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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河回想起秦胜广从进山开始,就跟块牛皮糖似的,趴在大福身上不想动。他是鬼,按理来说,他是最不应该累的那一个。 “老秦,你老实说,是不是从进山开始,就觉得不舒服了。” “我觉得很累,还以为是防水纸皮的原因,毕竟平时穿得都轻便,这防水的来来回回的糊了好多遍,我以为是因为它比较重,我才会这么累的,现在看来不是,这纸皮我快待不下去了,很快就要出来了,你快抓住我,我控制不住自己,要往其他地方跑。” 秦胜广的纸皮嘴巴一张一合,看起来很诡异。柳明明其实是想把他放下来的,又觉得不妥,只能硬着头皮扶着他。 秦胜广离开纸皮的一瞬间,王清河抽出张黑符,把秦胜广放在里面。 她把黑符折成三角形,送到柳明明面前:“来,小明子,吹口气。” 柳明明很听话的吹了一口,接着王清河把黑符扔到柳明明怀中:“暂时保管一些你秦哥,收包里衣服口袋里都可以,就是别弄丢了。” “啊?行,”柳明明像是接受了一个艰巨的任务:“我一定不会让秦哥有事,秦哥在我在,秦哥不在我不在。” 王清河看着柳明明,其实很想说,你秦哥早就不在了。看见柳明明一脸坚毅的样子,决定还是不说为好。 王清河和金隶焦安国又跑到河边研究头发怪去了。大福和柳明明回到篝火边休息,他把黑符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把他放在背包夹层里,怕自己把背包弄掉了,揣进衣兜里,又怕取东西的时候碰掉。 柳明明想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好地方,手机壳后面,手机就是他的命,他总不能把手机弄掉。 河面上的动静似乎小一点了,王清河等人回来,决定在这里将就一晚,由他们三个人轮流守夜,毕竟这山里,看着就不太平。 一夜无话,守夜的人轮流加火,倒也不算太冷。即便如此,王清河还是被早上那阵雾气冷醒了。 地上的石头硌得她全身都痛,垫了衣服和包都不管用,距林子近的地方倒是平,但他们觉得不安全,就选了距离河和林子差不多的中间。 既然醒了,王清河也没打算再睡,她起来活动筋骨,焦安国正在往火里加柴,柳明明和大福还睡着,金隶不见踪影。 “金先生呢?”王清河一边做拉伸运动一边问。 “早就醒了,说是去探路。”焦安国说着,拿出手机看,还是没有信号,代表蛙鬼的红点还在那里,不知是没有动,还是早就跑了信号有延迟。 山林升起股缥缈雾气,凉飕飕的飘荡在树梢林间,又被风吹到河面,像拢轻纱,在风中缠隽。周遭林木茂盛,树干奇绝,高耸入云,树冠庞然,如同一把撑开的翠伞,根须虬然外露,似根根直立的胡须,美得像是仙景。 如果昨晚河面上没有头颅跳龙门的话。此时河面已经恢复平静,闪着粼粼的细光,河水很清澈,浅的地方可以看见圆润的鹅卵石,颗颗堆攘着。就是没鱼,王清河瞧得仔细,连个虾米都没看见。 她捡起一颗石子,扔过去,扑通一声,晶莹的气泡接连冒起来,石子飘荡着沉入河底,头颅好像只有晚上才会出来。 王清河又捡起个石子,在手里抛了抛,正要扔出去,焦安国走过来笑着说:“你非要把他们全叫起来才安心?” “我试一下,这些东西大概晚上才出来。”王清河说完,扔了一颗,这次她斜着扔的,石头在河面上打了好几个漩儿,才掉下去。 果然没有反应,王清河有些得意,那表情好像在说,你看,我说得对吧。 焦安国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怎么突然和金隶走到一起了?” 王清河笑说:“你还不知道我,谁有钱找我办事,谁就是我的老板。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该和他走到一起似的。” “你了解他嘛?”这话一出,连焦安国自己都悚了悚。他从来不会在别人背后说闲话,这句话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很明确了,金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了解啊,金家三少爷,巫族继承人嘛!只要愿意花时间,这些都能打听到,还有,”王清河左右看了看,确定柳明明和大福还睡着,没人听墙角,依然谨慎的压低声音:“其实,金隶小时候爱哭鼻子,这可是独家消息,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王清河这种态度,更让焦安国着急,他祖上三代都是红色背景,自己从事刑侦多年,他对一些东西或人会产生第一直觉。比如王清河,虽然她名声差,但焦安国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并非传闻中势利,至少是个靠谱的人。 而金隶的第一眼,在秋山古墓的挖掘现场,彼时挖掘工作如火如荼,周围人声鼎沸,焦安国却莫名的在那热闹的氛围中觉出一丝冷,那是不安的源头。 他当时没说什么,毕竟只是直觉,后来灵体记重器正好在金隶经过的时候爆盘报废,他是个警察,虽然是那方面的,但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 王清河和金隶相处起来很奇怪,某个刹那,说他们相识了很多年焦安国也信,但两个人大多时候,又像刚认识的陌生人,彼此都带着疏离。王清河是他朋友,就算说他背后嚼舌根也好,他也要提醒她,当然,他不会太直白,点到为止,王清河通透,话只要说三分,她就懂了十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