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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194节

    果然便有还玉道童前来禀报,说是有玄女宫大弟子程素衣求见,郭纯阳命其引入。不过片刻还玉便引了程素衣入殿,那女子盈盈拜倒,说道:“玄女宫程素衣,拜见郭掌教!”

    郭纯阳一手虚抬,说道:“罢了,不必多礼,且起身说话。你的来意我已知道,能解去噬魂魔念的天下唯有三人,我却不在此列。你师傅算是找错人了!”

    程素衣当即面色惨然,苦笑不语。不料郭纯阳续道:“不过我可推荐你去寻那正主,只要他肯出手,解去玄女宫之危倒也不难,只是有一桩事你须答允。”

    程素衣给郭纯阳前后话头弄得险些闪了腰,忙定了定神,再拜说道:“请掌教示下,无论何事,只要能救得师妹们得脱魔掌,弟子定然答允!”

    郭纯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即刻动身去大明京师之中,寻到凌冲,就说传我之命,命他随你去玄女宫,拔出噬魂魔念余毒。至于要你答允之事么,凌冲如何救治,无论你瞧见了甚么,听到了甚么,只作不知便是了!”

    程素衣略一转念,心头浮现出一个绝无可能的可能,再也不敢深想下去,凛然道:“请掌教放心,弟子定然不闻不问,只做个聋子瞎子傻子!”

    郭纯阳笑道:“你这小妞儿倒也乖觉,你师傅当年若是有你几分的伶俐,也不至……”底下的话程素衣打死也不敢接了,郭纯阳感叹了一句,挥手道:“你就去罢!”

    程素衣如蒙大赦,忙又跪倒磕头,恭谨退出了掌教大殿,出了太玄峰,当即往天京城赶去。

    凌冲阴神在张府之外拜了三拜,转身出城,临去时潜伏了一道噬魂魔念在京师城外玉山之中。玉山中有上好地脉泉水,皇宫每日用水便是自此处采取,魔念只要将采水的仆役沾染,总能混入皇宫之中。

    沈朝阳以符阵隔绝天地,不令邪祟侵入皇宫,但百密总有一疏,凌冲真要施展,绝非沈朝阳的正一符术所能抵御。只要魔念侵入皇宫,定能打探出张守正之死背后是谁cao纵。

    凌冲阴神一路向北,不过一二日间,已然来至一座大营,绵延数里,营中全是大明精锐将兵,正与另一伙数十万蛮军对峙。

    此处正是陈紫宗所统御的兵马所在,其奉旨剿灭陈建德叛军,数日之间双方鏖战了几场,陈紫宗用兵如神,正奇相合,将蛮兵兵锋牢牢抵住,不令其再南下肆虐。

    凌冲此来便是寻陈紫宗说话,以他的法力混入大营易如反掌,数万精兵竟无一人察觉,直抵中军大帐。大帐之中陈紫宗正自与军中主将商议战事,忽然心头一动,吩咐道:“今日便到此,尔等各回本阵,按本帅所定,守住阵脚,不可冒进!”

    众将领命散去,大帐之中只剩几员亲卫,陈紫宗道:“你们到帐外守候,本帅要小憩片刻。”等亲卫鱼贯而出,陈紫宗道:“凌师弟,请出来罢!”

    凌冲元神聚合,现出身形,施礼道:“小弟见过大师兄!”陈紫宗是惟庸唯一弟子,亦是太玄二代弟子中入门最早之人,称一句大师兄也不为过。此人在惟庸门下修炼经年,不显山不露水,韬光养晦,凌冲在太玄峰学道时也未见过几面。

    今日重逢,再看这位大师兄,竟瞧不通透,唯有一个可能,便是其早已破入脱劫之境,甚至是待诏之身,不禁大为讶异:“太玄重光之前,二代弟子大多是元婴真君,怎得区区十几年,便一跃如此?”

    殊不知陈紫宗见了凌冲也自心下震撼:“这位小师弟是掌教师叔的关门弟子,只道是剑术天才,但也不该修行如此精进,这才几年功夫,竟已修成了法相?不对,他身上怎得无有一丝太玄剑气?怪哉!”

