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没有了。谭悦说。 什么没有了? 味道,没有了。谭悦从衣柜里翻出最里面的衣服,放到鼻尖下面深深地嗅:闻不到了 楚禾有些无措地看着面前这个比她还要无措的女人,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失态的谭悦。 谭悦紧紧地搂住怀里的衣服,用力地嗅了又嗅,抬头看看衣柜,抬脚就往衣柜里钻。 楚禾: 在人彻底钻进去的前一秒,楚禾赶紧用力把人扯回来,谭悦开始哭闹,对着楚禾又抓又踢,楚禾弯腰把她抱起来扔床上,跪在床上压住她的手脚,不让她再闹了。 嘤嘤嘤谭悦不闹了,她开始哭,哭得十分凄惨。 楚禾满脑子都是乱毛线,趁她在哭,赶紧用化妆棉给她卸了妆,又洗了脸,衣服她不方便脱,只好一边压着她,一边拽过来被子给她盖。 谁料,谭悦突然鼻尖在她的脖颈处窸窸窣窣地动几下,然后就化身八爪鱼,牢牢地抓住她,两条腿都盘在她的腰上,楚禾顿时压力倍增,动都不好动。 找到了。谭悦紧紧地搂住她,一边深深地嗅闻她的味道,嘴上说着:是你。 楚禾只好哄她:对对对,是我是我。 胸口的布料瞬间湿透了。 她本以为这样谭悦就会消停,谁想到谭悦哭得更激烈,是那种一声不吭地流泪,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腿盘住她的腰,似乎都要把她掰开了揉碎了,把她融进她的骨血里才算罢。 楚禾尝试大力挣脱,稍微用力脱开,一声从嗓子眼里嚎叫出来的哭声就骤然响起,吓得楚禾动也不敢动,只好任由她抱着,怕她冷到,又拽来一床被子将两个人一起盖住。谭悦才不嚎了,只抱住她默默地流眼泪,流到楚禾都觉得冷了,才彻底没了动静,似乎是真的睡了过去。 楚禾叹口气,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眼里全是心疼。 你是把我当成林泉了吗? 我就这么像她?你就这么喜欢她? 你说你,这么渣,我怎么还没法往死里恨你呢? 翌日清晨,谭悦睡醒的时候,觉得似乎是有好事发生,但自己仿佛是睡姿不正确,难受得每一根骨头都发酸。她哼唧两声想翻个身,才发现自己在另外一个人的怀抱里。她睁开眼,转身,对上了她的眼睛。 早上好。楚禾说。 谭悦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道:早上好。 楚禾见她睡醒,便起身,将被子给她盖好: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做早饭。 等一下。 谭悦喊住她,撑起身子坐起来。她从睁开眼的第一秒就知道这里是哪里,看到楚禾的那一瞬,昨晚的所有事也都想起来。此时坚持着坐好,保持着自己的体面。 楚禾站在门边,等她说话。 谭悦看她一会儿,自己先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道:你走吧。 楚禾愣住了:啊? 谭悦拿起手机翻了一会儿,抬起头对她说:今天没有行程,我在这住一天,你走吧,不用照顾我,给你放假。有事我会再找你。 楚禾听她说完,看她的神色,清楚地认识到,她这是再一次回归成公事公办的谭悦。那个生人勿进的,跟她说要保持关系的谭悦,不是那个一肚子坏水要勾引她的谭悦,也不是那个眼睛里尽是星星,对她产生nongnong爱意和眷恋的谭悦。 坐在她面前的床上的,是一个商人、演员,是她的雇主,仿佛和她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瓜葛。 楚禾点点头:好。 这正是她想要的,谭悦终于给她了。这样很好。 昨天晚上那些奇怪的反应仿佛是一场梦,楚禾意识到谭悦可能终于明白,她喜欢的依然是林泉,所以才愿意真正地放过自己,从此抱着林泉的影子继续生活下去,也许会就这样孤独终老。 楚禾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谭悦呆呆地坐在床上,双腿蜷起来,将被子靠在鼻子下面,抱进自己看向窗外,似乎在看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楚禾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人用手掌狠狠捏住,痛得不行。她甚至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心疼她,还是心疼自己。 门最终还是被拉开又关上,楚禾走到单元门口,吐出胸中郁结的气息,手机响起来,是肖申克。 我之前给你说过的。