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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满笑着应下,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倒也没有烦心。 夏哈甫自从那一日见面后,便再没有得空。叶满偶尔会从百姓的闲聊中听到他们东头打猎西头赛马的,觉得也不像正经事,怎么就脚不沾地呢…… 李温棋听了她的想法,就笑了好一阵,“那也不是成天大眼对着小眼商讨国事的,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可能在举杯投箸之间就见分晓了,与其说是玩乐,其实也是交际应酬罢了。” 叶满忽然觉得她哥哥成天不乐意当和卓,其实和卓也有好处,只需吃吃喝喝就把大事都办了。 不过这话也就心里想想,她要说出来的话她哥哥一定会暴跳如雷,说“你觉得好你怎么不去当”的话了。 不管这见着见不着面,李温棋早已打算着等夏哈甫他们离京了再回百州,所以也不着急。 李老爷夫妇早已是含饴弄孙的年纪,在哪里也都一样,每天早上去东街吃个早茶,午间听个戏,回来小睡一番,起来便在院子里的大槐树底下纳凉下棋,十分悠闲自得。 李温棋照旧带着叶满在这处逛逛,那处乐乐,也不把跟亲人见面当成主要目的,反而轻松愉快些。 端午一到,天气转瞬就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京城比百州人多的原因,叶满觉得这里也比百州热多了,一个地方坐一阵,就觉得屁股底下的木板也guntang起来。 李夫人说她是上火,专门熬了又沙又甜的绿豆汤,就着碗在沁凉的井水里拔一阵,清凉解渴。叶满觉得神仙的日子也就是如此了。 李六哥来京看铺子,顺便来镖局看看他们,见他们如此悠闲,也想赖着不回去了。 李夫人嫌弃:“多你一个又多一张嘴吃饭,快些回去!” “您老也太偏心了,老七跟满儿就能省了口粮不成。” “那你把老七也顺便带回去。” 六哥一听,敢情还是嫌他们这当儿子的碍眼,不觉有些悲从中来,假意抹着眼泪直叹自己不是女儿身。 李夫人就想起来以前的事,说道:“我就盼着有个女儿,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梳过小辫子,专门做了一身粉色的襦裙。你别说还挺俊,带你去吃你伯伯的寿宴,不少人都恭喜我喜得贵女呢!” 六哥眼看自己的旧事都要被翻腾完了,连忙打住他娘的话头:“不是要包粽子么,粽叶我都买回来了,您看看够不够!” 李夫人转而去忙活包粽子的事了,叶满觉得以她老人家爱女成痴的习性,六哥都既拌了女孩儿,其他哥儿几个怕也避免不了,悄悄问李温棋:“娘给你梳过小辫子么?” 便是真有,李温棋也不可能承认,对着叶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知道太多可不好啊小满儿。” 叶满觉得他又憋着坏水儿,抚了抚肩膀不敢再问。 家里人都不在跟前,端午其实也不过应个景。只是李夫人觉得一直在镖局打搅也怪过意不去的,便把各色的粽子包了好些,分散给了众人。 百州这边习惯在粽子里包大枣或是豆沙,还有各种豆子做成八宝的,钱州则是包火腿和蛋黄,各有各的风味。 叶满倒是头一次吃到咸的粽子,本以为不会习惯,后来反而有些上瘾。 李温棋的吃法在叶满看来更奇怪,蜜枣粽子还要把枣剔出来,只剩白米沾着糖吃。 “那干脆给你蒸一碗糯米饭好了,撒点儿糖不是更好?” “粽子当然要有粽叶的香味,白粽子也是粽子么。” 叶满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看见那厢六哥把咸粽子的芯儿也除了,还以为他要去沾盐,盯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后来见他只是不喜欢那芯儿,还松了一口气。 只是也纳闷这兄弟俩怪有意思,一个吃甜粽子不要枣,一个吃咸粽子不要rou,感觉他们就是吃了个寂寞。 李夫人早已习惯了他们兄弟的吃法,披露另外几个的癖好:“这哥儿几个都怪得很,你三哥跟五哥是尽抠着粽子的芯儿吃,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是不是上辈子就长在一起的,也算互补了。” 叶满听罢也替李温棋和六哥遗憾,要是三哥五哥也在,他们吃粽子不就各取所需不用浪费了。 家里二嫂还生怕他们在京城不比家里方便,所以早几日就包了一些粽子,让六哥来的时候顺便给捎上。 叶满蒸了两个来尝,是玫瑰豆沙馅儿的,也是极为喜爱。 粽子蒸出来以后放凉一些,更是清甜可口。叶满这几日只好这口,觉得热得冒烟的饭菜远不比这粽子有胃口。 只是糯米性温滞气,吃多了不好克化,李温棋多少约束着她一点。 这日午睡起来,叶满就跑到厨房去扒拉凉水碗里的粽子,刚剥开粽叶李温棋就跟到了门口。 “你不是睡着么……”叶满泄气地瘪起嘴,觉得到嘴的粽子都要飞走了。 “知道有只小馋猫又要来偷吃粽子,我便醒了。”李温棋说着,拿过叶满剥了一半的粽子。 叶满看着翠绿的粽叶里露出来的白糯一角,馋那是真的馋。尤其刚睡起来正是口舌干燥,急需来一口清凉软弹的糯米甜粽。 李温棋故意剥得慢条斯理,看见叶满抿着嘴巴眼睛都快馋红了,心里暗笑,最后用一片粽叶托着递到了她嘴边。 突来的惊喜让叶满愣了神,看看粽子再看看李温棋,还觉得不可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