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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珩礼回忆番外(下)

    果然,封珩礼对自己的预判是准确的,毫无预兆的就晕倒在了龙椅上,死命撑着眼皮才看见像极了小家伙的身影正朝这里跑过来,捕捉到一点影子,封珩礼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我都安排好了,江山和百姓你要替我照看好,不然九泉之下见面就得跟你算账喔小家伙。

    可是万万没想到,在几日之后自己会醒过来并且身体日渐好转,所有人都瞒着他消息,只有他觉得愈发不对劲。

    他派影卫叫封望过来。同行的还有季璟和逍遥山庄的庄主温让。

    他独自见了封望一面,得知他要去西凉,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是rou团子救了自己,也正处在恢复期,便让季璟带他走了。

    这一走,就是四年。

    封珩礼发疯一般的思念rou团子,却死命遏制住自己的思念,一心扑在政事上,将历朝历代遗留的毛病整治了一番,满朝惶恐。

    其实心里存了一点期盼,想在祭天大典上见见他,却也知道这不过是奢求。

    那日祭天,他绕过了苏贵妃刻在石砖上的名字,心里暗暗期盼苏贵妃在天有灵让他能见一见rou团子。

    在祭天大典之前已经知道了自己和rou团子并没有血缘关系,狂喜。

    非常高兴没有血缘关系,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而不违背生物规则,且摄政王这个位置必须是血亲担任,为了避免人多口杂,没有声张。

    当rou团子风尘仆仆的从另一侧的楼梯走上来的时候他愣住了,眼泪险些掉下来,而身后的许奇奇早已哭成了泪人。

    他的愿望第一次成真。

    那晚rou团子搂着他睡得沉稳,他却一直睡不着,任由rou团子抱着睡到了午膳。

    他一直知道小家伙身边有人看着,错综复杂的眼线随着封望的到来也一起来到了宫里,午膳时封望在他手中写下了连山二字,提醒他南宫沿晚悄然膨胀的野心。

    部署了边关的部队,才收到季璟的消息说封望带兵出征,不愿与rou团子正面相对让他难做,却也不愿意放过这千载难逢的相见机会。

    封珩礼决定御驾亲征。

    留了安与微在京便启程前往连山,一路奔波抢在西凉到达前赶到,借着那么点的时间绘制了亮川的部署图。

    封珩礼让将士们去排兵布阵,自己没有参与,但凡想到自己的对手是rou团子,封珩礼就没办法认真排兵布阵。

    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彻底栽在rou团子身上了。

    第一场战役他为了不让封望独自处于两难的境地,不理会所有劝慰执意亲自上场,远远的便见到小家伙也凑巧穿了银色的盔甲。

    怕影响rou团子情绪,他戴上了面部的薄盔甲。

    近身搏斗时小孩还是和当年一样,一招一式藏着杀机,被他一一挡下后明显乱了阵脚,他发现周围有人正盯着封望,果断的伤了他一侧的手臂,面色阴沉的看着rou团子吃痛得扭曲的神情。

    落马是临时想的主意,封望的武器已经伤不到他的,若是要制造两败俱伤的样子就必须要他自己想办法,于是就有了落马那一出戏。

    只是他没有想到,封望认出了他,跟着一起摔下了马。

    明明是躺在沙场上,四处危机四伏,他却觉得自己享受了难得的安宁。

    因为封望在身边。

    相见的时光是短暂的,他在后来没有再出现在战场上,封望也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他派人去告诉季璟,怀疑南宫沿晚有问题,因为鸿门宴上的徐链没有显露一丝杀机,这特别奇怪,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才离开军营到外面的集市采购点东西,回来便听闻封望被抓了,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如果不是封珩新在身后撑着,他差点站不稳。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抓起来了?

    后来才发现这件事就像是个闹剧一般,尤其是其中的那场审问,东帝的将士们都觉得丢军人的脸面。他以为小家伙就平安了,是他忘记了这rou团子身体一直不太好。

    更何况养尊处优这么久突然呆在那么阴湿的地牢,怎么可能受得了。

    果不其然,封望病倒了。

    这一病来势汹汹,封珩礼觉得不妙,派人去打探消息,才知道已经昏迷到无法唤醒。

    连夜制定总攻计划,次日便发动进攻,一路打到西凉营地里。

    他知道小孩在营帐里,但是因为不知道他有没有醒,所以下令所有将士要保护好那一个营帐,而且要不动声色的。

    这才出现了,在有西凉将士扑向帐篷的时候周围东帝将士统一斩杀他的那一幕。

    战事结束,胜局已定。

    他急不可耐的冲进营帐里想要去接rou团子,没想到rou团子已经醒了,正站在椅子前。

    见到他似乎是很惊讶,想要往前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结果没有想到脚还没踏出去便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下,还好被自己接住了。

    看着怀里的人,封珩礼觉得心口有一块空缺的地方被补上了。

    没想到连山的事竟然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就是回宫以后小家伙失去了记忆,变得像一张白纸似的,什么都不清楚。

    但是在有偷袭出现的时候却又能进行有力的反击,还把前来试探的温让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本欢喜,以为有好转。

    温让却告诉他,这只是肌rou记忆,不是封望想起了过往。

    但这样也挺好的。

    他每日带着封望在宫中闲逛,领着这个成年了的rou团子,竟是像极了很多年前他领着那个小小的小家伙一般。日子倒也清净。

    那一日晨起,正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准备去早朝,却被睡在里侧的封望突然搂住了腰,小孩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声音里还满是迷糊就在问自己睡了多久。

    封珩礼突然很想笑,原来这次的失忆在封望的世界里只是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梦里有他所以一直不愿醒来。

    其实我很满足了。

    封珩礼回想起与封望相处的一帧一帧画面,从太子时期到登基为誉帝时期,再到现在,不由自主的勾了唇角,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怀里是动手动脚的rou团子。

    你跑到哪里都不要紧,我可以等你回来,若是天太黑你找不到回家的路,别担心,我会来接你回家。

    封望的封号是珺,他的字是珏。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藏在当年父皇为自己取字时的笑意里、藏在皇叔为小孩取封号时的温声里。

    珺为珏而生,珏为珺而来。

    原来——这个故事早在刚拉开帷幕的时候就已写好了完满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