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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改头换面成为女子,那一定是阮家的阮夏安已经身亡了。想到这里她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战,因为数年前身为女子的阮夏夏身死之后,才有阮夏安的出现。 好在男主虽然将自己的女子画像放在了这些画像当中,但这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身份暴露的事情。只要她瞒天过海,用演技来骗过所有人的眼睛,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处在危机之中,她的大脑运行速度比往常快了许多,人也变得更加冷静。 她目前要做的只有两件事情,那就是为男主选出一位合适的皇后,然后顺利离开京城。 若无其事的将自己的画像放进了已经被淘汰掉的画轴里面。她瞪着眼睛一夜都未睡,综合家世,相貌,人品,性情等条件选出了三名适合做皇后的女子。 次日天一亮,她就顶着两只黑眼圈,恭恭敬敬的将画像呈了上去,举止神色都挑不出半点不对来。 “陛下,您看这三名贵女如何?可合您的心意?”她半垂着头开口,语气也十分平静。 此时,裴褚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刚从朝堂上归来,闻言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打开了那三幅画轴,一幅一幅看过去,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因为里面没有,他预计会看到的那幅。 这女子,当真是未听明白他的暗示吗?还是说她是故意的,借此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这便是你挑选出来的皇后人选?”他语气不善的开口问道,锐利的黑眸紧紧的锁定着她。 阮夏夏握紧了手指,重重的点头,面带笑意,“陛下,这些女子都是上乘的人选,无论是家世还是性情,都担得起皇后母仪天下的荣光。” “你看这位是左都御史家的女儿,性情贤和样貌淑雅,想必一定能做到时刻规劝陛下。” “再看这位是文国公家的女儿,外表大方明艳,擅长掌家御下,定能妥善地处理好宫中的事务。” “还有这位,其是陛下西北旧部的嫡女,将门虎女,性情飒爽,想必一定能与陛下有共同语言,帝后感情和谐。” 她笑盈盈的一一介绍了画卷上的女子,对这些女子是夸了又夸,面上一点破绽都未露出来,不愧是经历了上百场戏的资深专业演员。 然而可惜,她的观众并不是一般的人,耐心褪去,气势骇人的男子冷着脸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拽着她往内殿而去,阮夏夏被他巨大的力道拉着又惊又怕,险些站不稳。 当身处在太极宫帝王的寝殿之中,她内心滋生了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秒脸色黑沉的男人就扔了一卷画轴到她的面前,画轴散落打开,赫然又是熟悉的女子面容。 “安南侯不妨告诉朕,这画轴上的女子姓谁名谁来自何处,家中可有父母?”一字一句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冰冷语言砸到阮夏夏的头上,她呼吸一滞,咽了咽口水。 “陛下,这女子臣竟然从未见过,不过看上去和臣有一两分的相似,想必是和臣沾亲带故吧!”她稳了稳心神,装死不认,不信男主真的会杀了她。 “臣的家中人丁单薄,亲朋好友也不是很多。除了外祖谢家以及早就淡了关系的本家,竟然再无其他亲族。想必这女子不是姓谢就是姓阮吧!夏安自幼就体弱多病养在大觉寺,后来回去扬州,才知道本家的那些族人心肠歹毒,想要谋夺了府中的家产去,为此唯一的jiejie也被毒死了。父亲和族人断了关系,一心期待夏安能够光宗耀祖,撑起阮家。陛下,照夏安看来,这女子无论是阮家人还是谢家人怕都不能入宫的。若是阮家人,她和夏安有仇,若是谢家人,安庆伯府谢家已经被流放边荒。”她慢吞吞地开口,不敢拿眼睛去看男人的脸色,同时也隐晦地透露了自己的为难。 是了,到这个时候,她怎么还不明白男主的心思呢?也许是剧情的影响,也许是自己在男主的面前晃悠了那么久,他错把兄弟情谊当做了男女之情,总之渣渣男就是对自己起了一分不可言说的心思,暗示让她入宫做他的妃嫔。 但是这怎么可能! 一来要她放弃自由快活的生活入宫做深闺怨妇,她还不如当场死亡;二来男人心机深沉,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和他在一起未来的下场指不定如何的凄惨。 总而言之,她就是大写的拒绝,大写的不愿意! 见此,裴褚的神色已经阴沉地能滴出水来,如今几乎已经算是将话挑开了,但女子的态度也摆的很明白。她宁愿犯下欺君之罪也不愿和他有感情上的牵扯。 “当年因jiejie被当场毒害,扬州知府判了阮氏族人等流放之刑。若是当年的案子被重新翻出来,阮家女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阮家岂不是诬告了人?”阮夏夏半低着头,跪在地上,说话的语气有些可怜兮兮的,“兄长乃是当今天子,多少的女子巴巴地想要见兄长一面,若是有朝一日,能成为兄长身边的女子怕是会感激涕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阮家女都已经死了数年了,死了便永远死了,活不过来了。夏安只想能撑着阮家,在扬州一生平淡,不敢妄想也不敢致阮家于险地。能遇见兄长是夏安这辈子最高兴的一件事,如果夏安让兄长不开心了,兄长就将夏安赶出京城吧,夏安愿意一辈子呆在扬州,余生都为兄长祈福,惟愿天下太平富足。” --