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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温棋的回应简单,叶夫人却依旧能自说自话坐半晌而不尴尬,罢了还道:“赶正月里你们也回来转转,自从满儿出嫁,家里又冷清了不少。说起来也是叶家人丁单薄,老爷虽有个兄弟还早亡了,也是可怜……” 李温棋听到此处,心中微讶,正好看见叶满也吃惊的表情,不觉更疑惑,“原来岳父不是独生,这我倒是头一次知道。” “害,挺早的事了,我那会儿也是刚来叶家,也是约摸听了一耳朵。老爷怕伤心不肯提,家里人大多也不知道,听说是外面闹事,给人打死了。” 李温棋顿时觉得这挖出来的地瓜蔓上又多结了一个头,又问了几句,叶夫人也是不清不楚,便作罢了。 叶夫人走后,叶满还是满头雾水,“我从来都不知道爹还有兄弟啊,奶我的阿嬷知道我母亲的事,却也从没说过我还有个二叔。” “听她所言,应该也是另有隐情,或者不怎么光彩,所以你爹才讳莫如深。” 叶满皱了下眉,对家里的事情实在是一塌糊涂。 “不必多想,反正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李温棋虽是如此说,心中却另有一番思虑。 叶满也不想多想,起身理了下他的衣衫,道:“回去吧,小心又着了风。” 李温棋挽住她的手,缓缓往廊上走,一边道:“以后你若是不想见谁,吩咐底下人一声就行,或者寻个由头不见也没什么。” “我知道了。”叶满梨涡清浅,心态已经很平和了。 李温棋见了,就忍不住问:“不怨她?” 叶满的过去,在李温棋这里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叶满也逐渐敞开心怀任他浏览,三言两语便能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叶满想了想,道:“以前偶尔会,现在就觉得无所谓了。” 蜜罐子里泡着,她确实没闲心细数过去的不甘和埋怨,再者叶家终究有她爹,便是什么都差些,她也长这么大了,说到报复还不至于。 她生就不是多飒爽的性子,对本就淡薄的亲缘也没抱过期望,就连自己的亲娘也是从旁人口中听得三言两语,以后跟叶家散了也不觉得可惜就是了。 李温棋见她对过往看淡,笑了笑搂着她往前头走,“我们今儿去娘那里蹭饭!” “你不是说坐着头晕?还是将就几日为好。” “有你在就好得快。”李温棋低头蹭了蹭她,好像真把她当成良药一般。 叶满也笑起来,像个暖呼呼的棉袄一样依偎在他身边。 家里人也都喜爱叶满看着像团棉花一样,李夫人和几个嫂嫂每见她都会不由自主捏捏她的手,觉得软软又暖暖的,这大冬天里更叫人心里也暖烘烘的。 “温棋这两天病着,定没少费事,你别一味由他,仔细累着你。”李夫人拉着叶满的手,放在膝上拍着。 “不会,家里上下都有人,也用不着我什么。” 李夫人又嘘寒问暖了几句,李六嫂拿着一个坠着小铃铛的金手镯过来比了比,道:“这手镯衬满儿正好。” 李夫人接过来瞧了瞧,当即套在了叶满手腕上,仔细一端详笑道:“可不是呢,满儿骨架小,戴这镯子倒是可亲可爱!” 见叶满不明,李夫人又道:“这不要过年了,给你们发点儿小东西玩玩,那边还有一些钗环首饰,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你几个嫂嫂都挑过了,正要去喊你呢。” “这都是娘压箱底的好东西,一年捡这么一两件也赚了。”李六嫂说着,把另一只镯子也套在了叶满手上。 长辈盛情叶满自不好辞,又去选了一对双股钗和一样玉雕的小猫。 李温棋等她过来,便歪向她问:“选了什么?” 叶满把东西摊给他看,指着小猫脖颈项圈的位置道:“可以用穗子穿起来,正好压裙摆。” 李温棋拿着往她裙子上比了比,转头又跟李夫人道:“满儿是新媳妇儿,您老人家不偏心偏心?” 一伙子人笑开来,六嫂道:“还是老七会疼人,这就帮媳妇儿收拢上东西了!” 叶满悄悄拧李温棋的袖子,恼他胡说八道。 李夫人笑道:“我这里可是一碗水端平的,你问问你嫂嫂们,当初是怎么偏心他们的?” 李温棋不明,李六哥道:“娘可不会偏心,你眼红你六嫂的那颗夜明珠,还是我厚着脸皮去娘私库里扒的。” 五哥在旁附和:“可不,想给媳妇儿多争点儿,还得靠自己。” “那我们也去扒娘的私库。”李温棋不由分说,拉着叶满就走,引得众人笑不可遏。 叶满还担心他太过分,让人觉得她贪心不足,后来看见婆婆的私库钥匙在李温棋手上,才知道他们弟兄几个是人手一把,为的便是媳妇儿们若有短缺之处又不好开口,让他们做丈夫的主动些。 李温棋在库里翻箱倒柜,找出来一打十二生肖的小玉雕。那玉雕玉色不一,雕得圆乎乎的憨态可掬,叶满见了便喜爱,便摆在自己的梳妆台上,时常会拿起来把玩。 而李温棋翻出来一身汗,倒是好得极快,睁眼尽说瞎话:“若不是帮你找玉雕,我也好不了这么快,所以是你的功劳。”说罢凑过去就亲了叶满一口。 叶满忽略了自己脸上的口水印,觉得他这拍马屁的功夫也够炉火纯青了。 李温棋生龙活虎起来,正经事少不得做,白日里都是随兄长一块置办年货,年底的账目也要清算,中午一般不在家中,等得回来都是一大家子一起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