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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去周边逛逛,都带着侍卫呢,这次也不算我乱跑……”夏哈甫犹自嘴硬。 兀克雷敛眉道:“你是大曜的和卓,满儿是你同胞姊妹,你随意带着她出去,稍不留神就会将她的身份暴露,这并非小事。” 以前也是叶满运气好,再者刚来西域的时候,她也没有在外面走动太多,她与夏哈甫终究是有些男女区别,所以还没有人注意她跟堂堂和卓长得一样。 知晓身世后,叶满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她运气差点,如今还不知道掀起了怎样一番大乱。 夏哈甫知道叶满身世非同小可,可心中也一味自信,并不觉得这次出去是什么大不了的。 兀克雷只能如常语重心长说了一番话,叹着气拍拍他的肩膀。 “舅舅……”叶满一直小心站在外面,怕兀克雷把错全怪在夏哈甫身上,见他出来小声叫了句。 兀克雷听到这声“舅舅”,脸上如同春风化雨一般变得柔和起来,还响亮地应了一声。 叶满忍俊不禁,又道:“哥哥是带我去看星河泉的,没有跑再远的地方,还望舅舅不要怪罪他。” “好孩子。”兀克雷摸摸叶满的头,叹息了一声,“你哥哥和你一样,是个实心眼的,只是他作为和卓,到底年轻不知事,周边的部族日日都在伺机而动,不得不小心谨慎。” 叶满不懂政治权力,但听兀克雷所说,也替他们忧心起来。 兀克雷赶紧道:“不过大曜已经不同往日,只是强权之下还有无数的平民百姓,所以不能冒然开战,不然这些小部族也不在话下。” “我听说大曜跟中原已经结盟,不能请中原皇帝帮忙么?” 叶满的天真不禁让兀克雷展颜,他耐心地解释:“大曜和中原是平等邦交,并不干涉彼此内政,如果随便出手,便是两国之争了。” 叶满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觉得皇权真是个令人头大的东西,也难怪她那个不着调哥哥成天想着往外偷跑。 想到这里,叶满不禁觉得夏哈甫有一些些的可怜。 也许是即将分别,舅甥两个倒是谈了许久。虽然兀克雷讲的政治叶满也未必听得懂,兀克雷却没有不耐烦,只管满足她的好奇心,甚至王庭秘辛也没有避讳。 不过叶满还是喜欢听她父母那时候的事,就算无法再见着人,多了解一些,就好像她也曾经历过一般,心中的失落多少会抚平一些。 李温棋了解叶满的心情,见他们亲人之间话说不尽,便没有去打搅,兀自在房中等着她回来。 外面已是弯月横勾,夜色寂寂。李温棋歪在那张纱幔层层的大圆床上,悠悠吐了口气,莫名感觉自己像一个等待公主临幸的怨夫。 小白菜变成了小公主,还真是有些本质的变化。 须臾,叶满小公主才回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看见李温棋时便乐颠颠朝他扑过去。 李温棋接住她,抚了下她额心的红宝石坠子,佯装抱怨:“我以为公主殿下都忘了我这个糟糠之夫了。” 叶满噗嗤一笑:“你怎么就是糟糠了,一点都不糟糠,是我最宠爱的正宫!” 听着她不加修饰的言语,李温棋心中一本满足,面上却不显,“果然当了公主,也学会油嘴滑舌了,以后是不是还会左右逢源?” “没有左右,只有正中!”叶满坚定异常,又抱着他,像一块软乎乎的棉花糖,尽往他身上黏。 李温棋觉察她这好话一箩筐接着一箩筐,比平时说得顺溜多了,微微觉得不对劲,将她扒拉下来一看,那对水朦朦的眸子里还带着些许迷蒙,几乎叫人醉在其中。 “喝酒了?”李温棋嗅到她唇间葡萄酒的香味,一下便确信了。 “喝了一点点。”叶满比着小指头,生怕多出一点。 “不止一点吧。”李温棋看她撒娇耍赖的架势,心道这个一点点怕是得翻倍才算数。 将她放在床上,李温棋旋即起身。 叶满慌慌地坐起来拉住他,“真的喝了一点点,你不要生气!” 李温棋失笑:“我怎么会生气,你喝醉了好好躺着,我去打水给你擦把脸。” 叶满嘴上说着自己没醉,实则脑袋已经晕晕的,对李温棋的话也是半天反应不过来。 李温棋又哄了她半天,她才松开手。浸湿帕子回来,李温棋就见她在床上左右翻滚,一边编着自己一捻头发,一边叽里咕噜的。 他上前细听,听到她还是来来去去说自己没有喝醉,就有人偏偏说她喝醉了,翻来覆去好像怨别人似的。 李温棋不觉失笑,暗道这人是真醉得不清。 摁着她擦了把脸,李温棋又蹲在一边给她脱鞋洗脚。 叶满觉得脚上被人抓着就痒,不住地扑腾,溅了李温棋一身洗脚水。 “再不乖点儿把你炖了!”李温棋佯装凶狠,抓着手里粉荷尖尖似的玉足用了些力。 叶满老实了一瞬,却嘟嘴念叨:“月亮怎么能炖呢?” 李温棋听了一下就笑出声,原是叶满有个大曜的名字,是当初她生父早就娶好的,叫做玛依努尔,在大曜的意思就是皎洁的月亮。 叶满一直觉得这里的名字拗口,所以只记在心里,现在倒是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当真有几分自信可爱。 “你看月亮都安静地挂在天上,你这个月亮怎么就不安分呢。”李温棋捏捏她的脚尖,含笑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