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有没有兴趣? 谁又愿意跟我谈不到两年的恋爱呢?楚禾自嘲道。 你当我和申时婉是假的?照片发给你了,下午三点,见不见? 楚禾扬起脸,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云朵和天空,吐出一口浊气:见。 作者有话要说: 影后的内心要比小楚煎熬很多倍。 第40章 下午三点, 咖啡馆。 楚禾心不在焉地听着面前的女生跟她说话。这是一个清纯甜美的女生,完全长在楚禾的审美点上,看上去年纪不大, 看着楚禾的时候, 眼神专注又开心。 但楚禾就是提不起兴趣跟她聊天。她眼神总是放空, 看着一个地方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发呆, 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女生邀请道。 楚禾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还有工作。 其实她没什么事,谭悦给她放假了, 她离开咖啡厅以后, 不知道去哪里, 双手揣着兜在街上走, 然后跟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兔女郎进入了一家兔女郎主题咖啡店。 肖申克赶过来的时候, 见到楚禾被一整个店的兔女郎围在中间, 在莺莺燕燕香香软软之间, 咧着嘴打游戏。 肖申克: 失恋了和兔女郎一起打游戏是成年人能干出来的事嘛! 他上去把楚禾扒拉出来:跟我走吧, 别在这丢人了。 楚禾:哪里丢人了,这不挺好的。 找这么多兔女郎陪你玩, 有钱也不是这么霍霍的。 没花钱啊。楚禾有些无辜:她们说不收钱。 旁边一个身材火辣的兔女郎整个身子都贴在楚禾身上:对呀, 难得有这么乖巧可爱的美女陪我们一起玩, 我们看脸,不收钱的。 肖申克满脸黑线:乖巧可爱?! 楚禾:你有意见? 她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子, 眼角耷拉下来,特别像一只无辜又漂亮的狗子,肖申克闭上嘴,看着她被一群莺莺燕燕围在一起又往身上贴又喂水果的, 好一副狼崽子掉进狐狸窟荒x度日的景象,不禁让人感慨世风日下,不忍直视,拿出手机接连咔嚓了好几张。 楚禾:你干嘛呀。 发给谭你老板,让她好好看看你这副狗样子。 楚禾顿时急了:哎哎哎,你惹她干嘛。手机给我。 肖申克举高高:不给,就不给。 于是,楚禾就这样被肖申克拎着后脖颈滴溜出兔女郎咖啡店,一路上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她:白瞎这幅样貌,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说好的出来见人又不和人家好好处,还以为你挺能耐搞个野的,结果和一群美女在一起过家家,我要是不来你搞不好过着家家又被人吃了也不知道,你说你是不是傻? 楚禾蹬腿: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有能耐就知道冲我使劲。呐,照片我发给谭悦了,有本事你去跟她硬刚。在这学别人受情伤,矫情死了。 楚禾听到他说这些,顿时又蔫下来,耳朵都耷拉了。 肖申克气的牙痒痒:你怎么就这么怂。 楚禾:我没,我这只是还没缓过来嘛。 肖申克把她扔到广场上的长椅坐下,自己叉着腰喘气,想了想拨出一个电话。 亲爱的 楚禾蔫头耷脑的同时打了个哆嗦,齁死了。 我带楚禾出门散散心,你能跟谭悦好好说说吗?嗯走一周吧 楚禾赶忙道:她身边没别人了,我不能离开。 肖申克瞪她一眼,没理她,继续柔下眉眼跟申时婉说话。 好,放心,我也想你 楚禾捂住自己耳朵,只要我不听我就吃不到柠檬。 肖申克挂下电话:没缓过来?好,我陪你缓。咱们彻彻底底玩儿一遍,然后彻底重新开始,好不好? 楚禾摇头:她身边没人了,我不能走。 肖申克恨铁不成钢:她那么大个影后,有那么大一个公司,找个保镖找不到非得来霍霍你?你也不想想她安的什么心。 楚禾低头:那她还给我钱了呢,我应该做这些的。 沉默一会儿,肖申克叉腰道:所以你其实根本不想走,还想在她身边继续呆着?你这样怎么缓?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缓? 楚禾把脸埋进手掌里装鹌鹑, 肖申克的电话响起来。他看了眼电话号码,又看了眼楚禾,打开免提接起来。 肖申克吗? 是谭悦的声音,楚禾茫然地抬起头。 是我。 婉婉跟我说了,你们去吧。 简短的几个字,没有多余的情绪在里面,听上去甚至是和颜悦色。 楚禾突然觉得一切都回到之前的原点。