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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几个月的憋火与和尚般的日子,让陈平脑中的弦突然断了。 穷途末路,恶向横生。 他双眼一眯,悄悄的躲到了苏南川的卧室窗户下,然后趁苏南川去客厅关窗户,他一跃,跳进了苏南川的卧室里。 苏南川激烈的挣扎,拼了命的挣扎,那双清亮的眼眸里再无平日里的纯真,满是惊惧。他发着抖,大声的呼喊,像一只陷入绝望境地里的小猫,却勾起了陈平的兽yu。 雨下得越来越大,窗外,雨声噼里啪啦的响,像过年时的鞭炮声。 雷声轰鸣,闪电刺破黑色的夜空,将黑暗的房间照得如白昼。 苏南川从房间的这一头逃到那一头,他拿起身边能拿起的所有东西,狠狠的砸向陈平,却没有将男人眼里邪恶的yu火砸得消失一点。 陈平也没有料到这看似柔弱的少年竟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到后来,当苏南川捡起一本书狠狠的砸到他的额角时,那鲜红的血终究是将他的眼睛染红了。 陈平突然一声恶狠狠的骂,猛得扑上去一把抓住少年,将他狠狠的摔在床上。 床发出“吱呀”一声响,陈平红着一双眼扑过去,抓住少年纤细的脚踝,将他拖过来。 这一瞬间,苏南川绝望了。 泪水哗啦啦的从眼睛里流出来,陈平狠狠的扇了他几下,骂骂咧咧的吐着恶心的话,那双邪恶的手撕扯着少年的衣服。 苏南川眼里的光就要灭了。 灭了,什么也没有了。 绝望如冰冷的海水,一层一层将他卷走,带入漆黑的深海深出,没有人会来救他。 “哥哥……” 他在心底喊严烃扬,一声一声的喊,一声一声的喊。 失去了希望的喊。 就在这时,他突然摸到床边一把剪刀,那把剪刀很小,只有十厘米长,是剪纸用的,但此时苏南川也顾不上别的了,握紧那把剪刀使劲儿的往前捅去。 “啊——” 一声惨叫,陈平捂着腹部当即从床上蹦下去,暴怒的骂道:“我艹你妈!敢捅老子!我艹不死你!” 苏南川顿时握紧手里的剪刀,害怕的畏缩到墙边,全身都在发抖。他知道他这回彻底激怒了陈平,迎接他的恐怕会是陈平的爆虐。 可,可他手里有了武器,唯有一搏他才能活。 不然,他就跟他一起死! 他浑身打着颤,双手颤抖着将剪刀握得紧紧的,双眼惊恐的盯着陈平。 然而,就在陈平要重新扑上来的时候,只听一声闷哼,陈平突然猛得打直了身体。 这瞬间,苏南川感觉自己的脸颊上溅过来一些水滴,他满面惊恐的看着陈平,见陈平瞪大双眼,似是满眼的不可思议。 随后,他慢慢的转过身,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自己的身后。 “你……你……” 陈平踉跄的走向身后的方向。 一步,二步,三步…… 陈平发出重重的如野兽般嘶吼的声音。 四步,五步,六步…… 扑通…… 陈平跪在地上,他瞪直了眼看着前方,嘴里嘶哑嘶哑的发出如恶鬼般的声音。 再然后,“砰”的一声响,陈平整个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轰隆轰隆—— 雷声又响了起来。 闪电划过昏暗的房间,雨下得更大了起来。 苏南川缩在墙角里,全身都在颤抖,他惊恐的抬起眼,看见闪电划破的黑暗房间,林月眉如一缕游魂,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稀疏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两侧。 她脸色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她的眼眶已经凹下去很深很深了,她瘦骨如柴,单薄的仿佛一下子就能消失一般。 她右手握着一把刀,那刀上染着鲜血,血一滴两滴,慢慢的滴到了地上,与其他血水混合在一起。 也滴在了,陈平没有来得及合上的眼睛里。 陈平死了。 —— 苏南川从出生到现在短暂的15年里,总共经历过三次生死。 第一次是十岁,他大清早的起来看见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奶奶,那一次,他失去了宠他爱他把他从小养到大的亲人。 后来父亲回来了,带他走,告诉他会有新的生活。 第二次也是十岁,在他刚刚体会到了父爱,单纯的眼里满是对父亲与新生活的向往时,那一场车祸夺走了父亲的生命。 他被林月眉带了回去,遇到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严烃扬。 每一次的死亡背后,本以为是绝望,却柳暗花明有了新的希望。 只有这一次,陈平死了,也将他的新生断灭在了这样的一个雷雨天里。 苏南川惊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握着剪刀的手极具的颤抖着,那刀尖深深陷进手掌心里,他却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头顶的灯“啪”的一声开了。 也将所有的一切赤|裸|裸的展现在面前。 苏南川惊恐的看着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陈平,看着满地的鲜血,整个人彻底的绝望了,崩溃了。 就在这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林月眉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又阴森又诡异,令人头皮发麻。 苏南川在这一刻猛得抬起头,看见林月眉苍白的脸在这一刻突然像是容光焕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