    凌冲阴神之身自是修炼的噬魂劫法,阳神之身还在金陵,回转不及,只能以阴神来见陈紫宗。好在他借三十三天宝塔之力将祭灵柱破开,连日炼化其中法力,借此宝遮掩,将一身魔气收敛的干干净净,连陈紫宗也瞧不出来。

    陈紫宗道:“若是凌师弟,绝不会在我面前收敛一身太玄法力,反倒弄巧成拙。不知你有何法子能令我相信你就是凌冲?”

    凌冲呵呵一笑,当即背诵一篇剑诀,正是洞虚烛明剑诀,只背到金丹境时,陈紫宗阻止他道:“好了好了!洞虚剑诀绝不会外泄,也唯有你得了掌教师叔真传,我信你便是。师弟此来有何事?”

    凌冲道:“平帝为人刻薄,想不到师兄竟能得其信任,独领一军出战。”陈紫宗摆手道:“那也算不了甚么。我祖上曾随大明太祖起兵征战,救过几次太祖性命,立国之后舍了荣华富贵,披发入山,修道练气。当时太祖大悦,赐了一柄尚方宝剑,与一卷诏书,说是留下一尊国公之位,若陈家后人持宝剑与诏书前来,只要大明不亡,便须立时封赏。有那诏书在,平帝也不愿意,也只能封了我一个高官厚禄。至于兵权么,那更简单,我先买通了常嵩,有他替我说话,平帝自然不疑有他。”

    凌冲点头:“想不到大师兄竟有如此身世,难怪难怪。”话锋一转,“前几日中京师有变,张阁老被销魂魔君暗算,已然仙去了。”

    陈紫宗皱眉道:“张阁老死了?可叹大明失其栋梁!师弟,节哀顺变!”凌冲拜入张守正门下修习儒门心法之事,二代弟子中倒颇有耳闻。

    凌冲淡淡说道:“张老大人已去,多说无益,我却不能不为他报仇雪恨,张亦如修为尚浅,此事便只有我来!”陈紫宗道:“师弟意欲何为?销魂魔君是太仓三子之一,玄阴老祖的级数,要杀他只能是掌教与两位长老出手才可,只是……”

    凌冲道:“销魂魔君不急着杀,先将幕后黑手宰了,告慰老大人在天之灵,我来是请师兄挥兵南下,直取雍州,逼靖王回兵自守,其他自有我来担当!”

    陈紫宗摇头道:“师弟想的差了,我奉命剿灭陈建德,岂能临阵脱逃,再说陈建德也非易与之辈,一旦追袭我之后阵,后果不堪设想。”

    凌冲道:“此事易耳,陈建德大军今夜必乱,师兄可趁夜劫营,追亡逐北,至于陈建德能否活命,就看他自家造化了!”陈紫宗笑道:“师弟当真是谈笑之间,蛮军灰飞烟灭,未免太过儿戏。”

    凌冲断然道:“是与不是,今夜便有分晓,师兄只集合大军静候便是,我还要布置些手段,先行告辞!”再拜而走。陈紫宗沉吟不语,过了半晌,命亲卫召集众将,吩咐道:“传令下去,今夜大军枕戈待命!”其治军素严,众将也不敢多问,领命而去。

    到了星夜时分,陈紫宗披挂整齐,手把宝剑,就在大帐之前遥望,数里之外便是陈建德大营,以他目力自是洞若观火,只见营中星火暗淡,显是蛮兵都已歇息,只留了一小撮守夜之军。

    身旁一位将军悄声对同袍道:“大帅为何命将士待命,难不成今夜要劫营?”另一位同袍道:“嘘!莫要多问,只听命行事就成了!”

    陈紫宗心头盘算:“凌冲言之凿凿,难道今夜陈建德军中真有大变发生?”