她问谭悦,你不要我了吗,谭悦说,对,我不要你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硬的心肠又痛起来。却没想打自己就像今早见到的谭悦那样,瞬间茫然无措。 肖申克倒是语气轻快:好嘞。我们走一到两周,过年之前应该就能回来。 没关系,多玩一段时间也好,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电话挂断,肖申克咧着嘴对楚禾道:听到了,走吧! 小公寓里,谭悦挂掉电话,手机里是肖申克发给她的,楚禾与一群兔女郎在一起玩得开心的照片。 她依然保持着早上的姿势没有变,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看着照片突然笑了。 是我想多了,以为能好好留你在身边,弥补这么多年的缺口。却没想过,没有记忆又被我伤了心的你,其实早就和林泉毫无关系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强求。答应给你的钱就当做是给林泉的补偿。祝你一帆风顺,前程似锦吧。 楚禾和肖申克走了,这一走就走了十几天,一直也没有回来。 大年三十,谭悦参加春晚。本来没想去,后来觉得忙一些更好,便在最后一次彩排之前答应了导演组。导演组急忙给谭悦单独设计并安排了节目。 导演组:谭影后您就跟着刘天王一起唱首歌就行了。 谭悦:我看刘天王原定的是跳舞吧,干脆我也跳吧。 导演组:这么努力的大咖他们是头一次见。 哦,放心,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有自己的舞蹈教练和舞蹈团队,之前为了拍电影一直有练,这次动作变一变就能上。 导演赶忙道:那太好了,辛苦您了。 从那以后,谭悦天天泡在练舞室里,还经常和刘天王一起练习,休息时间就看剧本,比选秀出道的练习生还要努力。 刘天王:小谭姑娘过于优秀了,业内之前都说你是拼命三娘我还不信,如今可算是见识到。 谭悦就笑:大哥才是榜样,这个年纪还能有这个精神状态和身材,我们比都比不了。 谭悦和刘天王很久之前就认识,但不熟,这次节目可把两个人弄得一见如故,经常聊些生活工作上的事情,拓展了一条很好的人脉。 刘天王笑着递给她一瓶水,两个人咕嘟咕嘟喝完,刘天王一边拧盖子一边问:有心事? 谭悦也拧盖子:快没了。 刘天王点头:没了好,无债一身轻,凡事朝前看。 谭悦笑得轻松很多:没错,等年过完了,有机会找大哥去滑雪。 刘天王:我带你去攀岩。 腊月二十九,肖申克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有责任陪着楚禾调整心情,另一方面,好不容易的春节,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过,简直要急的抓心挠肝。 楚禾一边往死里怼沙包,练得浑身是汗,一边看他那副抓耳挠腮的样子,最后一拳把沙包打得高高扬起又扶住落下,对他说:你回去吧。 肖申克挠头:不好,不好。 楚禾没好气:有什么不好的,你天天在这儿看我练功,跟申时婉视频,总共就干这两件事,你在这监视我有什么用? 这话说的,哪能叫监视。这不陪着你吗? 楚禾一口气往喉咙里灌了半瓶水:不用陪,放心,我把心散够了,自己就回了。我又不傻。 肖申克挠头,咬咬牙:行,我现在就买机票。 楚禾笑了一下,还跟我在那装不舍,怕是机票早就准备买了,跟自己抹不开面子。 他们如今在南方气候宜人的海岛上,楚禾不游泳不冲浪,天天练功打拳,身上的汗水不要钱地流,又被太阳和海风晒得染上了浅小麦色。 肖申克跟着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久了给他烦得够呛。每天只顾着和申时婉视频,不想搭理那个练功狂魔。 楚禾把自己练得倒是心静如水,功力涨了一大截,肌rou更加有力漂亮,甚至鬼使神差地着重锻炼起手臂肌rou来目前不用力小臂线条也依然十分明显,大臂线条起伏,小肌rou鼓了起来,马甲线十分明显,没有用力的时候也能隐约看见四块腹肌,穿着背心的时候简直A到腿软。 有时候给自己的拳头缠纱布,缠着缠着就会问自己,没事练什么胳膊,撇撇嘴以后还是闷头怼沙袋,怼到健身房有一群人天天等着看她出现,来要微信的络绎不绝,帅哥美女应有尽有,楚禾看都不看一眼,说自己用老头机,上不了网,实在抱歉。 这边肖申克还在那假惺惺地关心她好好休假别想太多我一会儿的飞机马上就走云云,那边就有人喊他,肖申克转头看了一会儿露出洁白的小虎牙,疾跑两步抱住申时婉原地转了三圈,又狠狠地吻过,只跟楚禾匆匆打个招呼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