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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走这样的流程,那就彻彻底底的走,把内心那点不可告人的龌龊,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不留遗憾,不留余地。 因为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林向佑又是林向佑了。 他请赵南辞坐回椅子上,然后请弹钢琴的漂亮姑娘离开,他也把小厅的门关上。 “向佑,你把椅子搬过来,咱们并排坐着看看夜景,聊聊天。面对面坐着,总会让我觉的是在谈判。”赵南辞朝着林向佑招招手。 赵南辞把椅子面向窗外,林向佑就在她的右手,因为赵南辞说她心动过,林向佑很自然的把左手搭在赵南辞的左肩头。 “南辞,你什么时候对我有心动过?”林向佑微微低着头,声音变得很涩,很低沉。 赵南辞觉得有一丝丝疲惫,她把头靠在林向佑的肩膀上。 一起做标书做到深夜累的爬在桌子上睡着,他悄悄的给她盖上空调毯子的时候;他们在山城一起装修办公室,为了早点能开工,一起熬夜到凌晨,她靠在他的肩头睡着的时候;公司出游,海滨公园里他骑着单车带着她,看烟波浩渺垂柳依依的时候;京城的冬天鹅毛大雪,他跟她一起奔赴事故现场,处理突发事件,他把他的羽绒服裹在她身上的时候…… “并肩作战这么多年,总有某个时刻觉得你特别帅。就像几年前在京城,那天鹅毛大雪,路上堵的一塌糊涂,我跟你放弃开车,步行去事故现场那次。”赵南辞不怎么喜欢回忆,但林向佑非要问,她就非说不可。 林向佑当然记得。 他跟赵南辞都是南方人,北方的冬天又冷又干燥,好几年了京城都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雪,纷纷扬扬,整个大都市都在笼罩在一片雪的世界里。 临出门的时候他想到今天要出现场,穿了羊绒衫,羊绒衫外面套了轻薄羽绒服,羽绒服外头又套了一个超大超长款的羽绒服。 好在他生的很高,这样穿也不显得臃肿。 赵南辞出来的匆忙,只穿了一件轻薄羽绒服,在现场外站的时间久了,嘴唇都冻紫了。 她是主负责人,事情没有眉目,现场还一片混乱,她再冷也不能临阵脱逃。 她就是这样的人,除了工作精通,其他一窍不通——因为工作消耗了她太多时间和精力,工作之外的只想无脑放空。 林向佑把自己外头那件大羽绒给赵南辞裹上,连她的脚脖子都包裹上了,她才缓过来一些。 处理完事情已经是十点多了,室外滴水成冰。 其他人各自都回家回宿舍,只有他们两人去了火锅店,吃了热气腾腾的辣火锅。 她的脸蛋渐渐有了红润,在现场的严肃一扫而光,很高兴的对林向佑说道:“来来干一杯,今天亏得来的及时,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都说了什么,只记得赵南辞高兴的样子,笑起来像是京城的一缕春风,一直吹到了他的心里,让他魂牵梦绕,再也无法走出她的笑容。 原来那个时刻的他,也曾经短暂的住在了赵南辞的脑海了。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表现出来?”林向佑接着问。 其实他想问的不是这一句,但另外那句他没有办法说出口。 你那会就对我有心动,为什么后来分手就没有考虑过我?只要你一个眼神和鼓励,我就奋不顾身的和你在一起了。 夫妻档,不是更加稳固么? 是的,林向佑已经考虑到要结婚,而不是谈恋爱。 他已经二十九了,他家乡所在的南方是非常早婚的,族里的弟弟们孩子都好几岁了,家里长辈几乎快要奔赴京城来催婚了。 谈恋爱没有安全感,想要抓住赵南辞,必须有更多的牵绊,只有结婚才能让她彻底的稳定下来。 人都觉得自己不凡,可是事到临头,好像也只有这样的老办法,庸俗但安全。 他想跟她结婚,一起奔赴人生的下一段旅程,与她一起走过一段又一段的人生路。 只要跟她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什么都可以。 赵南辞直起头来,半侧身看着林向佑,她把他的手从她的肩头拿下来,双手握住他的手非常认真的对他说:“向佑,我害怕,我不敢。”赵南辞坦言。 “害怕我?”林向佑不解。 披荆斩棘的赵南辞怕过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她无所畏惧。 赵南辞摇摇头道:“不是害怕你,是害怕失去你。” “你和赵得益跟随我最久,多多少少也该知道一点,我从来也不相信爱情,那是短暂的虚无缥缈的东西。我谈恋爱也都不长久,喜欢的时候特别喜欢,但没有办法长久,在一起一段时间我就会不自觉的生厌。一旦看到别人的缺点,心里没有办法容忍,只想摆脱。”赵南辞说到这里目光落在林向佑的脸上。 “南辞,你永远不会失去我的,别怕。我们一起工作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厌倦我?”赵南辞的恋爱不能长久,他是知道的。 只是她这个人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找男朋友从来不找身边人,失恋也分手都跟没事人似的,大家根本不知道期间的曲曲折折,她谈的多,他也只见过崔林涛。 “在我心里,你是我最得意徒弟,是最好的伙伴,最可靠的人,是左膀右臂,怎么会厌倦?可是恋人和工作是完全不同的,恋人就是一种非常不稳固的关系,随时随地就会散,爱的反面是伤害。一旦走到了那一步,不想散也要散,不想失去也不得不失去。我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捅破这层窗户纸,我跟你一辈子都是好师父好徒弟。”赵南辞有点伤感,她感觉她注定要失去林向佑了,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