    第817章 八二三 陈建德败逃 笑书生偷袭(求保底月票)

    转眼已过了三更,正是最为嗜睡之时,大明一侧多有将士眼皮打架,陈紫宗身边偏将也自目光游离,只是不敢质问主帅。

    陈紫宗道心打磨的极佳,丝毫不以为意,依旧老神在在望向陈建德大营。忽然咦了一声,身子略略向前倾去,只见蛮军大营中忽地冲出数股兵马,个个人强马壮,剃发梳辫,气息凶悍。

    为首的几位蛮将面色激动,目中放出仇恨之极的光芒,用蛮语叽里咕噜的大声交谈,越说越是忿恨的模样。陈紫宗一身精湛修为,区区蛮语也不在话下,侧耳一听,识得是说“那陈建德仗着神教庇护,架空了蛮王,我等不可为他卖命!须得救出蛮王,将那厮宰了!”

    众蛮将同仇敌忾,一起点头,将手一挥,身后蛮兵涌动,一位蛮将忽然提声大喝:“陈建德!你这匹夫!撺掇我蛮国权柄,还要我蛮国大好男儿为你卖命不成!今夜便是你的死期!”大股蛮兵当即作起乱来,要杀入中军大帐,生擒陈建德!

    陈建德得了星宿魔宗支持,北方蛮国历来奉行魔教,只要一纸诏令颁下,自然无有不从,派出数十万蛮军供其调遣。这些蛮军本由数位蛮将统领,如今这些蛮将竟然齐齐反叛,率军反杀,实在大出意料之外。

    中军大帐中,陈建德本是不着寸缕,搂着两名歌姬入眠,被喊杀之声惊醒,踢开歌姬,一跃而起,叫道:“侍卫速去查探,出了何事!”一面紧张披挂。

    一名侍卫闯入大帐叫道:“大将军,不好了,是蛮军反叛,正要攻来!”陈建德大叫:“这如何可能!快!速速集结兵马前去拦阻,不可放一个蛮兵进来!”

    他是汉人出身,天生信不过蛮军蛮将,身边侍从皆是当初雁门关中投诚的汉人兵将组成,也幸亏如此,蛮兵叛乱才未能第一时间杀入大帐,不然他有几条命也不够死的。

    那侍卫突然上前一步,低声道:“大人,小人还有要事容禀!”不等陈建德吩咐,已然抢进其身前,面前浮现一丝诡异之色,叫道:“死罢!”袖中一柄匕首探出,直刺陈建德咽喉!

    陈建德哼了一声,陡然剑光一闪,那侍卫呆了一呆,已然被分尸八块,鲜血喷了一地。陈建德手提宝剑,怒道:“本将军乃天命所归,岂会被你一个小小的诡计暗算!”

    身后两名歌姬惊醒,见了满地尸块,骇的尖声大叫起来,陈建德提剑刺出,噗噗两声,将二人了账,自语道:“看来是蛮军中混入了jian细,还是先撤走为妙!”出了大帐,唤来手下亲信,翻身上马,提了一柄长枪,喝道:“随我突围!”这一次他留了心眼,周身真气勃发,不许亲信靠近三尺之地,就算再有甚么暗算,也能抵挡过去。

    一行人马且战且走,往大营之后退去,无奈蛮兵越聚越多,杀不生杀。那些蛮兵本就十分野蛮,杀戮成性,被蛮将驱使,都杀红了眼睛,甚至不同蛮国之间,素有仇怨的,还趁机相互仇杀了一番,闹得大营之中乌烟瘴气,混乱到了极点。

    陈紫宗眼神一亮,喝道:“传令三军,立时出击,不得有误!”众将也自瞧见蛮军营中冲天大火,哪里还不知叛军中出了大乱子,正是趁乱偷袭的好时机?

    一声令下,十万精兵整肃齐备,马蹄翻飞,趁着月色往叛军营中杀去,数里之地片刻即到,前锋纷纷亮出刀剑,战马长嘶,一跃跨过栅栏,刀光一闪,便有一颗人头飞起。

    陈紫宗在后军之中压阵,他是主帅不必亲身下阵,尤其还有另一事要他分心。大明军队一出,叛乱中的蛮军便是一阵慌乱,数位蛮将不约而同放弃了追杀陈建德,转而抵抗其大明军队来。

    两方军队立时杀在一处,血rou横飞之间,已是难解难分。北方蛮军惯于马上作战,短兵相接并非所长,陈紫宗大军又是有备而来,渐渐占据了上风,统兵的蛮将见势不妙,忙即传令退兵,如此一来,蛮军更是慌乱,杀到天明之时,死伤不计其数。

    陈紫宗于乱军之中一双眸子晶亮,似在找寻甚么,忽然神光暴涨,轻轻起身一跃,移形换影之间已来至一队人马之前,和声笑道:“陈建德,可让陈某好找!”

