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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赫南给她倒了一杯水,将她带去了客厅隔出来的办公区。 他替她翻开了习题册,朝她抬抬下巴,将她走神的姿态拉回来:“做题吧,十分钟后根据熟练程度复盘。” 许宁北咬着笔杆,再次看了看四周,想了想,发问:“你们医生的工资是不是特别高啊!” 周赫南正俯身给她调台灯亮度:“一般吧。” “我听说,你们外科手术多,是不是有很多病人家属会给你塞红包?” 周赫南停下动作,定定的看着她:“你知道吗?不基于事实的发言都简称为诽谤!” 坐在转椅上的许宁北在他凌厉的眼神中后滑几步:“我就是觉得你家装修挺好的。” 周赫南伸手握住她身下的椅背,将她重新拉近自己:“很好奇?” 他们离得很近,这距离甚是暧昧,周赫南呼吸喷出的热气烫在她的脸颊,她睫毛扑闪的频率瞬间就比平常快了一些。 “除了固定工资收入,我还会做一些理财,运气不错,所以总能赚一些。”周赫南不再逗她,站起了身,敲了敲桌面上摊开的习题册:“先考上编制再想这些有的没得。” 他果然看穿了她眼底的垂涎欲滴,想跟着他发一笔横财的心思被他眼疾手快的焖灭了。 许宁北低下头,认命的开始与习题斗争。 周赫南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走到了一旁的书柜,弓着身子往面前透明容器里浇水。 容器了培育了一批豆苗,他喜欢看种子破土而出那一瞬间的感觉,像一个个酣睡的精灵伸着懒腰摇摇晃晃的初见人间,土壤被顶开,那是真真切切生的力量。 他推了推眼镜,极其认真的观察种子的发芽情况。 手机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自然接起,眼睛并没有完全离开玻璃容器。 对面的冯悦希说话了:“周医生,在忙吗?我来问问,前两天从急诊转外科的那个气胸病人,听说已经做手术了,是你给他主刀的?” 周赫南单手拎着洒水壶,给种子又浇了一点水后应声:“是。” 他站起身,语气甚是平淡,但在夜晚静谧的环境中听起来却十分温柔:“目前病人恢复的不错,这并不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坐急诊,第一时间通过不明显的症状判断出患者气胸,前期引流处理也做的很漂亮。” “也是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听你聊了这个案例,活学现用罢了。”冯悦希笑了笑:“能在值夜班的时候,听到你的夸奖,突然感觉夜班也没那么难熬了。” 周赫南皱眉,放下洒水壶,本想用一句冷淡的话,浇灭冯悦浠的示好,脑子里却想起程聪前两天给他支招。他说,愤怒是人最直接表达情绪的方式,你要想知道女人的真实想法,就找机会让她嫉妒! 他一定是疯了,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他故意走的离许宁北更近一些,见她认真做着习题,不为所动,又清了清嗓子,她抬头了,周赫南抬高了声线,在她投过来的目光中,又利用了冯悦希一次:“冯医生缪赞了,对了,医院对面新开的一家西餐厅,我听同事门说不错,明天中午有空一起去吗?” 冯悦希听起来很开心:“好啊!” 他放下手机,许宁北早就收回目光。闹剧之下,他颇有种自己就是台上自导自演的小丑,什么时候,他竟然开始愚蠢起来。 许宁北很快做完了习题,周赫南给她批阅。 “今天你完成的不错,过关了。” 许宁北笑了,眼里藏着星光的那种:“真的吗?”她从桌面上拿起试卷,确认了几遍后重新放下:“太棒了!谢谢哥!” 周赫南被她的笑容感染了:“就这样?” “那我请你吃烧烤吧!”许宁北侧头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不行,致癌。” 许宁北第一次反击:“周医生哪,做人不要太仔细,做事也不要总权衡利弊,这样生活起来多没劲啊,走吧!淌一淌人间的烟火气吧!白天鹅!” “白天鹅?”周赫南挑眉。 “嘿嘿。”许宁北拉住了他的手臂带着他朝门口跑,一句戏言很快被抛掷脑后。 这次,来不及拒绝的人变成了周赫南。 许宁北在前面带路,周赫南跟着她拐进了小区旁的一条弄堂。弄堂里别有洞天,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景象。 许宁北熟练地走进了烟火,跟烧烤摊的老板点餐。 他无所适从的坐在小板凳上,拿出纸巾来回擦拭桌面。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笨了。”周赫南对着已经用纸巾擦拭三遍后依旧黑乎乎的桌面吐槽:“大概是不干不净的东西吃的太多了。” 许宁北第一次没有回嘴,周赫南抬头,她正对着他笑。 “你笑什么?” 许宁北耸耸肩:“你好久都没损我了!” “不损你难道不是好事吗?” 她喝了一口水:“不损我是好事啊,关键是损我才是你啊!这段时间,你情绪波动大,前两天一直黑脸,这两天笑脸多了起来,大概是跟你的相亲对象有关吧?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她下巴微抬,自信满满。 周赫南瞪她一下,想起上次在车里,她一脸得意的与旁人推销陆子言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拿起桌上的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