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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昂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她不过是恐惧婚姻,又不是恐惧他! 他主修医学专业时学过一些心理学,于是运用心理学的方法,尝试打开她的心结,可她严重抗拒。她不想袒露心扉,提都不愿提起她的过去。 每次她父母打电话给她,总会激起她的愤怒,让她的嗓音即刻回到最初的糟糕状态。岳昂每次都提心吊胆,担心自己这次再也无法治愈她。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的担忧,他只告诉她,他是她坚强的后盾,永远都是。 通过五年坚持不懈的练习,卞染心的嗓音逐渐变好,甚至可以唱歌了。 岳昂开始教她一些美声唱法的技巧,弹钢琴给她伴奏,两个人夫唱妇随,好像一对完美的神仙伴侣。 可是瑕疵一直都存在,很多次,半夜他突然莫名惊醒,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她在梦中嚎啕。黑暗中她无声地哭泣,没有一滴眼泪。 他不敢叫醒她,此时醒来她必定对噩梦记忆犹新,不如让她在睡眠中忘掉噩梦,明早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 对于岳昂来说,事业和生活达到了完美和谐,而卞染心显然未曾满足于这一切。 他为她庆祝二十九岁的生日,她身穿自己设计,亲手缝制的长裙,比她所有购买的昂贵衣裙都漂亮。 年轻美丽的她,用悦耳的的嗓音对他说,“我还是想做服装设计师,我的专业荒废了有点可惜呀!” “那好啊!” 他开心地说,“我支持你,你想自己开工作室,还是去品牌公司工作?要不我找找熟人,介绍你去时尚杂志工作?” “我要自己开公司。” 她似乎早就想好了。 卞染心从来都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她为自己开疆辟路,不需要别人为她出谋划策。她是那种说做就做的行动者。 当然,她在实际行动中也需要别人的帮助,那也仅只是帮助而已。如果因为给予了她帮助,就以为对她有指手画脚的权利,那就错了。 在一起生活了近十年,岳昂非常了解她的个性。 多年来她帮岳昂打理工作室,帮助一些和她患同样嗓音障碍病的患者,虽没领结婚证,岳昂从不认为挣的钱属于自己一个人。 他看得很开,她想开公司,家里也有闲钱,就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然而卞染心的计划是离开江城,回她老家的城市创业。 岳昂现在想起来觉得不可思议,他究竟是怎么被她说动了心思,同意与她分居两地…… 她言辞伶俐,摆出说服他随她一起回老家的态度,然而岳昂在江城收的几批患者,还有与医学院合作开办的训练班,都需要至少一年时间才能了结。 所以事情最后变成了他的不是,是他不愿陪她一起离开江城。在她的言语攻势下,他竟然有口难言,过了很久才梳理清楚前后脉络。 明白过来之后,他更加不想同她争辩。他只是很伤感,觉得她所谓的回归创业,不过是找了个离开他的借口。 从此他们就像分居两地的老夫老妻,偶尔她来或者他去,维持着松散的情侣关系。 她生意似乎做得不错,东奔西跑,电话时常打不通。最近一两年,她不再允许他去看她。 岳昂是个理智的人,他经过慎重考虑,认为自己应该努力忘掉她,所以也就不再打去扰她。 几个月前她却突然回来了,情绪低落,说她去海滩度假被虫子咬了,感冒发烧,嗓子又不好了。 岳昂像个无怨无悔的老父亲,开导她,带她去医院打退烧针,给她做嗓音康复训练。她有十几年的训练基础,很快就恢复了悦耳的嗓音。 她的嗓子早就痊愈了,再发病,都是心病。 “没错,她是个自私的女人,可她怎么会杀人呢,谋杀?!” 岳昂绕着客厅,焦躁地踱步,过了很久仍不能相信阎冬城的话。 “岳先生,” 阎冬城说,“我个人怀疑,还有两桩意外死亡案,也与卞染心有关。” “那两位死者,是什么人?” 岳昂停下脚步,惊讶地望着阎冬城。 “一个是卞染心的高中同学,一个是卞染心高中班主任老师的儿子。” “唉,她的心结啊,” 岳昂跺脚,“我知道她有无法解开的心结,她从来不愿提起嗓子患病的原因。可我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觉得她不想提就算了。假如我当年多问她几次,硬下心肠撕开她的伤口,再慢慢为她疗伤,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 他痛苦地抱住头,在扶手椅上坐下。 阎冬城深吸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他扭头看向坐在长沙发另一端的小袁,小袁正目瞪口呆望着岳昂。 “岳先生,” 小袁问,“您说卞染心患了发音障碍疾病,痉挛性发音障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 “这是一种罕见病,” 岳昂抬起头,声音低沉,“人群当中比较少见,不过在嗓音专科就不算太罕见,大概每个五官科医生都遇到过这样的患者。只是过去对这病的了解很少,医学院的教科书上也没列出这个病种,许多患者长期求医无门,近几年才逐步得到确诊。” “卞染心不愿提起她患病的原因,那么一般来说,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患上这种病?” “一小部分患者有遗传倾向,家族中可能有直系亲属同时患病。不过有的人病症很轻微,可能仅仅是说话尾音颤抖,不影响日常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