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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想起来了——以前当强盗的事,在这个洞窟中和桔梗共处的日子,以及……桔梗当时死去的事。” 犬夜叉面色一变:“是你……害死了桔梗!” “不要开玩笑了,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会把自己的身体献给妖怪。” 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的事,逐渐和奈落的叙述吻合起来。 唯一的不同,就是那段故事里的盗贼对照顾自己的巫女产生了觊觎之心,这个重要的前因后果、奈落一直没有告诉她的部分,直到今天才终于在她眼前被当事人亲手揭开。 “然而,当我得到了新的身体时,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伤害了自己不惜将灵魂出卖给妖怪也要得到的女人。” “桔梗死了,四魂之玉也跟着桔梗的尸骸一起化为灰烬。那个时候,不知道谁的声音对我说,消失吧,将我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直到今天才得以重见天日。” 纱织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沼泽畔起了微风,风声掠过五十年前被火焚烧过的洞窟,唯有野草摩挲的声音在天地间窸窣回响。 “桔梗已经死了,但是犬夜叉,你为什么还活着?” 鬼蜘蛛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可怖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作为他手臂的触手暴起尖锐的凸刺,在下一瞬间气势汹汹地朝犬夜叉一行人扑了过来。 犬夜叉拔出铁碎牙,但眼前黑影一闪,有人明显比他动作更快。 破空之声响起,那个身影几刀切碎了袭来的触手,在新的攻击携着杀气扑面而来时,一个矮身扫倒了反应不及的鬼蜘蛛,手里的刀锋忽然一收,按着鬼蜘蛛的脑袋直接将他狠狠掼倒在地。 砰的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顿起,鬼蜘蛛痛哼一声,脸被按进地里,纱织用膝盖压着他的后腰,将他背上的衣服一撕,蜘蛛形状的烧痕果然映入眼帘,如有生命一般在皮肤底下跳动着。 犬夜叉一行人都愣住了。 “……你……真的是……”她的声音轻若呓语。 “可恶的疯女人!!” 鬼蜘蛛在她的手下疯狂挣扎起来,“你是谁?!你是谁啊?!” 他不断叫嚣着:“我要杀你了!我一定要杀了你!” 纱织稳稳地按着他,将他的脑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恍惚。 “……你想要桔梗吗?”她忽然开口。 “你在说什么狗屁的废话!!” “你爱她吗?” 一直挣扎的鬼蜘蛛好像忽然顿了一下。 纱织恍然大悟。 “你爱她。” 她以肯定的口气道。 人见城里,时隔五十年再次见到立在御帘前的巫女,有那么一瞬间,奈落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有哪里的伤口重新裂开了一样。 在阴红的眼底翻涌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杀意,只是用杀意掩饰伪装起来的爱意罢了。 纱织忽然就什么都懂了——为什么桔梗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会带着怜悯之色,为什么奈落会对手里并非完整的四魂之玉那么执着,就连那句话也是并非完全真实的谎言。 ——「……那样的存在,不是可能学会如何爱人的。」 鬼蜘蛛还在放狠话,在她手下拼命挣扎着说要杀了她。 ……不,说谎,他会。 他爱的只是那个五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巫女而已。 他爱的只是那个名叫桔梗的巫女而已。 纱织忽的笑了一声,笑声短暂突兀,手上的力道不觉一松。 “……喂,快闪开!!!” 凄厉的风声在背后响起,犬夜叉忽然一刀劈来,切断了鬼蜘蛛袭来的触手,将纱织一把捞起,接连几跃带到安全的地方。 “……真可怜啊。”纱织微笑着说。 “哈?你好端端地发什么疯。”犬夜叉握着刀,回过身来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我是在说,奈落这家伙真可怜。” 此时掌握在他手里的四魂之玉,可能是他此生唯一能从桔梗那里收到的东西了。 所以才会那般宝贝,那般重视。但这件事估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永远都不会承认。 “……喂,”犬夜叉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变得有些别扭起来。 “你别哭啊。” 狰狞的触手携着罡风袭来,纱织将犬夜叉往旁边一推,干脆利落的一刀将鬼蜘蛛的触手斩为两段。 “你才在哭。” 刀锋一转,她切开地面上重生扑来的触手。 “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犬夜叉嘁了一声,忽然扬起手中的铁碎牙:“风之伤——!!” 凛冽的妖气随耀眼的刀光乍现,就在这时,汹涌的瘴气忽然从天而降,像飓风一样朝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震耳欲聋的巨响,撕咬纠缠的妖气冲上天空,半透明的紫红结界横亘在两方人马之间,将犬夜叉的风之伤完完整整地挡了下来,毫发无损。 “别想跑——!”弥勒伸出右手,但黑压压的最猛胜忽然窜了出来。 犬夜叉往前跑出几步,正要使出第二记风之伤,立在结界后的奈落看都没看他一眼,抬手卷起冲天的剧毒瘴气,从一行人的眼前消失了。 …… 妖气滚滚的黑云落回瘴气四溢的城池,鬼蜘蛛几乎是匍一落地就朝奈落发起了攻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