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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跑!” 复数的声音齐齐怒吼,巨型蛛妖的数只眼睛露出凶狠的光芒,覆盖着长长毛发的八只腿往前一跃,锋利的毒牙瞬间就撕碎了她落脚的翠竹。 尘土飞扬,碎石和竹节四溅,纱织翻身跃到空中,抽出腰间的长刀,在那只蛛妖抬首的瞬间,一刀落下切断了它的触肢和毒牙。 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长空,长毛蜘蛛妖吃痛地支起前半身,纱织落回地面,手里的刀锋方向一转,自下而上刺入蜘蛛妖的下颌,顺着它的腹腔骤然一划,仿佛给龙虾剥壳一般,纵向斩开了坚硬甲壳下的身躯。 在巨大的尸骸砸下来之前,纱织赶紧往旁边一滚。 谁知此刻变化陡生,那只蜘蛛妖裂开的身躯里忽然射出无数黏稠的蛛丝,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纱织一时来不及躲避,被厚重的蜘蛛丝盖了个正着,恶臭的毒液黏糊糊地淋了一脸。 脚下的地面散发出腐蚀的声音,变色的泥土软下去,被蜘蛛妖的毒液溅到的地方几乎是立刻便寸草不生,幸好不是在她屋前爆体而亡,不然的话那还得了,不要说是篱笆了,屋顶都得直接报废。 纱织收刀回鞘,抹了一把脸上还在往下滴的毒液,那个味道十分酸爽,好像她在酸菜坛子里泡了五十年然后又被扔进了粪坑里。 ……结果还是大意了,明明之前都那么小心地避开了毒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在战斗前将包裹扔到了屋子附近的草丛里。 纱织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巨型蜘蛛咬的尸体摆在这,对于其他的妖怪来说是一种再直白不过的威胁之意,屋子里的人应该暂时不用担心会受到二次袭击,她还是可以先去河边洗一下衣服的。 想到留在屋子里的人可能会有多害怕,纱织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早知道她就不在集市东挑西选地耽搁那么多时间了,纱织在心里谴责自己,战国时代有多危险,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让伤患一个人待着——虽然这个伤患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妖怪……但他的脸长得好看啊。 在河边洗了个战斗澡,纱织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阴刀——”她唰的一声拉开木门,和表情莫名有些诡异的男人对上视线,“你没事吧?” 屋内的摆设保持着她离开前的模样,置物箱、柜子、储水的水缸,但坐在围炉边等她回来的人是不一样的。阴刀披着她冬天穿的外衣,脸色和昨天一样苍白,斜斜的日光从窗口落进来,男人安静的神情在白昼的光线里有一种不同于夜晚的美丽,氤氲着玉石般温润的光芒。 他仔仔细细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似乎没有受伤。” 纱织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连忙摆手:“我早就习惯了,那种级别的妖怪还伤不到我。” 阴刀轻轻地应了一声:“是吗。” 他以赞美般的语气说:“纱织小姐十分强大,简直没有任何弱点。” 奇异的温度一下子冲上肺腑脸颊,纱织扶住腰间的刀鞘,好像希望冰凉的刀鞘能让自己的体温降下来。 “……唔,还好啦。”她含糊道,“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对我不起作用,但我还是会像普通人一样受伤的,熟能生巧而已。” 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为了回避那会使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的目光,纱织抽出刀,刀尖按在食指的指腹上,轻轻一划。 “你看——” 殷红的血珠渗出来,沿着指肚的弧度滴落在地。 “被刀划伤了我也会流血。” 纱织伸出手,向对方示意,流血的手指却被温厚的掌心捉住,阴刀轻蹙眉心,眼中的神情仿佛含着对她的担忧:“万万不可,纱织小姐,请不要这样随意伤害自己。” 奇怪的温度沿着皮肤相触的地方窜了上来,心脏好像陡然停跳了一瞬,纱织抬起头,发现两人此刻离得特别近。 冷静,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对美人做出什么不敬的事情来。 但是……呜呜呜,他的头发看起来好软好漂亮啊,睫毛也好长,皮肤也好光滑,还有喉结和锁骨,就连不是特别魁梧但肌rou线条十分流畅紧实的胸膛,也好想让人摸摸看…… 不行,纱织!她猛地闭上眼睛,自然而然地错过了阴刀眼底的神色。 “纱织小姐的佩刀,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就是让她脱衣服也没关系的……啊,不是。 纱织睁开眼睛,将腰间的长刀取下来。 阴刀作为人见城的少主,自小接受武家的训练,对武丨士刀会感兴趣自然合情合理。 坐在围炉边,男人将刀具置在膝头,轻轻推刀出鞘。刚刚斩杀过妖怪的刀锋映出男人英俊秀雅的眉眼,除了看起来比寻常的刀更加锋利一点以外,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对着日光,男人抚着刀身,仔仔细细地将她的刀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 “……是一把好刀。”阴刀淡淡地说着,合上刀鞘。 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看起来似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纱织接过刀,阴刀再次抬眼看过来时,身上那种冷淡沉郁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给你带了一些东西回来。” 她终于想起自己先前干什么去了,赶忙将包裹拿进屋里在围炉边摊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