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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纪州静静看着眼前这位委委屈屈还要佯装很平静的小朋友,叹了口气,压下泛起的情绪,伸手将他遮住眉眼的碎发轻轻拨开,“我没有不想搭理你。” 陆边言这才撩起眼皮看他,赌气般皱着眉:“骗人吧你。”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是不会骗人,但你挺会瞒人。”陆边言放下勺子,语气略重,“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你知道我刚才听到那些的时候什么感受么?我觉得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言言......” “你为什么总有办法让我觉得我欠着你,总有办法让我拿你没办法,从小就这样,我连不搭理你都做不到。”陆边言说得有些急,带着点压不住的哽咽,偏过头眨了下眼睛,才又继续说:“结果你走了,我好不容易做到了,你干嘛又回来啊,还要以这种方式跟我开玩笑。” 沈纪州静静地看着他,胸口跟梗着铅似的难受,半晌说不出话来。 “明明给我准备了礼物,为什么不说,还要让我以为是我爸给我准备的。” “你知道我十八岁那天许了什么愿望吗?” “我说我有一个很珍惜的朋友,我希望他也能像我珍惜他一样珍惜我,结果你他妈转头出国送了我一场空欢喜。” 陆边言低着头,越说越委屈,到最后语气都在颤抖。 他太憋屈了,憋了好多年。 他以为他在这段逝去的关系中不占下风,关系破裂是他和沈纪州势均力敌对峙的结果,所以这些年他坦然的告诉自己他不是被抛下的那个。 结果人家一句坦然的“我没有不想搭理你”就让他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在一瞬间骤然崩塌。 原来这些年只有他一个人在认认真真的赌气。 像个傻逼一样。 “言言。” “别喊我,烦。” 陆边言捏着勺子使劲扎着碗里的蔬菜粥,皱着眉,抿着唇,一副绝对不搭理人的模样。 沈纪州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粥碗,陆边言勺子落空,索性扔到盘子里,烦闷地偏过头去。 沈纪州把碗放到一旁,伸手替他抿掉眼角的水渍,“所以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表白么?” 陆边言警惕地竖起耳朵,恼羞成怒地在桌下踹了他一脚:“你有完没完!气氛都被你搞没了!” 沈纪州弯了下唇:“我认真的。” “滚吧你。”陆边言眼珠子在眼皮下打转,刚才气血上头小脑瓜不太灵敏,声音低下来:“那就勉强算个道歉吧,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沈纪州没说话。 “我吃饱了。”陆边言拉开椅子站起身,穿上外套,迅速逃离沈纪州的盯视。 身后的人跟上来,“言言。” “你又干嘛?“ “如果一定要道歉,那不该是你。” 陆边言慢下脚步,竖起耳朵,试探地憋出一句:“那你要跟我道歉吗?” “那倒没有。” “……” 他就知道。 陆边言蹭地拉上口罩,快步往外走,尽量显得自己拽一点。 雨停了,两人并肩从公园穿梭而过。 余光又瞥了眼的人,身形笔直,双手随意的插在兜里,流畅的下颌冷白骨感,透着天生的疏离。 如果不是眉眼间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真要怀疑这人究竟是哪个沈纪州了。 陆边言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有气无力地嘀咕了句:“你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啊。” 沈纪州侧首看他:“你希望我清醒过来么?” 肩擦着肩,隔着略厚的衣料,陆边言还是不太自在地往旁边挪了点,弹了下手边树叶上的水珠。 沈纪州早晚要清醒的,他现在的想法大概就是早死早超生。 “不清醒是因为生病了,谁会希望你一直病着。” 沈纪州一时没说话。 刚碰过水珠的手指有点凉,他蜷了下,随即一只修长温热的手牵住了他的手背。 “你干嘛呀?”陆边言眼睛微微睁大看他。 沈纪州将人拉近,垂眸看他:“如果我醒了,还能这样牵你么?” 陆边言视线落在手上,抿了下唇:“你想多了,你清醒后就不会想牵我了。咱们现在先把话摆在前面,这可是你主动的,到时候尴尬的是你不是我,不准迁怒我,知道了么?” 沈纪州笑了下,语气迁就:“好。” 说着指尖往下,顺着陆边言的指缝伸进去,十指相扣,“那我趁现在牵一下不过分吧。” 陆边言别开视线,看向公园对面亮堂的别墅,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唧似的:“下不为例。” 作者有话要说: 考虑到这部分剧情分开来看大家会不爽,搞了个粗长长长 每天要上九个小时班的社畜作者当场挺起了骄傲的胸膛 第32章 两人往别墅方向走去, 手心被握得很满,陆边言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太习惯跟人这么亲近,直男神经导致他浑身不自在, 要不是沈纪州牵着, 他都要快要同手同脚了。 “你见过朋友之间这么牵手么?” 沈纪州从善如流:“没见过。” “那你还牵我。” “这能一样么?” 陆边言梗了下, 突然后悔刚刚问这话了。 沈纪州那点小心思当然跟别人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