    队伍中心乃是一匹高头大马,陈建德手把缰绳,满面厉色,叫道:“你便是陈紫宗?”陈紫宗点头:“你我同为陈姓,可算一家,今日却是毙命于此,宁不可叹!”也不放出剑光,只轻轻伸出一只手来,往陈建德头顶抓去!

    陈建德目中迷乱之色闪过,只觉那大手遮天一般,竟是挡无可挡,避无可避,总算他勤修内功,气数未尽,生死之际陡然现出一线清明,大喝一声,长枪一提,人枪合一,化为一条龙形彩光,狠狠撞去!

    砰的一声,那大手消散,陈建德也自跌落马上,发髻披散,满面惊惶之色,叫道:“护驾!护驾!”陈紫宗摇头道:“你又非皇帝,护的甚么驾?”抬手又是一掌摁来。

    当时是也,本是金鸡唱晓,天边鱼肚泛白,群星隐踪,忽然星光大盛,星芒如剑,条条垂落,汇聚为一只硕大手掌,与陈紫宗的法术狠狠撞在一处!

    一个阴森森声音响起:“太玄剑派三脚猫法术,也敢逞威么?”陈建德大喜,叫道:“萧厉大师,快些救我出去!”暗中出手之人正是萧厉,冷笑一声:“聒噪!滚!”陈建德只觉一股妖风吹面,将他与手下数千人马倏忽之间送出大营,落在一处平地之上。

    等风沙散去,陈建德四下一望,识得已在大营数里之外,劫后余生,也顾不得计较萧厉喝骂之仇,一圈胯下之马,率领近卫逃命去了。

    大营之中,四处火起,喊杀之声汇成一片,陈紫宗却只作不见,笑道:“你嘲笑我太玄派法术是三脚猫的功夫,不若来切磋几招如何?”

    萧厉却不现身,声音冷冷传来:“那么太玄派真是阴魂不散,居然又追到此处,也罢,我祭炼此宝有成,先拿你祭旗,再杀凌冲不迟!”

    一道仙门凭空出现,大有亩许,门户张开,如同太古凶兽凶吻大开,漫天星光纷纷落入其口中去了,平地起狂风!萧厉的仙都之门一出,立时将方圆千里天地元气吞噬殆尽,半点不留。

    自诸魔头联手诛杀凌冲,被其破局之后,萧厉痛定思痛,这些时日一心祭炼仙都之门,已将核心禁制祭炼到与自家道行匹配的程度,出手之间便是雷霆万钧!

    仙都之门吸纳了无数天地元气并周天星力,内中无数禁制之力发动,就那么凭空压了下来,如山崩海裂,还未及身,无数强横劲风生成,风沙飞扬之间,无数交战的兵士惨叫声中给吹上半空,复有狠狠坠落,喷血不止,显然是不活了。

    萧厉之意甚是明确,就是以大势压人,仙都之门祭炼到最高境界,此宝一出,吞尽天下万宝,可谓天下无宝。用门板压人是最为下乘的手段,以萧厉今时的修为,催动仙都之门十分困难,不得已出此下策。

    仙都之门倾山倒海一般落下,陈紫宗面色从容,头顶一派神光冲出,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神光中一面宝镜现身,正是诛魔宝鉴,镜面一翻,陡然射出一道诸魔神光,如除夕烟花,四散耀目,竟将仙都之门死死顶住,不令落下!

