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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苑点了点头:“我也挺好奇的,居然有人会喜欢我。” 喜欢她这样的人。 她低顺着眉眼,摒弃掉清冷疏离的江苑,大抵只有贺轻舟才能看见。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重了点,贺轻舟想解释,但又懒得解释。 这些天来,他的思绪和感情都很乱。 就像是一盆白色的颜料不慎掺进去一点别的颜色。 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面前这个女人。 明明记忆只是恢复了一点点,十几秒而已,却又搅的他不得安宁。 贺轻舟走了。 江苑也开门进去。 他的外套被挂在衣柜里,然后江苑才系上围裙进厨房做饭。 这些天来,她的厨艺进步了不少。 至少不像刚开始那样,只能算得上是熟了。 她第一次做饭,贺轻舟是她最忠实的顾客。 但是那次贺轻舟吃了她做的,没熟的豆角,食物中毒,半夜腹泻呕血。 被送到医院洗胃。 江苑在外面等他,一边等一边哭。 那个时候多蠢啊,无论做什么都做不好。 每次重来的勇气,都是贺轻舟给她的。 她家里人对她是那种打压式的教育方式,因为想把她的脾气棱角通通磨平,这样她才会听话。 是贺轻舟,在以他的一己之力和他们对抗。 无论何时,他都会鼓励她,夸她。 哪怕她只是解出一道再简单不过的数学题,他都恨不得去酒店摆几桌大宴宾客庆祝几天。 就像此刻,他明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却还是抬起手,摸摸她的头,虚弱的声音染上几分笑意:“医生说很少看到有人吃豆角吃到呕血的,我们苑妹还挺厉害。” 江苑低着头,肩膀哭的一颤一颤的。 贺轻舟叹气,想给她擦眼泪,却又没了力气,只能求饶:“我现在没法抱你,等我恢复点体力了再哭,好不好。” 那之后江苑就很少做饭了。 做饭也几乎不碰豆角。 她属于先飞的笨鸟,因为不够聪明,所以格外用功。 能走到现在的程度,有现在的成绩,她很珍惜。 或许是她的生命里,爱出现的次数太少,所以她对这些本就不抱太多的期待。 一直以来,她都把自己圈在一个框框里。 贺轻舟短暂的闯进来过,但他不会一直在里面。 江苑很清楚,和他结婚意味着什么。 她将永远被困在这个牢笼之中。 别人仍旧会在背地里称呼她为,扬州瘦马。 说她不过是得了幸运,被贺轻舟看上了。 那之后她将顶着贺太太的名号,过上和翟惜雪一样的生活。 但以贺家的势力和背景来看,她的地位和物质,会比翟惜雪高出无数个阶层。 然后他们一家,会把她当成自己跨上更顶层社会的通行证。 江苑一辈子都甩不开他们。 她不想要这样的人生,不想要被人非议的人生。 她知道,贺轻舟会把她保护的很好。但这种生活,与她一直追求,并且为之努力的人生大相径庭。 是她先对不起的贺轻舟。 重来一次的话,她还是会解除婚约。但她会找一个尽量让贺轻舟接受的方法。 可真有这个方法吗。 江苑只知道自己是执拗偏执的。却不知道,贺轻舟对她的感情,同样执拗偏执。 她追逐着她的梦想,贺轻舟则追逐着她。 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讲不清谁对谁错,是命运在作怪。 - 十五那天,江苑是和周嘉茗她们一起过的。 吃的火锅。 点完餐以后,服务员过来,说是有活动,带定位发朋友圈可以赠送三罐可乐。 江苑刚要拒绝,周嘉茗一听有活动,顿时来了劲:“可乐要冰镇的,谢谢。” 江苑无奈的摇头笑笑。 只能拿出手机拍了个锅底,带上定位发了条朋友圈。 正好菜端上来,她忙着把面前的餐具往一旁挪,手机随手放在一旁,也忘了删除。 周嘉茗说起后天的实习,心里开始发怵。 “我听师姐说,她们平时忙的脚不沾地,还没去呢,我就开始怕了。”她眼神心疼的看着江苑,“就更别提一医了。” 她们点的鸳鸯锅,江苑全程只吃左边的番茄锅。 听到周嘉茗的话,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其实也还好,我之前去一医看病的时候,多看了一眼,只有急诊科的才忙。” 周嘉茗眼睛顿时就睁大了:“看病?你生病了?” 江苑无奈的轻笑:“有些失眠而已,所以找师兄开了点安眠药。” 周嘉茗这才松一口气:“吓死我了。你是不知道,你最近这样子有多憔悴,整个一易碎的瓷娃娃。” 江苑笑:“哪有这么夸张。” “怎么没有,不信你问她们。” 江苑将眼神移到许来来和阮熏身上。 她们两个都非常默契,且赞同的点头。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周嘉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都垮了,其他的东西就更不用提。” 江苑听话的点头:“会注意的。” 因为是十五,所以来这儿吃饭的人还是很多的。如果不是她们提前了三个小时过来,恐怕现在还在等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