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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任野依然焦急地看他:“师哥,我刚和导演给你请了假,你下午回酒店歇会吧,下午先拍我的个人戏份。” 他“嗯”了一声,看了一眼任野,任野回头看他,眼睛里是温和的光,亮亮的,翁道衡顿时有些心虚。 他能感觉到任野坚持靠近他,哪怕他冷漠,任野对他却很温暖,他一半敏感地能意会到什么,另一半却迟钝地否决远离。 忽然间,他脑子里闪现起聚餐那天晚上黑暗里任野的蜻蜓点水的吻,想起那次走在路上任野为了他不被车撞到,下意识抱住他,并且情绪失控。 他想起很多很多,从最早的那次电影院看电影,任野离开时把糖塞进他手里开始。 瞬间,他的敏感打败了迟钝,戏里的唐海还是留了一些情绪给他,他突然想,如果任野不是分不清他和阿山,那么,任野可能就是喜欢他。 而这个可能,是翁道衡一直下意识忽略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翁道衡演戏的天赋一半来自于天生,一半付出了代价。 他是感情上的葛朗台,只会为碰不到的角色和情节感情投入,因为那在安全线以内。 现实里,他是冷漠的带着刺的玫瑰,所有企图靠近和爱他的都有可能会被伤害,任野原生家庭是温暖的,他是自己星球的小王子,温暖又独特,他不惧怕玫瑰的刺,只会心疼玫瑰要长这么多刺保护自己。 所以小王子和玫瑰是绝配。 元宵节快乐!追文的小伙伴们! 第30章 他是阿山 通过接近三周的拍摄,唐海城中村出租屋的部分拍完了,剧情拍摄又开始跳转到了a线两个人相恋之后。 这意味着a线剧情急转直下,即将进入b线剧情。 拍戏前,梁羽找翁道衡聊天,他问翁道衡:“你觉得这个时间段的唐海心境是怎么样的?” 翁道衡想了片刻,说:“沉迷,但是违和感越来越重,越迷恋阿山他反而越害怕。” 梁羽看了他一眼,问:“你觉得他在害怕什么?” “害怕清醒。” 梁羽欣慰地笑了一下,他说:“你仔细想想怎么演出那种叠加状态的感觉。” 任野已经化好妆站在摄影棚里,梁羽过去和他说了几句,翁道衡站得比较远,听不太清,两个人好像起了一点小争执,翁道衡走近的时候,只听见任野很认真地和梁羽说:“我觉得阿山是真的。” 翁道衡很惊讶地抬眼看了他一眼。 梁羽没有反驳他,只说:“那你按着实处理吧,电影不止一个解读。你更青睐于哪种表演方法就怎么演,决定权在你。” 唐海和阿山同居了,阿山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住在唐海新租的那个一居室里,本来阿山在海城山上有一个别墅,他劝唐海搬过去住,唐海却不愿意。 他说:“我工作性质经常有人查的,说不清。” 阿山听了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唐海和他恋爱其实说白了也是“说不清”的,这个年代搞同性恋是可以去单位举报的,更何况是和一个黑/道同性恋。 其实从一开始阿山就知道他不该和唐海在一起,他们不是一路人,没有未来。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这个世界上有情难自禁的存在,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从来没有理由,这段关系是当初唐海强求,也是他阿山强求。 和阿山同居之后,唐海更清晰地认识了什么叫做黑/道,阿山经常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人,都在外面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等他回来的时候总是身上有新伤。 唐海也想做瞎子聋子和哑巴,什么都不想知道,只管和阿山恋爱就好了,可是他不能这样,他想和阿山有未来。 他的道德让他做一个好人,可是想到阿山背地里干的事情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就可以双标,阿山也有意识地不让他知道他的世界的残酷,他和唐海在一起的时候永远不会说自己正在干的事,所以唐海不知道阿山干的事法外狂徒到了什么程度,是十年,还是二十年,还是无期或者枪毙。 唐海心里的理念就是法律的正义,这是他父亲教给他的。可是有一天他如果成了法院的大人物,阿山落网在他手里,哪怕枪毙他也不会包庇吗? 他会为了阿山放弃自己的道义和信仰吗? 他会因为阿山双标吗? 唐海想了好久,越想越觉得他和阿山没有来路,他一个信仰法律和正义的人为什么会认命地喜欢上一个漠视法律的黑/社会呢? 可是他想和阿山有以后,有来路,他那天和阿山确立关系就想好了,他得想办法,把阿山捞出来,和他一样生活在阳光之下,清清白白地过日子。 阿山干违法的事情他认,他没有法律意识的正确的道德观他也认了,他栽在阿山身上了,他在别人眼里是黑/道,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可是在唐海眼里就是他的爱人,他爱他,他要阿山做人,他要救赎他。 于是唐海开始想办法劝阿山别在黑/道里面干了,哪怕离开海城去外面做点清白生意也行。 阿山只当他在说笑:“你以为金盆洗手那么简单?你以为黑/道是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唐海于是说:“总有办法的。” 阿山有些暴躁地抓了抓头发,他问:“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办法?我要走那得去半条命?你以为我很干净吗?你以为这些年我没做过脏事吗?你就是个读书仔,你什么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