    凌冲阴神亦藏身旁观,见陈紫宗取了诛魔宝鉴在手,暗自点头,陈紫宗下山若惟庸道人不赐下法宝护身才是奇事,陈紫宗修炼的亦是太戊持法诸魔剑诀,与诛魔宝鉴契合无比,有此宝在手,足以抗衡萧厉的仙都之门。

    今夜陈建德大营之变是他一手策划,只用几道魔念沾染了几位蛮将,由其领兵作乱,前后不费半分力气,便将萧厉辛苦营造的局面毁于一旦,他已然暗施毒手,那几员蛮将死在了乱军之中,噬魂魔念脱出,来个死无对证,就算乔依依亲来,也瞧不出半分破绽。只不过这一招乃下乘之策,久之必露马脚,但眼下他就是要这片刻之机,也顾不得其他。

    陈紫宗催动诛魔宝鉴,心下奇道:“我久不出山,世上如何多了这许多年轻高手?这件仙门法宝更是闻所未闻,若非师傅将诛魔宝鉴赐我护身,今日就要栽在此处!”

    仙都之门所发纯正道家仙光精纯无比,善能化去一切物事,吃诛魔神光阻住,竟不能向前分毫,不过仙都之门毕竟体量太大,威力也更大些,久持之下诛魔宝鉴渐渐不支起来。

    凌冲发动兵变,陈建德气数未尽,逃得性命,目的已成。但萧厉被陈紫宗敌住,无暇分身,凌冲心思便活泛起来,忍不住就要暗施辣手将他杀了再说。

    暗中将祭灵柱祭起,此宝迭经忧患,已是千疮百孔,断去了一大截,正好物尽其用,将之打入仙都之门,引其爆裂,定住仙门运转,趁机搏杀萧厉。

    就在动手之前,一只无边大手忽地从天而降,周遭雷霆乱舞,五指张开,一把捉住仙都之门,猛地向上一提!那么沉重的一件法宝,竟被其生生提起了数十丈,但萧厉随即反应过来,猛然现身,大叫一声,一跃跨入仙都之门中,人宝合一,重量立时大增,反将那大手坠得节节下落!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凌冲也不急动手,来人运使的神通分明是纯阳一系,但不足以辨别是敌是友。陈紫宗见来了挡横的,也自愣神了片刻,暗中出手之人显是想趁机将仙都之门摄走据为己有,诛魔宝鉴一翻,神光中生出无数诛魔神雷,噼里啪啦凌空爆散,打在仙都之门上,将那法宝击的震颤不已。

    那大手趁机猛提,萧厉腹背受敌,被诛魔神雷震得元神激荡,再无还手余地,吃那大手死死攥住,就要凭空飞去。星空之中陡然有女子声音断喝道:“笑书生,凭你也敢觊觎我星宿魔宗的法宝?”

    正是乔依依之声,人未至,一道天星神链撕裂虚空而来,夹带无数火光遥遥一击!那大手吃痛不已,不得已放开仙都之门,略一变化,演化一蓬清光,贴地而走。

    笑书生的声音响彻:“乔依依!你星宿魔宗无辜诛杀我的属下,此仇必报,从今日起我舍了面皮不要,只要遇上你魔宗的弟子,便打杀了,看你疼是不疼!”

    天星神链长有数十丈,一个闪烁之间,飞至清光之上,作势欲击,笑书生暗用法力,那清光陡然一晃,散逸无踪,天星神链中传来乔依依声音:“哼,算你跑得快!你若敢杀我魔宗一个弟子,本座必灭你山门!”

    两位长生老祖相互发狠,喝骂了一阵,天星神链一抖,就要往陈紫宗头顶击去,忽然虚空大开,一位老道身披玄光踏步而来,笑道:“慢来慢来!”伸手一招,诛魔宝鉴落在掌中,轻轻一晃,一蓬神光射出,照在天星神链之上,如肥油遇火,将天星神链烧的星光分散,正是惟庸老道赶来!

    乔依依见不是路,懒得与这厮纠缠,天星神链陡然一散,化为点点星光不见,竟是聚散如意,诡秘非常。萧厉更是滑溜,天星神链出手的当口,便已走的无影无踪。

    陈紫宗大喜,叫道:“师傅!”惟庸道人并不落下,只点头笑道:“你办你的差,我做我的事!”转身不见,陈紫宗不敢多问,一面诛魔宝鉴飘然落下,伸手接住,吩咐兵将:“速速扫平蛮兵!”

    惟庸道人追摄笑书生的神通去了,纯阳老祖施法,顿足之间便是千山万水,瞬息之间已在万里之外,见一道清光摇芒曳尾,叫道:“笑道友慢走,惟庸有事相商!”

