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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天的夜跑行程他做了些改变;想到放学时校门口公交站的“盛况”,他决定再熟悉一下骑车上下学的路线。 在返程途中,就在下午看见明皙转弯的路口,暖黄色的路灯下有一个少年正在焦急地踱步,看背影有点眼熟。 丁瑾瑜放缓车速,靠近时看见了明皙额边淌着的汗珠。 明皙看见丁瑾瑜骑车过来,一头冲了出去;丁瑾瑜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要不是之前放缓了车速,差点酿成了车祸。 “能不能借下你的车?”明皙回头看了眼身后一排空着的公共自行车停放架,“太晚了,这里不好打车。” 第4章 军训 借出自行车的丁瑾瑜只能跑步回家,他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可能是因为爷爷奶奶留下的老房子,曾今的家熟悉又陌生,让人不太习惯—— 他又失眠了。 刚才看见明皙细软的头发笼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毛茸茸的,莫名让他想起小时候爷爷奶奶养着的一只叫球球的杂毛小京巴—— 也是一样毛茸茸的。 有一天奶奶接他从幼儿园回家,小狗没有再像往常那样扑到他的怀里来,爷爷只告诉他,球球还是他爸爸念书的时候捡回来的,其实已经很老了…… 这是几岁大的孩子第一次对死亡有了模糊的概念,他知道球球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哭了好久,饭也不肯吃,直到哭累了才在奶奶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爷爷上街买了一只可爱的绒毛小狗,告诉他这样球球就可以永远陪着他了;从那以后,他每晚都会抱着那只绒毛小狗入睡。 离开攀阳市时,丁一楠给他收拾行李,他第一次见到表姐哭。 那时他只有九岁,拿不动太多的行李,那只既占地方又很残旧的绒毛小狗终于没能挤进他小小的行李箱。 现在他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丁一楠从小到大总爱揉自己的脑袋。 总有些柔软的东西会温暖得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想到表姐,丁瑾瑜又无奈地揉了揉皱紧的眉心。 昨天夕阳下丁一楠被一群人围住的背影还是让他放心不下,不知道为什么,竟会联想到了周浩被王磊堵在门口的样子。 还有明皙。 路灯下汗水打湿了明皙额前的碎发,被他随意地用手撩在一旁,隐约露出了额头上的一小块淤青。 停不下来的思绪让他只能无奈地起身,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医生开给他的助眠药物;他熟练地倒出两粒,也懒得倒水,就这么干干地咽了下去。 倒回床上后他按下遥控器的电源键,电视机的光亮穿破满室的黑暗映在他脸上。 电视里还播着那出熟悉的情景喜剧,是他每晚都会开着睡觉的东西。 说来很奇怪,一个失眠的人,会遵从医嘱运动或者服药,却总是戒不掉这个习惯。 好像是在一片欢腾热闹的氛围中,有人陪着自己才更好入眠。 他终于在热闹熟悉的声音里阖上双眼。 知道总是依赖药物是不行的,他觉得周末去买自行车的时候,或许该给自己再买一只和当年差不多的绒毛小狗。 第二天他刻意提前到了学校,直接拎起书桌给自己和明皙调换了座位。 两周的时间不长不短,补课很快就要结束了。 * 明皙照常会提醒丁瑾瑜一些学校的安排和注意事项,偶尔也会对他发出午饭邀请。 他照常拒绝。 换了座位后终于没人再戳自己的胳膊,新买的绒毛小狗、定时的运动和偶尔的服药也让他的睡眠好了很多。 他对新生活还算满意。 除了微信群里偶尔跳出的消息会提醒他,他还没有加明皙好友,还钱或是道歉—— 他还没有编好那段尴尬到让人脚趾扣地的开场白。 直到补课的最后一天,微信群里炸开了锅。 丁瑾瑜点开微信,对着班级群右上角“999条新消息”的提示,照例没有向上滑;他直接按下锁屏键,翻出一套英语试卷—— 他懒得去看发生了什么。 那太麻烦了,而且他不太关心发生了什么;如果真有事,他的同桌等会一定会啰嗦很多遍,他不可能会错过。 “丁瑾瑜。”明皙从教室外面回来,果不其然大老远就开始喊;他走到座位上坐下,“今天补完课休息一个周末,下周一军训,你看到通知了吗?” 高二? 军训? 丁瑾瑜握笔的手顿了顿。 “你是后转学来的可能不知道。”两周来明皙习惯了丁瑾瑜那张生人勿近的脸,他也没打算等对方回应,自顾自解释道:“我们高一入学的时候,赶上学校cao场大修的进度出了问题,军训就留着和这一届新入学的高一新生一起。” “周一到周六军训,周日休息。”他接着把通知里的重点都交代了一遍,“等再下一个周一回来就是文理分科后第一次摸底考试了,宋老师让我提醒你,这次考试成绩出了以后还能再考虑一下自己的文理分科,再以后要改可就难了。” 丁瑾瑜转头看了眼明皙,明皙旋着酒窝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肯定没问题!” 他“嗯”了一声回过头继续做题。 既然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他也不打算再考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