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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寒亭松一而再、再而三的恶意调戏,韩子期的愤怒值达到顶点。他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衣架,用上面的弯钩狠狠套上寒亭松摸过他下巴的手腕,用力一拽。 衣架是简易的金属材质,有些年头了。弯钩部分的软质橡胶分离脱落,露出了锋利的铁丝尖,直接刺进寒亭松的腕部。 “嘶——疼疼!”寒亭松微弓身子,把手臂又往靠近韩子期的方向伸了伸,减小拖拽带来的疼痛感。 韩子期松开手,衣架还紧紧卡在对方的手腕上,可他完全不想处理,干脆反锁上房门,终于换得清静。 想到刚被男人摸过的地方,韩子期打算出去洗脸,可外面还有个不要脸的混世魔王,现在出去只会平添烦躁。 积攒着怨气的韩子期坐回桌前,却苦于房间里没有镜子带来的不便。 他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抽出消毒湿巾,努力擦拭被男人指尖蹭过的地方。 男人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和他一样的沐浴液香气,也只是轻碰一下罢了。那人手上的力度并不重,甚至毫无攻击性,事后也没有任何不适。 韩子期努力自我安慰,把摄像头往一边偏了偏。 只是…… 这次,耳朵却真红了。 看着摄像头里不争气的粉红色,韩子期顿时心烦,合上手机,上床睡觉。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韩子期只觉得要被逼疯。 “小孩儿,能不能收留我在你屋睡一晚?”寒亭松的声音又变得可怜兮兮的,“沙发太窄了,我睡不惯。我睡觉很老实的,绝不乱动。” 睡不惯就别赖在我家。 不久门外传来了韩司君的声音,“亭松弟弟,你和我睡和我睡,哥哥喜欢和亭松弟弟睡。” “行吧。君哥你可比某些人强多了。”寒亭松刻意放大了声音,“你知道吗,冷血的人,将来都找不到男朋友的。” 韩子期确定,对方说的是男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 凌晨三点,韩子期被噩梦惊醒,从床上坐起,睡意全无。 梦里的他哭天抢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梦醒过后,他只觉得口干舌燥。 韩子期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门,拧开一瓶冰镇可乐正准备喝,却被一只手夺了过去。 韩子期心底一沉,扬颌看着身边的男人。 “半夜喝冰镇汽水不健康。”寒亭松递给他一个透明玻璃杯,“喝温水才对。” 韩子期没接,眼神不禁停在男人的手腕,那里有一处仍在渗血的伤痕,不出意外是他勾衣架时留下的。看创伤面积,大概整个铁丝头都扎进去了,不知道有多深,需不需要打破伤风。 “不要?”男人仍举着杯子看着他,“放心我没必要害你,而且,我也没动过。” 见他不说话,寒亭松正打算收回杯子,“你不喝那我自己...” 只有一瞬间,韩子期夺下水杯。 多半杯清水,大约四十摄氏度的适宜温度,沿着口腔滋润了干涩的嗓子。 寒亭松另一只手还拿着他的可乐,斜靠在冰箱旁看着他笑。 韩子期心底却莫名慌张,担心再次被人调戏而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换了个话题道:“你怎么还不睡。” 寒亭松指着里屋,“你听,就这我怎么睡?” 韩司君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即便在厨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不要说睡他旁边了。 “小孩儿,你睡觉打呼噜吗?” “干什么。”韩子期警惕道。 “你那么紧张干嘛?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不过,就算你打呼噜我也能忍受,所以...”寒亭松凑近直视他,“今晚要不要和哥哥搂着睡?” “神经病!”韩子期不想再和他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他甚至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玻璃杯,带着怒气回到房间,反锁上房门。 睡意全无的韩子期坐在写字台前,随手翻出桌上的一本习题集准备消磨时间。 写字台明亮的护眼灯落在他刚拿回的玻璃杯上,杯子被洗得干净,上面留下了一排指纹。 韩子期拿着杯子底端,对着台灯看过去。 男人的手指很长,所有指关节的纹路都清晰地印在玻璃杯上。 韩子期处于无意识的状态,拿着玻璃杯靠近鼻尖,上面传来了一股并不属于他家沐浴液的味道,是他上次在寒亭松那儿闻到的香水味。 仍是一股淡淡的柑橘香,但似乎又掺杂了些薄荷草的味道,很浅,并不确定。 韩子期放下玻璃杯,拉开抽屉拿出医药箱,鬼使神差地走出房间。 布艺沙发上随意放着一床被子,韩子期环顾四周,在客厅落地窗前看到了男人的身影。 寒亭松穿着一身舒适的棉质家居服,随意坐在棕色木质地板上,一只手臂搭上曲起的膝盖,偏着头看向窗外。 他家窗外就是一条人工湖,对面有一家通宵营业的夜店。天色暗下后,夜店亮起七彩斑斓的霓虹灯,反射在平静的湖面,倒映着相同绚丽的光芒。 绮丽的灯光顺着透明玻璃窗打在寒亭松的身上。 韩子期看着他遮挡住窗外的背影,周身却散发光辉。 是冷光,不暖。 他并不快乐。 韩子期难得主动开口,“在看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