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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还说呢,你一日日往玥儿meimei那里送东西去喂,一天吃个五六餐都吃成小胖墩了,卫娘娘担心将meimei撑坏了,都偷着流眼泪呢。” 曹盈拿手指点点刘彻的肩膀,将卫子夫担忧的话撒娇般嗔给了他听。 刘彻是对女儿疼爱才送去的东西,卫子夫自己来拒绝就显得不识趣了,所以一直都没敢说。 曹盈就没这个顾忌了,她得刘彻的宠,即便是顶撞刘彻的真话她都能说。 刘彻回忆起自家女儿鼓起来几乎看不到眼睛的脸蛋和每次卫子夫欲言又止的神情,“啧”了一声,为自己辩解一句:“玥儿胖些也可爱啊,朕送去的不都也是她爱吃的?” 稍一停顿,他还是为卫子夫考虑了些,道:“不过既然子夫担忧着,往后朕就少送食物去吧。看到珍奇些的小玩意再送给玥儿玩。” 往日里他是一念起女儿,就要着人往刘玥那里送一次吃食的。 糕点瓜果不一而足,原想着是看刘玥喜欢吃什么就挑什么吃。 哪知道卫子夫那么听话,自己只要送去一次,她就喂刘玥吃一次。 还好他每次安排的量都是孩童能吃下的量,要不还真要将刘玥给撑坏了。 刘彻觉着这样的卫子夫有些傻,不过对卫子夫的好感倒是更多了一些。 美貌、温驯而乖顺,他对自己的女人就是这三个要求了,傻一些他也好控制些。 内室里,馆陶公主正和太皇太后说着话。 她与母亲谈起两个弟弟还在的时候,他们姐弟三人承欢于太皇太后膝下的欢乐,也勾起了太皇太后对于美好的追忆。 这情景下倒是母女融洽,看着其乐融融,总归几近眼盲的太皇太后是看不清笼罩在馆陶公主眉间忧色的。 “姑姑这是在烦恼什么?”但是刘彻进来后是一眼就看到馆陶公主的心忧了,没有避讳,直接就开口向馆陶公主问。 如今太皇太后站在他这一边了,从前觉得面目可憎的馆陶公主被卸去了那些权势,又安分了这些时日,倒是确实让刘彻重新回忆了几分好。 童年时自己这位姑姑对自己还是颇为疼爱的。 多次为自己在父亲面前美言,说不得父亲对自己的疼宠确实有她的夸耀因素在其间。 虽然她这个态度是因为当时的王美人将自己和阿娇定下的娃娃亲,但是刘彻也不是完全不记好的人。 如果馆陶公主依据着这丁点恩情就想要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他自然忍不了,会对她生厌的。 但看着这个失了势的憔悴中年女人忧心忡忡,他还是愿表露出些关心的。 毕竟也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姑姑。 馆陶公主没想到刘彻会进来,没能提前一步将脸上的忧虑收起,听到刘彻的关切也没敢立刻将心事说出来。 她如今许多事儿都看开了,能让她烦恼的实际也就是阿娇频繁向她传来的消息了。 在太皇太后不许她再进宫之后,阿娇再要向她传消息都需要过一次出入宫的手续,繁琐又麻烦。 因而每次只有重大或者实在解决不了的麻烦,阿娇才会吩咐楚服传与她听。 阿娇倒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无所不能的窦太主了,多半时候也就是向馆陶公主拿些财物满足她庞大的开销。 馆陶公主失势归失势,但病死的骆驼比马大,从前积攒下的财富根本就花不完,倒也不吝于送去给阿娇用。 然而在馆陶公主进宫后,出入宫递消息的麻烦也就不存在了。 阿娇再有什么委屈的事儿就会直接找人唤了馆陶公主过去诉说了。 馆陶公主对于阿娇的遭遇偏又无法可解,便也只能搂着阿娇的肩,日日听阿娇哭泣委屈。 她唯一能教阿娇的的,也就是让阿娇往后不要再闹出事端来惹刘彻的厌。 如果可以,阿娇还是需为她自己挣出个孩子来。 即便不是个可以日后继承基业的嫡子,一个女儿也可以让她往后在宫中不再那么孤独寂寞。 刘彻看在孩子的份上,许是也会多去她那里走动,见面三分情,说不定以后夫妻关系就能好转。 阿娇的态度倒是也稍有软化,将母亲的话听进去了,但是孩子这个事情她实在是无法可解——刘彻都不再往她这里来了,她凭自己一个人如何能拥有孩子? 馆陶公主听了阿娇的哭诉,心中五味杂陈,如果是别的事情她还能试试旁敲侧击太皇太后求得帮助,但是刘彻从心底里就不喜欢阿娇,她完全没有办法。 她觉着这世上最难的就是失意女子去唤男人回头,越是失意,男人也就越看不上,恶性循环完全无解。 阿娇听完她的分析后,又是心中一阵绝望,原先预备着控制的坏脾气再次暴露了出来。 她自暴自弃地向馆陶公主道:“既然这样,我还去挽回他做什么。反正改变我自己也没有用,刘彻喜欢的温婉那一套,我本来也就学不来!” “皇帝喜欢那一套,你为着讨他喜欢,总是需学学的。”馆陶公主见她一副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与刘彻纠葛着的模样着急地道。 “娘,你逼我也没有用,反正我在刘彻心里眼里的形象都已经确定了。” 强要她去模仿,也是不可能超越卫子夫的。 作为公主之女,她向来就肆意寻欢,骨子里就没有卫子夫为奴子的那种谦卑,就算要装也装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