    那清光一顿,现出笑书生身形,分明是神通所化一具分身,见了惟庸稽首道:“道兄何来?”

    第818章 八二四 奇袭靖王

    惟庸道人驻足半空,叹道:“销魂魔君闯下大祸,笑道友可知?”笑书生摇头:“不知!”惟庸道:“他出手杀了大明首辅张守正,此人与本门大有干系,此仇非报不可。我来是奉掌教之命,知会道友一声,莫要包庇销魂那厮,希不自误!”

    笑书生眉头大皱:“若是我包庇了销魂魔君,贵派是否连老夫也要杀了?”惟庸道人正色道:“不错!”笑书生哈哈一笑,说道:“太玄派是否太霸道了些?”

    惟庸摇头:“此事衅自销魂魔君而开,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贫道言尽于此,还望道友珍重!”光棍一点就透,大家都是纯阳级数,言尽于此,再不多言。惟庸道人转身便走。

    笑书生化影分身怔了半晌,也自遁走,潜入一座荒山之下,山下有一座小小洞府,笑书生真身盘坐,一道清光飞来,没入顶门,蓦地睁开双眼,望向一座石门。

    石门之中隐约有无穷魔气渗出,正是销魂魔君存身其内,正自运炼魔功,过了半日魔气消散,石门洞开,销魂魔君步出,周身气息紊乱,显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那魔君哼道:“我被普济那厮用佛门真火炼了一下,伤动本源,要百日苦功才能复原,劳烦大哥为我护法。”太仓三子的关系十分奇妙,汇聚玄、佛、魔三道高手,义结金兰,算是一大异数,三位老祖相互扶持,才打下偌大基业。

    笑书生沉着脸道:“你为何被普济打伤,如今该告诉我了罢?”销魂魔君见他面色不善,眸子一转,说道:“大哥都知道么?我不过杀了一个凡人,恰巧被普济碰上,硬接了一招。”

    笑书生哼道:“凡人?堂堂大明首辅,岂会是凡人?你闯下滔天大祸了!方才太玄派惟庸道人找上我,掌教郭纯阳已对你下了必杀之令,若我庇护你,也要遭殃!”

    销魂魔君哈哈一笑,说道:“大哥是怕了?太玄派算甚么东西?玄门七派之中只能欺负玄女宫而已,郭纯阳连纯阳都不是,白叫了一个好名字,门中也只有惟庸与百炼两个证道纯阳,我们三人联手又怕他何来?”

    笑书生摇头道:“毒手师太已有数月不通消息,怕是凶多吉少。郭纯阳虽非纯阳,却有长生级数的战力,尤其精擅先天神算,难斗之极,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招惹太玄?以你玄阴老祖的身份,去杀一介凡人,简直自甘堕落!”

    销魂魔君道:“我要祭炼天魔销魂帐抵御劫数,需用一百个有根器的童男童女精血,唯有靠世俗皇朝之力寻觅,才出此下策,替那平帝与常嵩出手杀人,若非如此,又岂会平白招惹太玄派?”

    销魂魔君是野路子出身,一路误打误撞修成玄阴,已是顶峰的成就,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于是将主意打在法器之上,只要有一件合用的法宝,就能抵御劫数,得享逍遥。

    笑书生闻此,叹息一声,“原来如此,我等散修修为不易,你出手倒情有可原,我总不能看着你被太玄派追杀,你先在此地养伤,伤好之后随我去寻毒手,再商议下一步该当如何。”

    销魂魔君不以为然,但他有伤在身,不敢逞强,说道:“我伤好之后先去一趟大明京师,要回这一次的报酬,若是平帝与常嵩翻脸不认帐,正好一并杀了!”笑书生烦躁挥手:“随你!随你!”

    金陵城中凌府,凌冲阳神之身原本端坐,忽然大叫一声,真气如涛似海喷出,立时将房中一干物事全数震碎,叫道:“痛煞我也!”此时已是张守正离世第三日,阴神与阳神同在阳间,念头交换不似相隔阴间那般滞涩,却也花费了三日功夫才得知张守正去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