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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生辰八字的时候,楚逊却犯了难,在想是如实给楚含慈的,还是就给楚娴的。 他倒不是怕给楚含慈的会被人发现端倪,因为生辰八字是极其私密的事,不去细查这个事不会发现。 他是怕如果从谨慎的角度给了楚娴的,若生辰八字与三皇子的犯冲,就不好了。 如果该是楚含慈的,就会是她的,如果不是,那他也不能强求。 思虑再三,楚逊最后给的是楚含慈的生辰八字。 三日后,钦天监给了结果,说八字相合,没什么问题,楚逊顿时松了口气。不日,钦天监定下良辰吉日,订婚宴定在下月初八,成婚宴定在下月二十七。 圣旨发下来的时候,京城不少人惊讶,像一锅煮沸的粥炸开花来。 都说庆宁侯不是个好爹,为了攀附皇亲,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而且这个女儿还是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女儿,而那抱错的女儿还乐乐意意养在府里。 也有人说楚三小姐傻,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要让她嫁,她也没拒绝的权力,但若是这种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定不会稀罕来府里生活,宁愿回到扬州去。宫里再富贵,可却逃不了下半辈子守活寡。 楚妙在府里遇见楚含慈时,态度都好上了许多,不再话里带刺,田园霸主去勾搭她的松狮犬时,她也选择视而不见。 楚娜有一个晚上读了几首诗,突然感春悲秋,泛起惆怅。 “女人啊……”楚娜用手绢抹抹眼角的泪,“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什么意思。” 楚星抽搐着嘴角看她,“姐,是三jiejie嫁给那病秧子,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楚娜将鼻涕也擦了擦:“你们男人懂什么?同为女人,都不容易。” 楚星:“放心,爹爹虽然不是最疼爱你的,但也不会将你同三jiejie那般,嫁给一个病秧子。” 楚娜扯过自己的靠枕朝楚星砸过去:“我才不要嫁人!家里多好,作何下半辈子要去别人家过!” 楚星:“那爹爹和阿娘肯定会嫌弃死你。” “滚!” 楚含慈就在这样的,一道道或难以理解,或同情的目光下,坐上了新娘子的花轿。 成婚这日,赵存风咳嗽不止,脸色发白,吃了好几颗药丸都控制不住病情复发,他刚把楚含慈送进轿子里,身子突然虚软无力,欲要扶住花轿门框之际,一只葱白的手伸出来,握住他的手臂。 用一只手的力量,用力将他撑住。 女孩的手软得不像话,有些冰凉,被握住的那一刻,赵存风心口仿佛被小羽毛抓了抓。 苍白但绝美的脸盛开浅笑,男人道:“谢谢娘子。” 第20章 洞房 握住他的手似乎僵了一下, 却没松开,继续握着他。 赵存风拍拍她的手背:“没事了。” 女孩这才松开。 花轿被抬了起来,赵存风骑在马上, 胸口坠着一朵大红花,田园霸主甩着尾巴跟在轿子后面, 胸口也挂了朵大红花,它跑一下, 大红花就抖一下。 即便赵存风是个没什么地位的皇子, 二十三岁了也没捡着个封王,还住在宫里, 但毕竟是皇子,迎亲的仪队架势十足,排面非一般能比,庆宁侯也算是把女儿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 赵存风身子弱,本不能顶着寒风吹, 夏朗建议过他一同坐到轿子里,但他没依, 按照规矩来选择骑马, 以是咳嗽越来越厉害,涌到街道两边看热闹的百姓都替他捏了把汗, 生怕这病皇子还没把新娘子接到家里,就咳死在马上。 赵存风的拳也一直握着,没松开过,如果松开, 能看见手心是鲜红色。 - 楚含慈将手里的团扇落到膝盖上,回想着方才三皇子的咳嗽。 这种,咳得快死过去的感觉,很像一个人。 那个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活着吗? 大喜的日子,却想到别的男人,楚含慈收回神,不再想这个事,阖上眼帘,遁入梦中。 梦里的矮几上,摊着一张画纸,上面的《美男新郎图》只画了一半。 这幅画是昨晚画的,那时离上次见到三皇子,已有二月之久,可他俊美的样子她一点没忘,就试着想象了一下他穿上新郎装来迎娶自己的样子。 只不过画作到一半就被褚棠佑骂了。 这老头突然开始哭,好像知道她要嫁人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外面喊:“三皇妃?三皇妃?” 楚含慈落下毛笔,从梦中醒过来。 有人掀开车围子,“三皇妃,临云宫到了。” 临云宫是三皇子的寝宫。 楚含慈将膝盖上的团扇拿回,遮到面前,朝外走。 一只白皙劲痩的大掌突然伸到她面前,男人面如冠玉,眉眼含笑:“娘子。” 楚含慈呼吸微顿,将手放到那只手掌心上。 她一落上去,男人就握住了。 楚含慈钻出马车,赵存风就立在马车前,马踏已经放好。 她被他握着手,从马车上走下。 刚要迈下最后一层马踏的踏阶,赵存风松开她的手,在她身前蹲下,说道:“娘子,我背你吧。” “……” 男人那一口一声的娘子,叫得楚含慈不太自在。 她嗯了声,爬到他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