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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着想下来。 啊啊啊被嫌弃了—— 怀远压抑着的,带着极轻的喘息声的声音传来,“别动。” 莫名的,嫣喜不敢再动。 气氛掺杂了一丝暧昧。刚才还觉得温暖的怀抱,此刻却觉得烧起了一团火焰。 嫣喜不说话,怀远更不说话了。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片开阔地。 怀远淡淡道:“到了。”轻轻地把嫣喜放了下来。 嫣喜看着面前的画面——这里的桃花和寺后的那一片不太一样,这里的桃林颜色,似乎更单薄一些。寺后的桃林郁郁葱葱,争先恐后地用纤细曼妙的身姿在风中招摇;这里的桃林树上只有青黄细嫩的叶子,孤孤单单的几个花骨朵缀在枝头,还一副瘦弱欲落的模样。细品之下,毫无美感可言。 怀远静了一会,问嫣喜:“感觉怎幺样?” 嫣喜转头,犹豫一下,还是老老实实道:“不怎幺样。老实说这里的桃林一点也没有山下那一片好看嘛,咱们还为此爬了半天的山路,我觉得不值。”不过有大师抱着,还是非常值的,嗯。 怀远听闻此言,露出一个淡得几乎没有的笑容。 嫣喜一下子愣住了,这还是半个月来, 第一次看到大师的笑容。 怀远语气平静,冷淡之极,仿佛刚才的温柔已经蒸发,一个一个字地说道:“所以,并非贫僧忘了,而是公主忘了。” 6、浅诉前缘,不许你逃(大师动容) 时而无风,山顶上很静,连鸟雀的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的。 嫣喜看着站在三两步之外的怀远,暂时的喜悦宛如春梦了然无痕。 一定有什幺事情是被自己遗忘了的。 怀远像在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一样,手腕绷得紧紧的,眼神漆黑,涌动着很多很复杂的情绪,先是望着不知所措的嫣喜,又像失望了一般,垂眼一言不发地站着,唇色莫名有些苍白。 恍惚间,桃花簌簌地铺了满地,枝头上更空了,地面像落了一地洁白的香雪。 嫣喜不知所措,踌躇着正准备开口,怀远却像终于忍耐不住了一下,一言不发地拂袖离去。 嫣喜喊道:“大师!” 怀远止住了脚步,却头也不回,声音又冷又低,低声道:“等公主想起了再喊我吧。” 嫣喜站在原地。 天色渐晚,山顶上这片贫瘠的桃花林愈发显得空旷凄凉,久等不来,嫣喜咬着唇,难堪又气恼地提裙下山。 自己原来和大师来过这里吗? 但是为什幺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记忆都遍寻不到? 自从茯苓姑姑那一次说漏了嘴开始,嫣喜愈发觉得自己就像有一段记忆被强行抹去了似的,这平潭寺的一切,有意无意地都在试图唤起自己的那一段记忆,但是好像总有什幺在阻碍着,或者说还有什幺不够鲜明。 回去的路不知为何,似乎比来时难走百倍,来时有大师开道,虽跟着腿脚酸软,可心里沉甸甸的,温暖醇厚。可现在惹大师生气了,虽是公主之尊,也只能自己走回去。何况,这公主身份,简直成了一层枷锁。 锁住前缘,也锁住所有的张望和期盼。 嫣喜越想,心里愈发沉沉的,沉郁难受,足上的织金玉兰鞋面细软柔滑,可鞋底轻薄,石子儿yingying地硌着,而且总有泥泞的泥土避不开,再美好的纹饰,都染上了污脏的土黄色。 雾瘴迷路人,天色暗来日。 天色从最开始的灰蓝色逐渐染织成了深沉暮色,山深闻猿啼,嫣喜发誓她听见了有陌生而凶狠的陌生野兽的嚎叫,夹杂着让人胆寒的呜咽。风声又急又紧,呼呼地直往她的裙摆里钻。 这是陌生的地方,更是陌生到令人害怕的夜晚。 现在仔细想想,大师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带自己去山上,怕是有什幺不能让别人窃知的事情要和自己说,退一万步想,前朝禅师讲经也要寻一处人所罕至之地呢。但是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忘了什幺,让一直冷淡沉静的怀远失态般地发怒,径直走了。 嫣喜攥着裙子,强忍着眼中欲滴的泪水,一步一步缓慢而艰难地往山下走。 可是……这样的场景……为什幺又好像曾经经历过一次? 不然为什幺第一次上山,下山的路好像就已经熟稔于心,就好像身体已经有了记忆,往哪儿走都记得的模样。 嫣喜钗环微乱,裙摆溅泥,形容狼狈,心里更是又害怕又伤怀。 背后忽然像闪过什幺,有幽绿的东西一闪而过。 嫣喜慌忙回头喝道:“谁!” 并没有任何人回答她。风声簌簌,呼吸间逐渐染上恐惧的微凉。 嫣喜声音里带了哭腔,“大师!你在不在?嫣喜害怕——” 野兽嚎叫的声音仿佛更近了一些,那幽绿的亮点在草林间愈发闪烁不定。 嫣喜提裙,忍着眼泪,往前跑了起来。步子越快,越感觉后面有什幺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