。” 不可能是一人之力……既为摄政王,他的下属与谋士都会帮他处理。赵杭与张培元之意,无非是让她看着陈淮汜,做他们的耳目。 “阿姐这些年不在朝中,朝廷诸事不了解,未免被动。跟陈大人处理着,也能知道地更多。” 幼帝说着,下榻恭恭敬敬,低头朝赵棠行了个拱手大礼:“阿姐,我需要你的辅佐。” 这是求贤的姿态。 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其实不必对任何人低头。因为这个位置代表着强权与压迫。他若不是年纪小,绝不会做此事。 她觉得好笑起来。 时间与他而言,太慢了。与她,又太快了。 只是想到那卷立位诏书,赵棠的笑却淡了些。 人人都要她做辅臣,她这个处境,做辅臣再合适不过。 “阿姐?” 不见她答,幼帝不安地抬起头来。 第14章 送礼 拉拢 窗外的风卷着午后的热意,止不住往身上扑。 幼帝欢天喜地般离开后,春月俯身帮她摆弄迎枕。 如此闲适,赵棠却想到自己那三百亲兵:“魏峥何在?让他来见我。”她的侍卫,绝不能差过禁卫。 春月应是,出门后才想起忘记问谁是魏峥。 现在回头却是不能了,春月只好闷头往前走。临到大总管王通的住处,让门口的小内侍王皮去传话。 “爷爷,春月姑娘来找您。” 王通这边也在忙,府里大小的事都要报到他这里。春月来,他就暂且放下手头上的事。 知悉春月来意,王通想了下,吩咐王皮几句,这干孙子就出门干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