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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叫夏侯颇的,现在就开始谋划婚后自由,天晓得他以后是不是纳妾爬灰五毒俱全——还都能冠自由之名。 曹盈越琢磨越恼怒,又抬眼看向另外三个被挑出的候选人。 那两个穿着文官服饰的候选人,不知因为什么竟是真的争执了起来,眼下根本都忘了他们是来谋妻的。 而那个武官憨厚得过了头,眼瞧着夏侯颇被叫来说话,就抹着鼻子乖乖地离得远了,完全没有过来的意思,心思全放在了准备的吃食上。 这三人坏可能不坏,但是这么不主动,怎么可能被母亲青眼。 如果自己与兄长不来,母亲怕不是真的要被这个善于言辞居心不良的家伙哄着嫁自由了。 “娘亲。”曹盈一阵后怕,赶紧走上前执了平阳公主手,将平阳公主预备应下夏侯颇试一试的心思打断了。 “盈盈,襄儿。”平阳公主立时说不出答允的话,将方才一点心动又咽下了。 见曹盈因快步行走,额上浮了一层虚汗,面上有些发白,平阳公主连忙捏了绢帕替她擦干,又搂着她问道:“你们两怎么来了?” 虽然叫儿女看见自己与他人商量再婚有些尴尬,但是方才夏侯颇为她营造出的那种必须立刻决定的氛围被打破后,倒让她松了一口气。 “怕娘亲让坏男人哄走了。”曹盈也不绕弯,不等平阳公主细思她的话就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平阳公主便撇了再问的心思连忙替她顺气。 “安和翁主,平阳侯。”夏侯颇身份不及两个孩子,只得站起身先拱手行礼。 曹襄心眼坏,见他站起身,立刻就拱到了他的凳子上坐下,让他没了坐的地方,只能傻愣愣站着,完全融入不到他们中了。 曹盈不想母亲再花注意力在这个奇怪的男人身上,便故意做出一副晕晕的模样,让平阳公主无空搭理夏侯颇。 而曹襄就默默注视着夏侯颇,试图用眼神逼他离开。 完全不受人理睬了,夏侯颇的处境属实尴尬,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能让他知难而退。 仿佛真的拿定主意想要将平阳公主娶走。 这更让曹盈觉得他别有用心,打定主意绝不能让母亲嫁给他。 她被母亲拥在怀里轻轻拍着背,便贴着母亲的耳朵道:“娘亲,你别忙着嫁了,就算要再嫁,也不急这一时。” 平阳公主替她顺气的手稍稍一顿,道:“你爹都想着让我再嫁,早嫁晚嫁都是嫁,我倒不如这档口帮阿彻这个忙。” “爹爹是想你再嫁能更舒心,又不是逼着你把再嫁当目的。”曹盈怕平阳公主魔怔住,真被跟前这个夏侯颇哄走,连忙出声道。 这下她的声音未刻意压着,便叫夏侯颇听着了。 他又有了可聊的话题,便一如先前挑起与平阳公主的谈话般道:“翁主这是不喜欢我?” “是,所以你能走了吗?” 曹盈不想和他争辩,越是这种擅长社交言谈的,越不能绕圈子。 多说多错,直接赶就行了。 夏侯颇没预料到曹盈会这么不客气,毕竟她看着软乎一团,比起紧盯着自己的曹襄好对付得多。 “走大约是不能走的,我也是领了陛下的命令才应约来公主府的,不敢这么违令离开。” 夏侯颇脸色难看了些,不敢直接顶撞,便搬出刘彻来压曹盈,堵她的口。 这就惹了平阳公主的厌了,她向来最护着女儿,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曹盈,哪里能看有人在她眼前欺负曹盈。 原本她也就只是心动夏侯颇口中的自由,不是夏侯颇本人。 见女儿不喜欢他,平阳公主当即便道:“阿彻让你们来是给我挑的,我女儿都不喜欢你,你指望我能选你?” 夏侯颇意识到不妙,连忙哂笑道:“我对殿下一片真心,翁主如果不喜欢我哪儿,我改就是了。” “你哪儿都没法让人喜欢,够了吗?现在闭上你的嘴,离开。” 曹襄也恼了他的纠缠,用暗示不能驱走他,就直接站起身毫不留情地赶了。 这下夏侯颇再不甘愿,也只得合上口走远了,他紧皱着眉头三步一回头,似乎是计划破灭很是不甘。 “剩下三人也是呆头鹅,娘亲总不能委屈自己吧。”曹盈攀着平阳公主的脖颈劝道:“我先前与霍去病也说了,知晓了卫娘娘的态度,她不用你牺牲的。” “娘亲,若是真的世家那边阻碍卫娘娘上位才迫舅舅逼你匆忙再嫁,我可以想法儿在世家这边解决问题的。”曹襄也是跟着劝说。 他琢磨了整整一晚如今可用的有哪些人脉,可在别处牺牲些什么获取支持。 当即为取信母亲,便顺畅全讲了一遍。 “是啊,我也可以寻魏其侯帮忙的,外舅公那边我也能寻支持。” 曹盈将信笺拿出:“我都在信里写好缘由说是我觉得不可以了,一会儿我去与舅舅说就好了。” 平阳公主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一时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原来她颓唐的日子里,孩子们都已经成长到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步了。 “哪里那么麻烦。”平阳公主破涕而笑:“我自去与阿彻说这四人我都看不上就是了。” 混沌的脑子清醒不少,平阳公主伸出空着的手将曹襄牵住:“咱们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